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狗血……淋頭?

  完了?這就完了?

  劉氏腦袋一懵,成親這樣的大事,兩天就完了?

  「正好現在都是農忙,他嫁過來,我家裡也多個壯勞力,早些接他過門,好讓他早點幹活。」

  「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劉氏被江白說得頭昏昏的,總覺得她的話怪怪的。

  不像成親,倒像是買頭牛似的,頭天看好,當天下定,第二日就牽回來的感覺。

  「這會不會太趕了些?而且你這到底是成親,是不是也擺上幾桌?」

  鄉里鄉親的,誰家紅白喜事都要擺上幾桌,不僅是讓人來幫忙,沾沾喜氣,也是人情往來,把隨的禮親都送回去。

  「倒不是我不想擺,只是我爹他畢竟才去了不久,家裡的情況您也瞧見的,再加上大家地裡頭的活都不少,我成親事小,耽誤了大家地里的活計就不好了。」

  「我想著也不是什麼大事,等後頭不忙的時候,再補辦就是,我跟二丫兩個晚上烙些喜餅,明個兒給大傢伙送去,讓大家也沾沾喜氣。」

  江白不想整得太麻煩,畢竟就是搭夥過日子,搞不好以後還要散夥,沒必要忙活那麼多。

  且小河溝的水沒剩多少了,再過些日子,若是還不下雨,日子會更難受。

  「你說的也有道理。」

  「他家裡也沒個長輩,你給出去的東西,他都要陪嫁過來,到底人家是過來入贅,你面上也整得好看些。」

  「這些事兒我不懂,要勞您教教我。」

  江白虛心請教。

  劉氏便就著男方到女方家下聘的聘禮,掉了個性別,跟她說了一遍。

  江白聽得連連點頭,當然,聽進去沒有就說不準了。

  因為要成親,帶江松文看病的時候,還買了一些紅棉布,這東西貴得很,小小的一匹,花了她幾兩銀子。

  劉氏走了之後,江白拿出剪刀,將布剪開,帶著江綠一起編成布花,待江綠學會之後,她便背著背簍出門。

  來到江二來家,敲門。

  「誰呀?」

  婦人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傳來,門在江白面前打開,裡面的秋嬸子見到她,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冷下臉問:「你來幹什麼?」

  江白當沒看到她的臉色,笑著問:「嬸子,我想問問你們家的彈弓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你借彈弓幹什麼?」

  秋嬸子狐疑,又道:「算了,無非就是打點鳥吃。」

  「真不孝順。」

  她扭身往裡,後面那句話壓得低低的,卻還是把彈弓拿出來,塞到江白手裡。

  「別給我弄壞了,記得還我。」

  說完,碰的一聲關上大門,像是怕江白衝進去似的。

  江白挑了挑眉,拿著彈弓上山。

  等到她下山時,背簍裡面已經有了收穫,只是被草蓋住了,沒人知道她背的是什麼。

  回家之後,先吃過飯,再帶著江綠和已經醒來的江松文去到族長家。

  「大爺爺,大爺爺。」

  「白丫頭,你怎麼來了?」

  族長坐在門檻上,見到江白,下意識皺眉,以為又有什麼麻煩來了。

  「大爺爺,今兒過來是跟您說一件事,我未來的夫婿定了,一會兒就去他家下聘去,明兒需要族裡出面,請里正大伯幫忙辦轉籍的事。」

  族長拿菸袋的手停了下來。

  「人是入贅過來?」

  「是的。」

  「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

  「什麼時候擺酒?」

  「大傢伙都忙,就不擺了。」

  族長沉默了一下,想到河裡的水位,還有河對岸村子的人,點了點頭。

  「不擺也好,把人接回來,到祠堂叩個頭,把族譜上了。」

  「記得準備三犧,要敬祖宗。」

  族長交代了一下,便沒再多問,坐在門檻上,一口一口的抽著旱菸,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個川字。

  江白回頭看去,乾瘦的老頭就坐在家裡的大門檻上,升騰的煙霧遮蓋了他的面容。

  乾旱。

  她心裡默念,隨即加快了腳步,帶著江綠和江松文來到前山村。

  季秀才家大門緊閉,但門上並沒有上鎖。

  她抬手敲門,門從裡面打開,露出季延文那張熟悉的臉。

  她下意識打量了一下,原本還能看到邊緣縫隙的面具,此刻一點都看不出來。

  「你來了。」

  季延文忐忑的心終於安定下來,只是又有一些惱怒。

  原本他以為她說的今天提親,明天過門就是一句戲言,好歹是成親,再快也得準備幾天,沒想到竟然真的這麼快。

  「這是聘禮。」

  兩人相顧無言,江白掀開背簍上面蓋著的青草,從裡面抓出一隻大雁來,季延文的瞳孔剎時緊縮。

  「明天早晨我過來接你,記得帶好戶籍文書。」

  說完,便帶著弟妹離開了,徒留季延文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語。

  過了許久之後,他自嘲一笑。

  季墨啊季墨,你還真是墮落。

  一邊笑,一邊回到屋裡。

  很快,裡面傳來一陣肉香,一隻烤得金黃的大雁腿捏在他的手裡,咬一口,滿嘴噴香。

  屋裡時不時還傳來一陣桀桀桀的詭異笑聲。

  回去的路上,江綠頻頻抬頭去看江白,欲言又止。

  「怎麼了?」

  「阿姐,你是不是被季秀才欺負了?」

  下聘的時候,阿姐一點也不高興。

  「就他?能欺負我?」

  「那你怎麼不開心呀?」

  「唉,你不懂,阿姐只是心情有點複雜。」畢竟是第一次結婚。

  江綠側著腦袋,兩眼都是迷惑。

  「別想那麼多了,還是快回家做喜餅吧,明天還要送呢!」

  姐妹倆一路說說笑笑,想著今晚要做的喜餅,又有些頭大。

  江松文剛治療了一次,還看不出什麼效果,只是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偶爾掃一眼兩個姐姐,卻也不明白她們一會皺眉,一會兒又笑得樂呵呵的是什麼意思。

  再怎麼說也算是喜事。

  江白這麼安慰自己,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起來。

  只是這樣的好心情在回到家的時候,直接就消失了。

  「阿姐。」江綠緊張地扯了一下江白的袖子。

  江白點了點頭,示意她看到了。

  只見他們家緊閉的院門已經打開,鎖門用的鐵將軍不見蹤影,離得老遠就看到家裡的煙囪在冒著煙,院子裡還傳來婦人的說話聲,和孩子的說笑聲。

  要不是她們下午才出門,她還以為自己離開了幾十年,這宅子已經被人買走了。

  看著虛掩的院門,江白直接抬腳將門踹開,一個腳盆從上頭掉了下來,腥臭的血從盆里灑出來,若是她們推門進去的話,這血就會淋在她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