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陰著臉:「防賊似的。細軟帶上就算了,糧食也帶走,你是怕我顧家貪了你這點細軟嗎!」
「這可是我拋頭露面換來的,老爺子您不是尤為不齒嗎,所以我就不為難您了,帶過去給長松吃吧,況且又不止他一個人吃。」
顧長松一個大老爺們,人情世故肯定不懂得怎麼做,她這次去,既是為了探望,也是為了給顧長松鋪路,免得軍中的人,
說她家男人不懂得辦事,到處得罪人就不好了,那可是戰場,稍微有人給穿小鞋,就是丟命的事情。
眼看著花青顏又要挨罵了,張宛娘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爹,家裡還有很多糧食,吃又吃不完,長松在軍營里辛苦,不吃點好的,指不定多瘦呢。」
一旦從軍,除非能夠卸甲歸田,上峰開恩典,否則,一輩子都要駐紮在軍營那邊,直到立了功名,才能告老還鄉。
她相信自己的兒子能夠建功立業,可建功立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既然見不到面,那該盡的心意,是要盡的。
張宛娘眼神堅定,顧老爺子想罵,但被顧老太太扯住了,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招人嫌。
現在他們回來,那是住在了老大家裡,老大是舉人,老大兒子是秀才,全都是大房出來的,
難保以後顧長松不能真的掙個功名回來,真有那一天的話,現在他們和花青顏越不對付,以後地位尷尬的人,只會是他們。
顧老爺子也想得明白這一點,氣呼呼的剜了花青顏一眼,最後沒再說什麼,冷冰冰的揮袖回了屋。
「青顏,你此去一路上要小心,若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寧可捨棄一切身外之物,也要保全自己的性命。」顧明忠說。
張宛娘附和:「你爹說的對,命是最要緊的。」
花青顏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於是輕快應下。
等東西都收拾好了以後,花青顏把孩子們交代給白夢嵐,天不亮,一大早就駕著馬車出門了。
這一馬車東西還怪沉的,收拾的時候覺得沒什麼,這兒差了點,那兒差了點,現在馬車跑起來,都跑得不是很快。
若非冬至原本就是戰馬,還真拉不起這麼重的一輛馬車。
如今天下不太平,什麼樣的人都有,路上,花青顏遇到了不少搭話的流民,都是希望能坐著她的馬車,走一程。
花青顏拒絕了。
誰知道你是人是狗,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才不會在趕路的過程中亂發聖母心呢!
花青顏這樣想著,連續趕了兩天的路,卻在第三天的時候,猛地有人沖向她的馬車前方,要不是剎得緊,
馬蹄絕對會踩爛眼前這男人的腦袋。
花青顏頓時受不了了,怒容滿面道:「這位大叔,你想做什麼,馬蹄無情,萬一出了點什麼事,誰能負責!」
「還是說,你活得不耐煩了,存心找死!」
那男人聽到花青顏這麼說,臉上不但沒有愧疚和害怕的神色,反而叉著腰,揚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