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剝皮

  老俞看有人心動,心裡又忍不住罵道「這幫狗日的,到底想幹啥。萬一要有村民真敢去捉,那可就惹了大麻煩了」

  想到流傳的黃皮子的可怕傳說,老俞就怕有個別村民真敢打黃皮子的主意。一生氣把村民都趕走了,跟山貨客也沒那麼客氣了。隨便應付了幾句,斷然拒絕了他們要求。

  但令俞村長沒想到是,僅僅過了一夜就有村民去找他們了。

  最開始去的是村裡的一個老光棍。

  他在堂兄弟里排行老四,長得又黑又胖,村里人都稱呼他黑胖四兒。

  黑胖四兒又窮又磕磣,一輩子也沒討到老婆,五十多歲了還跟老娘住在一個沒院子的破房子裡。

  他窮了大半輩子,平日裡能懶就懶,邋裡邋遢的也習慣了。別人趕著時間去跑山,他懶得去就在村里到處瞎逛盪。誰家有紅白喜事,他就跑過去蹭吃蹭喝。

  不過黑胖四兒丑歸丑,懶也夠懶,卻也有點小聰明,膽子也大。村里老獵人傳下來的打獵的法子,下套子、做陷阱、打蛤蟆,他是一看就會。所以日子雖然過得窮,卻也能時常打些野味來對付對付五臟神。

  黑胖四兒在村里也不是沒有一點好名聲,他是個孝順人。雖然天天被他老娘罵,但有好吃的還是先想著老娘。這麼多年來也是把他老娘照顧的一直很好。

  他老娘畢竟年事已高,加上生活條件又不太好,入冬之後生了一場病就一直臥床不起。黑胖四兒又沒錢送老娘去縣城大醫院去治,心裡急啊。好不容易拼了一把力氣,打了些野味,搞了些皮毛,卻又賣不出去。

  這不正巧這伙山貨客來村里。黑胖四兒一開始也不想去抓黃皮子,但看到老娘整天痛的哎吆哎吆叫,心下一狠,去找他們了,想要抓黃皮子找他們換錢。

  黑胖四兒按照山裡的傳統辦法。在黃皮子經常出沒的墳地挖了一個兩米多深的坑,四面坑壁用水一遍一遍的淋,直到坑壁結成冰。然後在坑底放上黃皮子喜歡吃的活雞。

  一般黃皮子都比較小隻,身體又軟,拳頭大的洞都能夠鑽來鑽去。但它們的彈跳能力卻不高,加上土坑四壁都是光滑的很,一旦跳進坑就裡很難出來。

  黃皮子一開始都很警覺,發現了雞也不會跳下去吃。但總有小黃皮子忍不住會跳下去。但布這種陷阱的人往往會故意等很久才去瞧瞧。

  因為小黃皮子吃了雞之後可以活很久,加上它又出不來,就會一直在坑底嚎叫。就會有大的黃皮子去救它,就這樣一個帶一個,一個坑就可以捉一窩的黃皮子。

  一般山民如果非要捉黃皮子不可,也會留下大的放了小的,倒也沒碰到黃皮子報復的事。

  但黑胖四兒急需要錢,心中一狠,到墳地一連挖了四五個這樣的陷阱坑。又用皮毛跟鄰居換了幾隻雞,就回家等著了。

  沒兩日,陷阱坑裡果然收穫了不少黃皮子。黑胖四兒心想我就留大的把小的都放了,應該也沒事。放了幾個小黃皮子,就心安理得得

  把黃皮子都捉回來了。

  黑胖四帶著好幾籠子的黃皮子找到山貨客住的旅社,著急要換錢。山貨客看了看籠子,滿意得說道,「嗯,收穫不錯啊。你把它們都剝了皮,我馬上付錢給你」

  黑胖四兒不願意了,說好的拿黃皮子換錢的,現在又讓他剝皮,這不是耍人嗎!

  山貨客也不妥協,「按我說的方法剝了皮就給錢。你要是不願意那你放了吧,我不收了」

  黑胖四兒沒辦法,心想反正捉都捉了,不就是個剝皮嗎,多大點事。就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山貨客見黑胖四兒服軟了,道「好,是個爺們。」

  於是將處理方法告訴他。

  把黃皮子埋在雪窩裡幾個小時,用水澆它全身。黃皮子受不了那麼冷,慢慢的就會被凍僵。這個時候要時刻注意看著,要趁黃皮子凍僵但沒死的時候,蒙住它的眼睛快快的把整張皮剝下來。凍僵的黃皮子剝皮流的血比較少,不會很快死。然後趁它還沒死,用白紙折成一隻黃皮子的樣子,寫上生辰八字,把剝了皮的黃皮子套在紙殼子裡。最後把黃皮子放在溫水裡,小火慢慢煮熟就算可以了。

  黑胖四兒聽到山貨客的剝皮方法,嚇得臉色慘白,渾身一哆嗦。

  自己雖然膽子是有一點,但這明顯就是在折磨黃皮子啊,哪個二逼會去這麼幹?而且這可不是一隻兩隻黃皮子,這可是一大群啊。黃大仙最記仇,真要這麼弄了,就算賺了錢,要是被黃大仙找上門來,還不得被整的死的透透的。

  黑胖四兒嚇得手上一松,籠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了。連連後退好幾步才站穩腳,連忙說不能幹。

  山貨客拿出大疊鈔票,耐心開導道「老鄉你別怕。你趁著黃皮子凍僵,給它寫上個生辰八字的白紙給它當皮,黃皮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剝皮了。等它在溫水裡反應過來疼的時候,會以為是這個紙皮上寫的生辰八字出生的人害的它。黃皮子就是個野生的小畜生,它哪裡知道你是誰啊。這叫擋災,就算有黃大仙替子孫報仇,也找不到你身上。」

  黑胖四兒一聽好像也是這麼個理啊,但轉念一想道「那也不行啊,那不是害了別人嗎?」

  「這個你放心啊,害不了別人。這個生辰八字是我們找人算過的,一千年都不一定有這麼一個人。我們都試過很多次了,絕對不會害人啦。」

  黑胖四兒半信半疑,但心裡還是有些害怕,遲遲不敢答應下來。

  山貨客看他油鹽不進,臉色一變道「那你放生了去吧,這點膽量就別賺這個錢了。不過我可要告訴你,黃大仙要是發現你把它的子孫抓了又放,當做是在挑釁它的話,你可是一分錢拿不到,還得白白受罪」

  黑胖四兒一聽哭喪著臉叫道 「那可怎麼辦啊?都是你們說可以換錢的。。。」

  山貨客一邊威脅一邊開導,講了半天看他有點鬆動的意思,警告他讓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八點前要是還不同意干,他們可就真要走了。

  黑胖四兒拉挎著臉把黃皮子留在破堂中就先回家了。

  回到家裡老娘問他幹嘛去了,咋一整天沒見人。黑胖四兒也沒敢跟老娘說實話,就說跑山去了應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