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昇陽咒

  驚魂未定的江淮景第一時間給江家打了電話。

  可是江淮景沒想到,他爺爺聽說發生的這些事情以後,竟然格外的淡定。

  安排人給江淮景訂了最近一趟飛機回來,對於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

  「我在機場的時候又給爺爺打過一次電話,爺爺只是告訴我不要多問,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也不要在提起這個事情。」

  江淮景有些無力的說道。

  人是他帶出去的,但是回來的只有他自己。

  「厲害了,不是我說你江少爺,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回來的第一時間不是回家找你爺爺,而是跑來這裡給我們幫忙,你還真是夠義氣。」

  說著岳川還對江淮景抱了抱拳。

  江淮景現在心思根本沒放在岳川的身上,眼睛自始至終都放在我身上,妄圖希望我能夠給他一個答案。

  「你想要一個答案,不過很抱歉,我給不了你。」

  這一點上,我沒有欺騙江淮景。

  我沒有和他一同下墓,墓下的情況一無所知,但是就光憑藉江淮景說的,墓中沒有棺材,沒有屍體,這一點這個墓就大有問題,換句話來說,這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個墓。

  而是,一個陣。

  具體是什麼陣,還不好說。

  我看著江淮景迅速黯淡下去的眸光,拍了拍他的肩膀。

  「現在給不了你答案,不代表以後也給不了,眼下要解決的問題是,你身上的陰氣。」

  「陰氣?」

  江淮景皺著眉頭,「我身上怎麼會有陰氣,從小我身上就紋有昇陽咒,能化一切陰祟氣。」

  「對,從小阿景身上就有昇陽咒,我見過的。」

  陳瓷對於江淮景的這個稱呼,讓我不自覺地皺了下眉頭。

  可是我這個動作讓江淮景以為我不相信他的話,竟然直接將自己的衣服撩了起來。

  「不信你……」

  江淮景的話止住了。

  「怎麼會這樣!」

  …………

  原本在江淮景心口窩紋的昇陽咒,此刻糊成了一團,根本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

  就好像是紅色的顏料落入水中,暈得不成樣子。

  我從房中拿出了兩張符紙,畫了兩道符咒,一張點了江淮景的血,燃燼以後丟入到水杯當中,瞬間空氣里瀰漫了一股腐木的味道。

  江淮景幾乎是瞬間感覺到心口窩有一陣刺痛,將雙手按在了心口窩上,身體弓成了蝦米狀。

  我拿著水杯走到了窗台邊,窗台上的花瓶里插著陳瓷新買的一束玫瑰花,紅得嬌艷。

  想都沒想我就將杯子裡的水連同符紙灰盡數地倒進了花瓶里。

  原本充滿活力的玫瑰花,幾乎是瞬間枯萎。

  江淮景猛地深吸了兩口氣,緩緩地將身體放鬆下來,靠在沙發上。

  額頭上都是薄汗,嘴唇也都是青紫色,但是唇角的那團黑氣已經消失不見了。

  江淮景又在歇了半晌,等唇色緩了過來,精神也恢復了一些,才準備離開。

  「算我欠你個人情?」

  「那你到時候多給我弄點好東西?」

  我和陳瓷送江淮景下樓的時候,岳川留在樓上給工人打電話,準備定製牌匾和展架。

  和江淮景剛說了兩句話,梁辰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江淮景和我揮了揮手,示意我不用送他了,先接電話。

  我點點頭站在樓梯口,邊接電話,邊目送江淮景出門。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從店門口照了進來,橘黃色的光將陳瓷的影子拉得格外的長。

  但……

  江淮景的影子又一次消失不見了。

  「喂,岑放,岑放?」

  「沒信號了麼?喂,能不能聽見我講話?」

  「梁辰,你直接過來就好,我這邊有點事情,一會見。」

  我掛斷了梁辰的電話,喊住了已經跨出門的江淮景。

  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江淮景的跟前,仔細地查看他的面相,最後還不放心的將他的手腕扯起,將中指和食指併攏放在他的手腕處查看。

  無恙。

  「怎麼了?」江淮景被我這一番操作弄得有些迷糊。

  「沒事,就是看看你身體怎麼樣了,路上小心。」

  我鬆開了江淮景的手腕,看著他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街的盡頭。

  江淮景身上的陰氣已經沒有了,那麼就是說他消失的影子,其實與陰氣無關。

  可為什麼他的影子會時有時無呢?

  「岑放,阿景……是有什麼事情麼?」

  陳瓷見我一直盯著江淮景離開的方向出神,有些擔憂地問我。

  說實話,我對陳瓷給江淮景這麼親昵的稱呼,心裡真是一百個不願意,尤其是現在還帶著一副擔憂的樣子,可說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落日夕陽怪好看的。」

  順著我的目光,陳瓷也朝天邊看去。

  火燒般的雲霞美得如同一幅畫。

  等我和陳瓷回到樓上的時候,柳蓁蓁剛好從房間出來。

  「你休息好了麼,怎麼感覺臉色還是這麼差。」

  陳瓷剛剛擔憂江淮景的模樣,現在又換到了柳蓁蓁的身上。

  「不礙事,在睡一覺就好了。」

  雖然柳蓁蓁這麼說,但是我覺得,柳蓁蓁的傷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

  就在這個時候,柳蓁蓁給了我一個眼神,看過我之後又看了看陳瓷,我心裡當下瞭然,柳蓁蓁想說些什麼。

  「還沒有,想著等你起來一起說。」

  陳瓷這個時候一頭霧水,發現我和柳蓁蓁的眼神同時在她的身上交匯。

  「什,什麼事,關於我的麼?」

  其實這件事情,最初我也沒想瞞著陳瓷,她有權利知道自己的事情,而且也必須知道。

  「先去沙發上坐吧,我們慢慢說。」

  我看了一眼窗台上那束枯萎的玫瑰花,隨後將它們扔進了垃圾桶里。

  「陳瓷,你還記得我第一次給你打卦麼?」

  陳瓷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提到第一次給她打卦的事情,有些疑惑地點了點頭。

  「那時候我說了你的命數,我以為我自己算得不准,但是你卻說那是你十二歲之前的命數。」

  「我一直以為是我卦術不精,所以算錯了。」

  「但是不然,你的命本就是大富大貴,一生順遂,之所以出了變數,是因為你和我一樣,命格被人偷了。」

  陳瓷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能的事情,臉上充滿了驚愕。

  我深深地看了陳瓷一眼。

  「不會有錯,柳蓁蓁也是給你療傷的時候才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