岳川給我送到家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指了指壽衣店的招牌問道,「你,你就住這裡。」
「嗯,前面是壽衣鋪子,後面有院子,還有屋子。」
岳川點了點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你放心,我就這一個地方住,後天你直接來這裡接我就好。」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是個挺有趣的人。」
我對著岳川笑了笑,「你也挺有趣的。」
就在我準備下車的時候,岳川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朝我揚了揚。
「那兩個有趣的人,要不要加一下微信。」
我差點沒忍住笑出了聲,萬萬沒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被要求加微信的竟然是個男孩子。
用的還是公眾號推送的那種,油膩搭訕語錄。
我回來的時候,陳瓷還沒有睡覺。
一進門就看見陳瓷和林晴兩個人沒有開燈,就那麼坐在凳子上直勾勾地看著我。
那一瞬間我感覺頭皮發麻,這兩人不會在回來的路上出了什麼事情吧。
想到這,我趕緊把屋裡的燈點開。
誰知道陳瓷立馬跑過來又將燈關上,還緊張地朝外面張望。
「你,你倆怎麼了,大晚上的不開燈,坐在這裡嚇人呢?」
陳瓷沒有搭話,還是探頭探腦的小心觀察外面的情況。
就連林晴也邁著小步輕輕地走到另一側窗邊,向外面看著。
她倆這模樣也太奇怪了些。
我甚至都以為是不是陳瓷外面欠了高利貸,又或者是,林晴有對家尋了過來。
看她們兩個向外面看得仔細認真,我也耐不住好奇心,向外張望。
只見月色透過雲層和樹影,隱隱地照在了大地上。
不遠處的交通信號燈還在明滅間變換著顏色。
「你,你們倆到底怎麼了。」
我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這兩個人還古里古怪的。
終於在我又一次問出這個問題的兩分鐘以後,陳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將燈的開關按亮。
啪——
冷不丁亮起的燈光,竟然有些刺眼。
我眼睛眯了眯,「你們說啊,到底怎麼了?」
「沒,剛剛晴晴說,送你回來的那個車,好像是宋總的。」
「我們不知道是送你回來,還以為是宋總找了過來。」
「畢竟我們順了他的東西。」
說著陳瓷將那枚印章從口袋裡掏了出來,遞到了我面前。
我接過印章,覺得剛剛陳瓷的表現有些離譜,不由得嗤笑道,「那我人都回來了,你倆也不必這樣吧?」
「不好說,晴晴說這個宋總心狠手辣的,誰知道會不會偷偷地暗借送你回來為藉口,然後找機會想要炸了我們店。」
「…………」
可真是夠能想的,還把店炸了。
不過想到,剛剛林晴對於宋總的那個反應,突然覺得好像一切又沒有那麼奇怪了。
只不過我確實很好奇,這個宋玉生到底是什麼人。
但是現在還不是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
因為剛剛送我回來的岳川,又一次返回到了壽衣店的門口。
車上下來人的時候,陳瓷甚至都來不及關門,岳川推門就走了進來。
臉上的表情因為過於嚴肅而顯得有些陰沉。
陳瓷小聲在我耳邊說了一聲,「完了。」
可沒想到完了這兩個字,下一秒鐘就從岳川的口中,被大聲的說了出來。
「啥?啥完了?」
我實在有些難以理解岳川的這個變化。
明明剛剛我們分開的時候,他還一臉笑意地和我說,我們兩個有趣的人,應該加一下微信。
怎麼不過十分鐘以後,他就黑著臉闖進了我家,對著我說了一句完了?
「古大師的徒弟。」
「啊?」
岳川這個人的說話方式,我真的有點……
也不知道平時宋玉生跟他交流的時候,他也是說話這樣沒頭沒尾的麼?
「來不及了,我們路上說。」
說完就拉著我的手往出走。
我順著岳川的腳步,緊跟著他上了車。
出門前,慌忙地將手裡的印章又一次送回到了陳瓷的手裡。
其實真的不是我不掙扎,而是完全沒有掙扎的必要。
因為我根本贏不了。
岳川的手握在了我的胳膊上,我就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個鐵鉗子夾住了一樣,完全沒有掙扎的餘地和必要。
完全是借著岳川的力道上了車。
還不等我開口問岳川到底古大師發生了什麼,而這件事情又關我什麼事的時候。
岳川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
要不是安全帶勒得緊,我整個人就要撞在了前擋風玻璃上了。
剛剛回來的路上,全程岳川的車都沒有超過六十邁。
但是現在,我感覺一百六十邁都是少說的。
「岳川,有話說話,別拿生命開玩笑。」
「對,生命不能開玩笑。」
「那你特麼的還開那麼快!」
「來不及了,再晚一會,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聽到人命兩個字,我正了正神色。
「怎麼了,古大師要死了?」
剛剛我出來的時候,不是挺好的,而且就算是章曉鬧騰起來,也不至於短短的時間裡就鬧騰得這麼凶啊。
「不是古大師要死了,是他徒弟。」
「但是估計咱們倆速度慢了的話,他們可能誰都活不了。」
我皺了皺眉頭,然後問了一句與這件事情無關的話。
「可是,古大師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岳川又闖了一個紅燈以後,才用眼角瞄了我一眼。
「他求我的。」
「???」
「咳咳,古大師求我幫忙在把你接回去,還給我轉了三十萬。」
岳川假意地咳了咳,毫不見外地說出了這句話。
「你還真是夠坦誠,所以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覺得,古大師都能給我三十萬,一定不會少給你,你多存點錢好換個房子,也不能總住在壽衣店裡。」
…………
我一時之間竟然覺得自己應該感謝岳川。
剛加上微信好友沒超過一個小時,就已經可以設身處地地為我攬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