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還沒說完,一陣急促的電話鈴就打斷了我的話。
楚翹皺著眉頭接起了電話。
除了嗯啊的兩聲以外,全程沒有多餘的話。
掛了電話以後,楚翹看著我說道,「案子結了,報告已經被陳墨簽完了,現在打電話過來通知我一聲。」
「這麼快?」
「嗯,帶著答案去看問題,能不快麼。」
楚翹的牙都咬得咯吱咯吱地響。
「對了岑放,我問你,你在把符貼在棺頭的時候,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麼?」
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對楚翹講了一遍,楚翹眼神布滿了疑雲。
我看向陳瓷。
「陳瓷,你知道那口紅棺里躺的是誰麼?」
「?」
「呂倩倩。」
「是她?!!」
聽我說到這個名字,楚翹眼神一閃。
「你怎麼知道她叫呂倩倩,你們認識?」
陳瓷坐在椅子上,把當初呂倩倩她婆婆過來給她算卦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楚翹一副瞭然的樣子,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我說的麼,為什麼你會沒事,害我剛還那麼擔心。」
後來我才知道,擺在窗台上的那個香爐碗,是骨灰和屍油混合製成,裡面還放了硃砂,水銀,汞等煉丹材料,叫做骨爐。
骨爐會在特定的時辰,自行起煙。
根據煙的顏色來判斷與之相關的主人的狀態。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當時陳墨說的那句,骨爐起青煙。
我又想起了周爽,攝青鬼。
青這個字,在鬼怪的等級中,明顯不是個等級低的角色。
陳墨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陳墨他是故意讓我上去探棺的。
「你之前看到呂倩倩的時候,她沒有屍化麼?」
我搖了搖頭,又有些不確定地將當時呂倩倩的狀態說了一遍。
楚翹也沒有給我一個答案,只是點了點頭。
「陳墨打錯算盤了,也難怪岑放你說自己運氣好,這次你還真是撞了大運了。」
用楚翹的話來說,今天如果不是我上去貼那道化煞符,換成任何其他人,估計也都是要把自己的命搭在裡面。
因為我對呂倩倩有恩,所以呂倩倩沒有向我出手。
我這個時候想起來呂倩倩看見是我的時候,表情上的變化。
第一眼確實是在等待一個獵物。
不過看清我是我以後,驚訝之餘又自覺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我的心情有點複雜,在這樣一個社會裡,連一個鬼都能記得恩情,但是大多數的人,都是為利益所驅,忘恩負義。
「那骨罈炸了又是怎麼回事?」
楚翹挑了挑眉,眼裡帶著賤賤的笑。
「陳墨一定想不到,你竟然曾經幫過呂倩倩,他以為你能逃過一劫,是因為有我幫你,你以為我在門口的小動作能逃過他的眼睛麼,那人鬼精。」
「所以最後拼了一把,想激發呂倩倩的屍氣,讓她攻擊你。」
「可是沒想到,呂倩倩不願意……」
「雙方的拉扯下,沒想到骨罈竟然碎了。」
楚翹搖晃著自己的腦袋瓜,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陳墨傷得也不清,那呂倩倩吸了那麼多人的精魄,道行也不淺。」
我消化著楚翹說的這些話,忽然覺得有什麼地方好像不太對勁。
「翹姐,如果按照這個思路來看的話,那麼幕後的人……是陳墨?」
「我不敢說整個事情都是陳墨乾的,但是呂倩倩屍化的事情,絕對是陳墨做的。」
「否則陳墨根本沒有辦法催動呂倩倩的能力。」
聽到楚翹這麼說,曾經那些我覺得複雜的事情好像逐漸的清晰起來。
「那……呂倩倩會怎麼樣。」
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陳瓷,突然開口問道。
「能怎麼樣,落在冥事局手裡,入土為安是最好的了,更何況呂倩倩犯了那麼大的錯,如今還傷了陳墨,估計是要魂飛魄散咯。」
「不過就算是她不被冥事局裁決,也……畢竟骨罈已經碎了。」
楚翹的話沒有明著說,但是我和陳瓷都明白。
我只是覺得,呂倩倩的命確實是苦了點。
原本當初救她的時候,還希望她能夠將來有一個好的下輩子。
現在看來……
不過當初呂倩倩脖子上戴著的那條項鍊是岑家的,今天她的脖頸上並沒有戴著項鍊,所以很有可能項鍊在陳墨手裡。
那麼之前呂倩倩的脖子上的項鍊是陳墨給的麼?
陳墨的手中,為什麼會有岑家的項鍊呢?
「誒,我說你們正事說完沒有呢,我車的後備箱還有好多東西呢,我們到底是怎麼睡!」
岳川肩膀靠著牆,手裡把玩著煙盒懶懶地掀起眼皮看了看我。
我看了一眼岳川然後把視線看向門外。
房子是要換,但是肯定不能讓岳川來買,他可以不計較不在乎,但是我過不了自己的這關。
雖然自從看卦以後,生活比原來好了些,但是也僅限生活,要是說買房子的話,還真是有點難。
等等……
「你們等我一下。」
說完我就急忙地朝我屋裡跑去。
岳川看著我跟屁股著了火一樣的沖回後院,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就……家教這麼嚴格麼,搬家的事情還得回去請示一下。」
啪——
「你們餓不餓,家裡只有玉米了,我去煮幾個。」
陳瓷把手機一下子拍到吧檯上,然後人就進了廚房。
往下咽了咽口水,岳川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的那句話,不僅給我埋了個雷,自己也被陳瓷記上了記一筆。
「呵,我看你才遲早有一天死在這張嘴上。」
楚翹冷笑著看了岳川一眼,然後跟著陳瓷的腳步往廚房走去。
「陳瓷,家裡有沒有雞蛋了,給我煮幾個……」
我進屋的時候,柳蓁蓁正坐在地上打坐,整個人被金色的光芒籠罩著。
但是柳蓁蓁整個人的狀態並不是特別好,額頭上都是豆大的汗珠,眉頭緊鎖,臉色蒼白,就像是在經歷極大的痛苦。
可是我什麼都不敢做,聽說打坐的時候突然被人打斷,很容易走火入魔。
我小心地在柜子里拿出了當時我媽留給我的那把鑰匙,然後轉頭看了看柳蓁蓁,輕輕地關上了門。
而柳蓁蓁在我關上門以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輕輕地從口中吐出了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