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阿巴……黃……黃……」
這一瞬間聽到黃天賜的聲音簡直太親切了,如果環境允許我都想給它磕兩個!
「黃什麼?八兩,你說黃什麼?這孩子口條咋又不利索了?」
黃天賜再次出現,我又立刻變回了傻子的狀態說不出話來。
我站起來蹦了幾下,把手豎在耳朵上面,撅出嘴想模仿一下黃天賜,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腳。
「老子是黃大仙兒,你在這學啥呢?癩蛤媽子!」
「不過一隻成了氣候的黃皮子,也想插手我的事?」
柳眉見黃天賜無視她,語氣頓時變得狠厲,周身颳起了涼風,竟然將地上的樹葉都卷了起來。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殺我家人的不是麻姥姥柳茹,而是眼前的紅棉襖柳眉。
她才是惡鬼。
「今兒本大仙兒就非要插手,你待如何?」
黃天賜並沒有現身,我卻感覺它說話的時候,我的嘴也在動。
「你找死!」
柳眉被徹底激怒,抬起手,雙手指甲又長又黑,剛才紅彤彤的大嘴唇子也變成了紫黑色,對著我的腦門就抓了過來。
「小子!用你的童子尿嗤她!」
我第一次反應這麼快,脫下褲子扶住,對著迎面的女鬼的臉就是一頓嗤。
「啊——啊啊——」
女鬼被我的尿淋到,雙手捂住滋滋冒煙的臉悽厲的嚎叫,鋒利的指甲將自己的臉抓的面目全非。
沒想到我的尿這麼厲害!
我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昨晚我就該用尿嗤,這樣我爸他們也就不會死。
「別他媽合計了,趕緊把褲子提上,一會她給你揪下去你就完犢子了。」
黃天賜聲音裡帶著嫌棄,我趕緊提好褲子,還聽它嘟嘟囔囔,說什麼也不知道我有沒有糖尿病,不能讓柳眉嘗到甜頭。
柳眉此時整張臉都像被潑了硫酸一樣慘不忍睹,兩個眼珠子已經被自己摳的稀碎,深深的眼窩往下流著深紅色的血。
她雙手垂在身側,低著頭,綁麻花辮的頭繩「啪」的一聲斷開,頭髮披散著凌亂不堪。
我正目瞪口呆的看著女鬼變身,突然從她眼眶裡爬出了幾條白胖的蛆蟲。
「嘔——」
我再也忍不住,哪怕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還是吐了出來。
「今天你們都得死!」
柳眉的聲音如同指甲刮玻璃一樣尖銳,我根本不敢看她,可身體卻不受控制站了起來,頭也被一股力量扭著面向柳眉。
「冤冤相報何時了?
你已經殺了何翠翠,還害死了她女婿一家,我勸你就此作罷。
今日本大仙放屁撂這,你要不放陳八兩,我黃天賜跟你不死不休!
你可以看不上我黃天賜,可我黃家出了名的人多護短,你也可以試試與我東北黃家作對的下場!」
黃天賜的話從我口中傳出,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我,都是村兒里的,自然看出來我是被黃皮子上身了。
「黃天賜,你跟這小子非親非故,為何非要管這個閒事!」
柳眉見黃天賜態度堅決,語氣鬆了不少,看來她還是挺懼怕黃家的。
畢竟狐黃白柳灰,黃家排第二,也確實出了名的難纏。
「這小子得罪了老子,老子還要留著他磋磨,你敢壞老子的事,老子就不答應!」
本來鬆了一口氣的村長聽黃天賜這麼說,立刻又緊張起來。
他以為黃天賜替我出頭,我這算得救了,沒想到黃天賜是為了自己磋磨我。
不過我心裡卻並不難受,讓黃天賜磋磨,總比被惡鬼殘忍的弄死強。
而且麻姥姥臨死前說,黃天賜昨天為了救我,折損了自己的道行。
我覺得它是只好黃皮子。
柳眉跟黃天賜陷入了僵局,一黃一鬼誰也不開口,不過黃天賜也絲毫不示弱,我感覺我的眼珠子都快被它瞪出去。
它這個樣子好像在談判,強裝鎮定的談判。
「柳眉,你報復何翠翠的同時也害死了你姐,我答應過你姐,只要你放過何翠翠的後人,就送你去轉生。」
大白蛇的聲音響起,柳眉退後一步,破爛的臉上神色晦暗,好半天,才咬牙切齒道:
「轉生?我還能轉生嗎?柳劍,你以為你還是我的對手嗎?」
原來大白蛇的名字叫柳劍,不知道為什麼,一聽這名字,我就覺得它肯定沒有黃天賜厲害。
柳眉有些忌憚黃天賜,卻沒把柳劍放在眼裡。
「你如今成了氣候,我自然動你不得,如果加上我家老祖宗呢?」
我不知道柳劍家老祖宗是誰,可柳眉臉色確實變了:
「你拿柳龍封壓我?哼哼,我跟何翠翠的恩怨決不罷休,我可以讓這小子活到十八歲。
十年後我再來取這三人性命,如果你們得寸進尺,我現在就跟你們魚死網破!」
柳眉說完披散的頭髮都立了起來,掛在樹上的屍體也都開口發出嘶吼聲。
「行!讓他多活十年也算你給我老祖宗面子,我這就帶他們下山,你對這天地發個誓,這十年你若作亂,必將魂飛魄散於天雷之下!」
就在我以為雙方還要拉鋸一番時,柳劍急匆匆開口就應下。
黃天賜也沒說話,柳眉輕笑一聲輕飄飄發了個毒誓,不過加了一句,這十年我跟我姐不能離開狍子村,大紅身影便瞬間消失在眼前。
跟她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屍林。
我支撐不住身體跌坐在地上,頭頂陽光刺的我眼睛直流淚。
原來早就天亮了,看日頭的位置,現在已經接近中午了。
「沒事了?是不是沒事了?」
我媽摟著我跟我姐嚎啕大哭,我偷偷看了一眼大白蛇,大白蛇對我開了口:
「我家老祖在黑省修行,並不知道此事,我也只能用他的名號唬住那惡鬼,為你爭取到十年,這十年你們還是去尋尋高人,解了你的死局吧!」
難怪剛才它答應的這麼快,原來是個大忽悠。
柳劍交代我收好麻姥姥給我的東西便沒了蹤影,我趕緊摸摸肚皮處,好在之前脫褲子撒尿東西沒掉出去。
也不知道是什麼,剛才好像並沒有起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