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放,你怎麼樣,還好麼?」
陳瓷看著我關切地問道,我看著陳瓷搖了搖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確定我沒事以後,陳瓷長出了一口氣。
「嚇我一跳,剛剛你那樣子,我以為你發現什麼,出了什麼事情。」
我扯了一下嘴角,勉強地笑了笑。
見我沒事,陳瓷又往墳的跟前靠了靠。
「也不知道楚翹姐在裡面怎麼樣,手電筒掉下去了,什麼都看不見啊……」
我看著陳瓷探著頭往下面仔細地看著,半個身子都快探進了墳地,我一把扣住了她的後脖頸。
「往後退一點,你人都快跟著下去了。」
我將陳瓷拽到我身後,自己倒是往前面湊了湊,發現棺材裡面有一些亮光。
小而刺眼。
半晌我才明白過來,估計是楚翹帶了一個小的手電。
壯著膽子,我向棺材裡面看過去。
剛剛出現在楚翹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睛不見了。
就連臉上那詭異的笑容也都消失不見。
此刻的楚翹躺在棺材中神情凝重,口中咬了一個膠囊大小的袖珍手電筒,一隻手在棺材蓋上小心的摩挲著。
忽然間,我抬起頭,朝岳川身後看了看。
可能是我眼神的警惕性太高,嚇得岳川一個箭步就竄到我的身後。
「誒,你踩到我了,你突然衝過來幹什麼?」
陳瓷小聲的驚呼道。
「抱歉抱歉,我,我也不知道我衝過來幹什麼,岑放,你,你在那邊看見啥了?」
岳川的聲音還有些微微顫抖,眼神順著我的視線朝那邊看過去,卻時不時的還有一些閃躲。
有一種好奇,卻又不敢看的樣子。
我搖了搖頭,「沒有什麼。」
聽見我這麼說,岳川先是一頓,然後鬆了口氣地輕嘆一聲。
「那你用哪個眼神朝我看,嚇死我了,我以為有什麼東西在我後面。」
岳川懸著的心倒是放了下來,但是我的心卻從胸口拎到了嗓子眼。
因為剛剛岳川嘆氣的時候,我分明聽見跟著他嘆氣聲的後面,還有一聲輕微的嘆息。
聲音雖然小,我卻聽得非常清楚。
那個聲音不是陳瓷,而且緊跟著岳川的嘆氣聲響起,也不可能是岳川。
所以,那聲音來自於誰,到底是誰在我們身後。
我沒有回頭,眼睛還始終看著剛剛岳川站著的那個位置。
雖然我沒有看到什麼,但是我總是感覺在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靜靜地盯著我們。
地上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就像是有腳步輕輕落在上面,每一次輕微的響動都讓人心跳加速,不敢輕易呼吸。
前面是黑暗中未知的注視。
身後是不明的嘆息。
寒月之下,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潮濕而腐朽的氣息,那種不由自主的恐懼讓我此時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一直到楚翹已經從棺材裡出來的時候我才回過神。
看了看手機,從楚翹下棺材到現在,也才過了十分鐘而已。
「怎麼了?」
楚翹剛一出來,就發現我臉色不太對勁。
「沒有,有什麼發現麼?」
只見楚翹回頭又看了一眼棺材,面上有些晦暗不明。
「先出去吧,出去再說。」
在我們四個人往山下走的時候,我才朝剛剛我蹲在的那個地方看了看。
漆黑一片,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但就在我剛轉過頭的時候,暗夜之中好像閃過兩點墨綠色的光,就好像是一雙在暗處窺探著外界的眼,不過轉瞬即逝。
速度快得我甚至來不及分清是不是我自己眼花。
我不過停下了兩秒鐘而已,手心就覆上了一層暖意,瞬間就撫平了我不安的情緒。
低下頭,陳瓷蔥白似的手指剛好牽在了我的手心當中。
「怎麼了。」
陳瓷不敢順著我視線的方向看過去,只能緊張地盯著我的臉。
我笑了笑,「沒事,腿蹲麻了。」
然後握緊陳瓷的手,一步一步的牽著她下了山。
就在我們剛要上車的時候,寂靜夜晚突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聲音尖銳而恐怖,仿佛直接能夠撕裂靈魂一般。
岳川第一時間那手指掏了掏耳朵。
「我擦,什麼聲音,聽得耳朵里太難受了。」
聲音是從山上傳下來的,在空蕩蕩的夜裡發出了層層的回聲,根本讓人難以判斷究竟是從那個方向發出來的。
但是我下意識的覺得,聲音發出來的地方,就是剛剛我們離開的哪裡。
「先上車。」
楚翹打斷了我的想法。
上車以後,岳川一路朝著市區狂奔,一直到大路上看到了車流和路燈,車速才稍稍的緩了下來。
這個時候車內的氣氛也才稍稍的緩和下來。
沒有人去問剛剛那聲刺耳的尖叫聲是什麼,大家都可以地將這個問題迴避過去。
「翹姐,剛剛……你剛剛有什麼發現麼?」
「嗯,不過在這之前我想知道,這個位置是誰挑的。」
「位置?你是說裴育下葬的這個位置?」
「嗯。」
我看向了岳川,然後轉過頭看著楚翹,又把那天晚上關於裴育下葬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天晚上,我說裴育得葬在陰虛地。」
「我那時候根本不知道這片是陰虛地,後來還是古孟仁說貓兒山是陰虛地,所以我讓岳川帶人將裴育葬在這裡。」
「但是具體的下葬位置……」
這個時候我看向了岳川。
岳川的車子也剛好因為紅燈而緩緩地停了下來。
「我記得那天我帶了幾個人拉著棺材朝貓兒山的方向去,古大……古孟仁也找了幾個人直接過去的貓兒山。」
「我也忘了具體怎麼回事就挑在了這個地方。」
「好像是古孟仁的一個徒弟說,葬在這裡就行。」
「那天大家都挺害怕的,想快點完事趕緊回家。」
「有人這麼開口,我們也就在那個地方站了下來,把裴育葬了。」
岳川似乎在努力的回憶什麼,但是到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我不記得這話到底是誰說的了,也不記得那人長得什麼樣子,但是肯定不是我們自己人,應該是古孟仁那邊的。」
「那這次死的幾個人里,有古孟仁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