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司機師傅就惟妙惟肖的給我們講述了幾十年前黃崔村發生的一件死人生子的怪事。
幾十年前的黃崔村,有一戶姓安的人家。
安昌平兒子安然進城打工那年,兒媳婦巧梅正好剛懷孕。
原本安昌平還想著,讓安然幹完這一年,等巧梅生孩子以後,就不讓安然出去務工了,想著把村旁邊的果園包下來。
可是還沒有等巧梅把孩子生下來,城裡傳來了安然在工作過程中違規操作,發生了重大安全事故,當場死亡。
安昌平和老伴一直都瞞著巧梅,想著不管怎麼著,也得讓巧梅把孩子先平安生下來。
但是村里不知道哪個碎嘴的,把安然在城裡死了的消息告訴了巧梅。
巧梅瘋了一樣的想要進城找安然,卻沒想到摔倒在地上。
等巧梅被送回家的時候,血已經染紅了半條裙子。
巧梅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問婆婆,「娘,他們說安然死在城裡了,回不來了,是真的假的。」
婆婆沒說話,只是抓著巧梅的手不停的哭,安昌平聽到信剛回來的時候,在屋裡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巧梅看見公公回來,連忙強打著精神,「爹,爹我不信,我只要沒有看見安然,誰說的我都不信。」
鮮血還不斷的從巧梅的身體裡流出來,巧梅越來越虛弱,捂著自己的肚子,神情痛苦。
安昌平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伴,老伴掉著眼淚搖了搖頭。
巧梅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情況,「娘,娘你想想辦法,孩子得生下來,他得活著,我,我就,就去,找……安……」
還沒等巧梅說完話,人就沒了氣。
安昌平手中的拳頭攥緊,咬了咬牙,當機立斷的拿出了一把大剪刀,就想把巧梅的肚子豁開。
「老頭子,這能行麼。」
「能不能行也得行,我安昌平的孫子必須活下去。」
安然是安昌平的獨子,如今巧梅肚子裡的是安家唯一的血脈了。
說完安昌平就拿剪刀將巧梅的肚子剪開,從裡面抱出了奄奄一息的男嬰。
取名安世陽。
「老頭子,這孩子身上的陰氣太重了,估計就是生出來也活不下去。」
安昌平的老伴懷裡抱著孫子,有些擔憂的說道。
活不下去麼,這是他們安家唯一的血脈了,就在老伴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安昌平厲聲的打斷老伴的話。
「胡說什麼,這是安家唯一的血脈了,我說他留的住,他就必須留得住。」
這個時候村里聽說消息的人都趕來安家想要看看,安昌平打發大家說,巧梅生孩子難產大出血,孩子留下來了,但是大人沒保住。
村里人也都是紛紛嘆息,安昌平剛死了兒子如今家中又添新喪。
只有一個男人眼神閃躲的往人群後面躲,心中充滿了愧疚。
就是他將安然的消息說給了巧梅。
男人名叫馮星,原本當初和安然一同喜歡上了巧梅,可是不了巧梅眼中只有安然,這讓馮星心裡很不是滋味,尤其是聽說巧梅有孕,馮星更是在心裡難受的緊。
要說這個馮星,為人也實在是難評,不怪巧梅當初看不上他。
其實馮星在安然和巧梅結婚以後,就聽從家裡的安排也草草的娶了妻。
馮星的媳婦差不多和巧梅同一時間懷孕。
可是原本沉浸在自己要當爹的喜悅中的馮星,聽說巧梅也懷孕了,這股子喜悅早就被沖了個乾淨。
聽說安然在城裡死了的消息,馮星讓自己的表哥在好好打聽一番。
得到肯定消息以後,馮星轉頭就去找了巧梅,有意無意的就將這個事情告訴巧梅。
馮星原本是想,巧梅帶著孩子,如今又死了丈夫,等到巧梅脆弱的時候,他在獻上幾分殷勤,就能輕而易舉的得到巧梅。
卻不成想巧梅得到消息以後,立刻要進城去找安然,沒想到摔到大出血,害了巧梅一條性命。
好在孩子生了下來,沒有讓安家絕了後,馮星暗自鬆了一口氣。
從那天開始,安昌平便開始翻修自家的廂房,甚至自己做木匠活,給廂房裡打了一張大床。
大家都說,安昌平這是心疼安世陽,儘自己所能努力的對這個娃好呢。
可是安昌平的床還沒打好,村里就出了大事,這時候根本沒有人惦記著安昌平家的床弄了個什麼模樣。
因為村後的墳塋地,不知道怎麼都讓人扒了。
村裡有一家算一家,墳讓人扒開的七零八落的,磚頭散落一地。
根本沒有任何調查線索,因為村里每家每戶的墳都是這副模樣,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幹的,扒了墳地要幹啥。
「那安世陽活了麼?」
陳瓷開口看著司機師傅問道。
「當然活了,還娶了媳婦呢,就是身體不咋好,天天他爺爺奶奶給他燉肉,那都一副病殃殃的模樣。」
說話間,車子就駛進了一個村子。
「這就是黃崔村,你們往裡走,那個掛著國旗的地方就是村部,我就不往裡送了,還得回去幹活呢。」
「師傅麻煩你了,對了就你剛剛說的安世陽,他們家在哪裡啊?」
司機師傅的眼神忽然有了一瞬的變化,但是很快就調整回來,笑著指著東邊,「就那排房,第四家人家就是。」
我和陳瓷下了車,就朝安世陽家走去。
「陳瓷,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村子有點不太對勁。」
陳瓷四外圈的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你不覺得他們都好像看不見咱們麼?」
正常村里來了生人,總要打量幾眼,但是黃崔村的村民,就跟沒見到我和陳瓷一樣。
該聊天聊天,該干手中活低頭幹著自己的手中活。
陳瓷的眼睛晃了晃,然後走向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大姐身邊,輕聲的問道,「大姐,我跟你打聽一下村部在哪,我們是來收集資料的大學生。」
大姐抬頭看了我和陳瓷一眼,嘴裡還重複了一下大學生三個字,那模樣就好像對這三個字很陌生。
不過也熱心的指了指半空中飄揚旗幟的那處,「那,那就是村部。」
「謝謝了。」
走了兩步遠離了那個大姐,陳瓷還在說我神經緊繃的厲害。
「可能人家這個村裡的人就不太喜歡盯著生人看唄,你嚇了我一跳。」
我點了點頭,「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吧。」
可是我心中的那份異樣感,並沒有隨著陳瓷的這次問路減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