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江白也沒有閒著。
家裡的兩畝旱田之前江綠已經種了一畝,另一畝在江安林的幫助下,也都埋上了豆種。
她早早的上山,在挨著村尾的這一片,還是沒找到山藥的蹤影,只得走遠了,去昨日挨著朱家村的那個地方,又挖了一背簍回來。
那裡的山藥長得不錯,但兩大背簍,也將其挖空了。
江白在周圍尋找了一下,並沒找到新的山藥。
剛進村,便聽到山子拿了銅鑼,把人都叫到村祠堂前的廣場上去。
「山子哥?是說山藥的事嗎?」
「是的,大爺爺讓我把人都叫過去,讓大家認一認眼。」
「那我就不去了。」
東西都是她找到的,她不去就不去吧,山子也沒有強求。
等山子走了之後,江白回家把背簍一放,著急地朝江綠喊道:「二丫,你還有沒有在別的地方見過這個東西,趁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咱們快上山挖山藥去。」
江綠與江松文兩個剛學了半上午的字,正是空閒的時候。
聽到江白叫,忙放下練字的樹枝湊了過來。
江綠平常不是在家裡就是在地里,還真沒見過這個東西。
反倒是江松文,看著江白拿出來的山藥豆和葉子眼睛一亮:「山。」
他的手指著外面。
江白一把抱起他:「快,給大姐指路。」
江綠自然的又背了一個背簍,姐妹倆人順著江松文指的路往外走。
越走,江白的面色越古怪。
這不是去老宅的路嗎?
眼前漸漸出現了老宅的房子,果然,江松文指的正是去老宅的路。
到了老宅前面的田埂上,江松文的手往後頭一指,那後頭的斜坡再往前走個一里左右,正是上平山的路。
他指著老宅屋背後的位置。
江白打眼一看,一片微黃的植物上長著的,不正是山藥豆嗎?
這山藥豆正長在老宅屋子背後的坡坎上。
「好小弟,幹得漂亮。」
江白狠狠地親了他一口。
現在村子裡的人都去祠堂那邊認山藥去了,這裡的山藥就長在老宅的屋子邊上,他們肯定是見過的,想到等他們認完山藥回來,這裡的山藥已經被她們給挖空了,她就想笑。
姐妹兩個不再耽誤,將背簍放在一邊,拿起工具便開始刨起山藥來。
江白能感知到地底的能量。
挖山藥的動作又快又准。
一鋤頭下去,半點不會傷到埋在下面的山藥。
興許是這裡挨著人氣,從老宅的茅坑位置吸了些人肥,這裡的山藥長得又長又直,個還大。
不一會兒,便挖滿了一背簍。
就這,也才挖了不到一半。
等將兩個背簍裝滿,這一片山藥都還有一大半。
「二丫你挖著,我先把這些送回去。」
江白一手抓起一個背簍,以一種單手舉鼎的姿勢,將兩背簍山藥都送回了家。
然後又拿著背簍過來。
老宅屋後的坎坡被她們掏得坑坑窪窪,周圍一里地的範圍,再沒見到一株山藥。
等到王氏等人從祠堂回來,滿臉喜滋滋的想著自家屋後就有一片山藥,比別家上山去挖不知省多少力氣,就高興得不行。
「快把東西拿上,咱們去後頭挖山藥去。」
連忙吩咐家裡的媳婦和孫媳婦們忙活起來,一家人拿著工具浩浩蕩蕩地朝著屋後走去。
等到了地方,見到那一片新翻出來的土,還有去了根須被土蓋住的山藥苗,王氏愣了一下,隨即一屁股坐在地上,破口大罵道:「哪個喪良心的狗東西,偷老娘的山藥餵。」
「讓老娘逮到了,斷了你的髒手啊喂。」
江民常面色一黑,也沒想到自家屋後的這片都被人挖了個乾淨。
「嚎什麼嚎,還不趕緊再去找找去,那可是能填肚子的東西,你光嚎,還能嚎出糧食來?」
說完,一家子便順著自家的屋子,朝著平山的方向四處尋找。
直到出了家附近足有一里地遠,才算找到了一叢,也才挖出幾根山藥來。
一家子出門,連半個背簍都沒裝滿。
再看別家,一個個都是滿載而歸。
他們的臉色不由得更難看了。
「江白,肯定是江白挖了咱們家的山藥。」
「大爺爺都說了,這山藥就是她發現的,整個村子的人都去了祠堂,只有她們家沒人過去。」
江松虎這話說得沒錯,老宅的人也覺得是江白挖了他們家的山藥。
「個死丫頭,我找她去。」
王氏心裡憋著一團火,想著大兒讓那個死丫頭賣入了奴籍,心裡的怒火便蹭蹭蹭地往上冒。
「站住。」
「你是想讓她把我們一家子都賣了給她當賤奴不成?」
江民常喝住王氏,心中一肚子的火沒處發。
他們一家子的戶籍文書還捏在江白的手裡,這個老婆子是真不怕惹急了她再把其他人也給賣了去。
他們被賣了也就賣了,大孫江松宗可絕不能被她賣了。
「她敢?大不了我們找大哥去,大哥是族長,她還敢當著族長的面把我們給賣了?」王氏怒火衝天,光看後頭挖出來的那些土,就知道挖出來的山藥有多少,至少夠他們一家子吃個十天半個月的。
家裡的糧食本來就沒多少了,這可是現成的糧食,讓她怎麼甘心。
「你以為大哥會向著你?這山藥是她找到的,村子裡的人都念著她的好,你去找大哥,你看看他會不會偏著那丫頭。」
「那你說咋辦?就讓那死丫頭騎到咱們頭上不成?」
他們可是長輩,那丫頭可怎麼敢?
「安林,你去。」
「她手裡不是捏著你的賣身契嗎?大戶人家的奴才還有月銀呢,你給她幹活也快滿月了,去找她要月銀去。」
「還有老大家的,她不是喜歡把人賣到奴籍嗎?你去給江白當婆子去,好好伺候她們幾個。」
江民常手一指,發號施令,輕易地決定了江安林兩口子的出路。
「安山和安山媳婦,你們一起,跟著你大哥去江白家幫忙去,我聽說她找里正買了五畝荒地,要墾荒的話,指定需要人手。」
「你們是她的親大伯、親二伯,上門幫忙,誰都得說你們的好。」
江民常一口氣說完,嘴裡口乾舌燥的。
見一家子見了鬼似的看著他,不由沉下臉來:「都看著我做什麼?我說的話不頂用?」
「爹,您有什麼打算不如跟咱們交個底,光我一個給她幹活已經給她臉了,還讓咱們一家子去,那不是讓她更蹬鼻子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