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爬出棺材的人

  等我跑到楚翹身邊,看著王宇的墳,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這是……」

  只見王宇的墳被挖開,王宇的棺材蓋也被用暴力的方式破開,棺中已經空空如也,王宇不知道去了哪裡。

  「棺材是從裡面破開的,如果是從外面向裡面挖,外面的口子應該更大,但是這個墳正好相反……」

  後面的話楚翹沒有說出來,但是現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

  這座墳,是棺材裡的人,自己從裡面爬出來的。

  我不知道此時此刻應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我渾身的血液好像都已經被凝固住一樣。

  手腳冰涼,心都拎在了嗓子眼那裡。

  「翹姐,王宇……他是……」

  屍化的兩個字我沒有說出口。

  但是楚翹明白我問的是什麼,臉色鐵青的點了點頭。

  看我們一直站在這個地方,村長心裡也是有些狐疑。

  打著手電往我們這邊看了看,卻只能看到散落在我們腳邊的土。

  這時候村長也顧不得害怕,皺著眉頭往這個方向走來。

  「誒,我和你們說,看是看,可不能隨便動墳,尤其是新……墳……」

  村長走近看見眼前的景象的時候,手電筒啪嗒就掉在了地上。

  「這,這是,這是咋回事,王宇呢,誰這麼缺德,屍體都……」

  顫抖著喊出了一半的話,另外半句又咽了回去。

  村長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墳地有些不太一樣,只見他微微蹲下,眯著眼睛朝墳坑裡探探頭。

  然後像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從嗓子眼裡發出了一聲尖叫。

  頭也不回地就朝著村里跑去,鞋掉了一隻都沒有顧得上撿起來。

  看著村長落荒而逃,岳川和陳瓷也有些好奇。

  「要不,去看看?」

  陳瓷一邊朝我的方向張望,一邊問岳川。

  「還,還是別了吧?」

  「岑放不是讓你在這裡保護好我。」

  聽到岳川的這句話,陳瓷終於回頭看了看岳川。

  「你別太離譜,岑放不是說讓你照顧我?」

  「姐,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就在這種地方,你比我要有安全感的多。」

  岳川正和陳瓷說著話,我和楚翹就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說什麼呢?」

  陳瓷回過頭在看見我和楚翹,有些意外的說道。

  「你們回來了,剛剛不還……」

  「上車說。」

  我打斷了陳瓷的話,拉著陳瓷的胳膊朝車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陳瓷都很安靜,就那麼靜靜地讓我牽著。

  上了車以後,岳川一直朝村裡的方向開,等到離開墳地這片的時候,他才朝倒車鏡看了看後面。

  「姐,咱們就自己走,不管你後面的那幾個兄弟?」

  楚翹低頭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指甲,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看你也沒想管他們,上車以後就一路向北了。」

  這句話給岳川噎得夠嗆,要不是我們在這看著,保管他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問得這個多餘。

  「不用管他們,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處理,不回王宇家了,先回市區。」

  岳川可太愛聽這句話了,方向盤一個調轉,從另外的一條路直接就往市區跑。

  等到車子上了大路,兩邊的路燈通亮的時候,車裡的那種過分沉寂的詭異氣氛終於被打破。

  這次是楚翹先主動開口的。

  「王宇他爸媽的死,並沒有任何屍氣,但是能夠肯定的是,王宇已經徹底屍化了,而且還從棺材裡爬了出來。」

  「什麼!」

  一陣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突然響起,巨大的慣性讓我的頭重重地撞在了擋風玻璃上。

  路口的紅色信號燈亮起,前面有一輛吉普車疾馳而過。

  「兄弟,你開車能不能慢點,別先加油在突然剎車?」

  我揉著自己的額頭和岳川抱怨道。

  岳川手攥緊方向盤,有些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

  「我,我聽你們說王宇從棺材裡爬出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把油門當剎車了,還好最後我回過神了。」

  我轉過頭看了看後排坐著的兩個人,陳瓷的表情還算淡定,楚翹則是手裡握著自己斷了的半截指甲,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你知道,這個指甲我留了多久麼?」

  我看著楚翹的表情後背生出了一股寒意,立馬將頭轉了回來,把後背緊緊貼在車座椅的靠背上。

  「翹姐,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們還活著,就是最值得快樂的事情。」

  後面沒有聲音,楚翹也沒有在說話,可是我根本不敢轉頭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

  手機傳來了兩聲震動。

  【陳瓷:沒事,楚翹姐沒生氣,就是再給她的指甲默哀。】

  【陳瓷:但是應該挺疼的。】

  還是陳瓷好,知道我在這惦記什麼,能記得隨時給我打小報告。

  但是就在岳川車子起步,轉向另一個路口的時候,我眼角一掃而過一處市區內一個公園的假山。

  忽然之間我就想起那天出現在我腦海里的畫面。

  「翹姐,我好像知道那些屍化的人是誰殺的了。」

  我從後視鏡看向後排,楚翹的臉色有些凜然,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岳川,我們現在去貓兒山。」

  明顯能夠感覺到岳川的身子一僵,然後顫抖著問了一句。

  「這個時間,去,去貓兒山?」

  那天晚上在貓兒山下葬裴育,給岳川的心裡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尤其是那天晚上回來的幾個人陸陸續續的都在死亡。

  要說岳川心裡不害怕,那都是假話。

  否則的話,岳川根本不會天天都恨不得跟我黏在一起。

  「嗯,去貓兒山。」

  我拍了拍岳川的胳膊,用眼神還示意了一下他兜里揣的那張符。

  「兄弟,有我陪著你,你怕啥。」

  岳川咬了咬牙,在下個路口掉了頭。

  「對,有你在我怕啥,不是啊,誰說我怕了,我可沒怕。」

  我看著岳川紅著臉狡辯著,將頭轉向了車窗外。

  外面車水馬龍,這個城市的夜生活在這個時間才剛剛開始。

  但是在人群還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少暗流涌動著。

  我告訴岳川有我陪著不用怕,這話有八成都是在安慰他。

  因為就連我都不知道,我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可今天我必須去,如果真的像我想的那樣,岳川同樣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