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

  「婆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丁果的媽媽又懷孕了吧。」

  方婆婆沒有說話,但是一行濁淚從眼眶蜿蜒而下。

  「怪我,都怪我。」

  「在丁果她爺爺過世以後,我也找過別人看,人家早就告訴我,丁家造了大孽,就等著丁家絕後呢。」

  「但是丁果她媽懷孕的時候,我竟然還存著僥倖,可孩子還沒等出生,就和他爹媽死在了那場車禍里。」

  「那是已經成了型的男胎。」

  「如果當初我攔住了,丁果她爸媽也不會死。」

  方婆婆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了,顫抖著走向她剛剛一直盯著的那面牆。

  從地上的一個矮櫃裡,拿出了一個鐵皮盒子。

  裡面有一張已經泛黃的孕檢報告,以及丁果父母的死亡證明。

  丁果用手撫摸著那些屬於父母最後留在世間的東西,眼裡噼里啪啦的落下來。

  現在丁果相信了方婆婆說的一切,但是卻難以接受。

  「小放,這些事情都和小果沒有關係,婆婆求求你,想想辦法,讓我替小果讓我去償命。」

  「婆婆,解鈴還是系鈴人,我不能給你保證能不能讓他放過丁果,但是我也不能拿你的生命去與他交換。」

  「現在還不到時候,後天,後天晚上你準備17個雞蛋,一盤水果,一隻燒雞,晚上八點的時候我在過來,我們好好的和它談談。」

  我看著還在那簌簌落淚的丁果,深深地嘆了口氣。

  為了丁家的那些罪孽,也為了苦命的方婆婆。

  和陳瓷回去的時候,夕陽還沒有徹底落下,染得天邊有些過分的好看。

  「岑放,方婆婆她剛剛……」

  「嗯,它一直都在。」

  「那方婆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陳瓷連忙回頭朝方婆婆家的超市看了看。

  「不會,我已經說了想要和它談談,而且給了它時間,也給了它底線。」

  「給了它時間?」

  「對啊,不然你以為我幹嘛要定在後天,它能聽到,所以在談之前,不會亂來的。」

  「那要是,它不同意呢?」

  我站定在店的門口,四下晃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晚風輕微地拂過臉頰。

  舌尖輕輕地頂了一下自己的腮幫子。

  「我好吃好喝的邀它談,丁家算上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整整四條命,若是它還不識敬,那我也只能混一回了。」

  就在我和陳瓷一同站在門口吹風的時候,林晴打了通電話過來。

  「小瓷,你在做什麼,現在你和岑放有空嗎?」

  「怎麼了晴晴。」

  陳瓷看了我一眼就往屋裡走,我跟在陳瓷的身後。

  手機按了免提,林晴那邊的聲音有些吵,大概過了二十多秒鐘才安靜下來。

  林晴緊張的小聲地說道,「我想讓你們兩個過來看看,章,章曉,真的是在水裡死的,而且,好像聽說還有些麻煩。」

  陳瓷見我點頭以後立馬答應下來,林晴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那我現在找人過去接你們,你們等我一下。」

  林晴的司機很快就過來了,將我們帶到私人會館。

  此刻會館已經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會館外面一共有兩道門,我們走到第二道門的時候就被攔在了外面。

  「暫停營業了,改天再來。」

  一身黑衣服的男人毫不客氣的說道。

  與其說是保安,我看更像是不知道哪個大老闆的保鏢。

  「我們是……」

  陳瓷剛開口,我們身邊就來了一個道骨仙風穿著中式唐裝的大爺。

  黑衣男人壓根就沒聽陳瓷把話說完,狗腿子一樣的推開門,迎著那個大爺進去。

  「古大師,您來了,宋總等您很久了,您能來我們就放心了,您慢點注意腳下的台階。」

  陳瓷湊到我耳邊,小聲的說,「岑放,這大爺不會也是剛練完太極回來的吧?」

  就這句話,我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

  隨著大爺進了門,黑衣男人迅速的又將門關上,臉頓時也拉了下來。

  「你們怎麼還沒有走,都說了今天不營業。」

  「不營業那個老頭怎麼進去的。」

  陳瓷的小暴脾氣在黑衣男人變臉間已經蓄滿了力。

  「人家是著名的風水大師,他……」

  「算了,我和你們兩個小孩說這個幹什麼。」

  「走走走,就算是正常營業,這種地方也不是你們兩個消費的起的。」

  原本我被攔在外面,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畢竟心裡清楚,裡面出了大事。

  可是這個黑衣男人說的這句話讓我心情很不爽。

  什麼叫做這種地方我們兩個消費不起。

  雖然他說的事實,但是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莫欺少年窮。

  就在這時候林晴推門從裡面出來,黑衣男又一次點頭哈腰地迎了上去。

  「小瓷,岑放,你們來了怎麼不進去。」

  陳瓷幽幽地看了那個黑衣男人,「因為今天店裡不營業,就算營業我們也消費不起,所以我倆被攔住了。」

  林晴自然明白陳瓷的話是什麼意思,冷眼看向了黑衣男人。

  「林小姐,我,這倆……」

  「他們兩個是我朋友,特意過來替宋總解決問題的,回頭怠慢了人,看你怎麼和宋總交代。」

  說完就拉著陳瓷進了屋,我走在後面,還能聽見那個黑衣男人小聲的嘀咕。

  「兩個半大的孩子,還給宋總解決問題,真是為了傍上宋總,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扯了扯嘴角,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會館裡面的空間要比外面看起來大得多,亭台水榭,按照蘇氏園林的裝修風格。

  現在我終於能理解為什麼那個黑衣男人說我們消費不起這個地方了。

  不是他欺我年少,欺我窮。

  我就是不年少,估計也很難在這裡急頭白臉的消費一場。

  跟著林晴我們穿過了一條長廊,不遠處的人造水渠圍著很多人,其中就有剛剛在我們之前進門的古大師。

  「岑放,在這邊。」

  見我一直盯著那邊張望沒跟上去,林晴輕聲地喊了我。

  最後林晴帶我們來到一件裝修富麗堂皇的屋子。

  整體的中式設計,地下鋪著龜背如意花樣式的地毯。

  靠牆的方向擺了一張貴妃榻。

  貴妃榻對面的那堵牆上,掛了兩幅古畫。

  畫我不太懂,但是我知道這兩幅絕對是真跡。

  因為我能看到畫隱隱散發的陰氣,估計是從哪個大墓中尋到的。

  具體花了多少錢收藏回來,就不得而知了。

  「宋總,這就是我剛剛和你說的岑放,岑大師。」

  林晴走到一個中年男人面前,彎腰略顯恭敬的說道。

  男人手上把玩著一串佛珠,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我卻能夠清楚的看出,男人眼中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