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7—88年的時候,大陸各方就給鄧麗君發出了很多邀請,連央視也發過官方信函。
大陸給的條件很優厚,光是一條「十萬觀眾」就夠鄧麗君動心的,甚至已經進入程序要來大陸。當時小蔣都快死了,在家裡召見幾位屬下,專門研究這個事。
結論是:誰都可以,她不行!
鄧麗君有沒有「間諜」身份,這裡不做討論。
單講明面上的原因:她經常去部隊勞軍,士兵們把她當女神,還有個外號叫「軍中情人」,如果她都跑到大陸去了,對部隊士氣是極大的打擊——這是宋局長在《魯豫有病》里的採訪原話。
陳奇扯上了鄧麗君,讓文章的影響力最快發酵。
一時間港媒吵吵嚷嚷,「左派滲透到了音樂界」「左派統戰電影還不夠,還要把樂壇搞死」「鄧麗君不可能去大陸」「中央社發文駁斥,陳奇一派胡言!」
而就在熱鬧之際,第三篇文章也出來了。
「台灣坐擁2000萬人口,白金唱片標準只敢比肩香港,著實很慫。但我評論一向客觀,有什麼講什麼,台灣原創音樂還是非常棒的。
發到香港來的國語專輯不多,只要有,我必會買一張聽聽。羅大佑的《之乎者也》堪稱神專輯,在整個華語樂壇歷史都排的上字號,香港無人重視,甚是可悲。
有個叫費玉清的傢伙,《一剪梅》唱的好聽。
但我最喜歡的還是一家叫綜一唱片的作品,我買了四五張專輯,對《又見溜溜的她》《冬天裡的一把火》《燃燒吧!火鳥》《一串心》等十幾首歌頗為喜愛。
東方公司的音樂部會在兩地發行專輯。
香港版權保護周到,我表示稱讚,我更尊重規則,希望與綜一唱片建立友好關係,正式購買這十幾首歌的翻唱版權。
高凌峰大哥是個極為出色的藝人,歌曲好聽,颱風勁爆,走在時尚前列,我個人非常喜歡。聽說他祖籍在武漢,父親是國軍士兵,從小在眷村長大。
台灣同胞都是兄弟姐妹,當初也是迫不得已,我們完全理解,現在大陸改革開放,環境不一樣了,歡迎高凌峰大哥回鄉祭祖,看看自己的老家..」
「哈哈哈哈!」
新藝城,煩躁的麥稼難道有機會開心狂笑,用力拍著桌子,眼淚都出來了。
他不知道高凌峰是誰,但他確定這個傢伙完蛋了!多麼熟悉的招數,新藝城從巔峰走向沒落,就特娘是從這一篇篇文章開始的。
不僅是他,全港都在看熱鬧。事不關己啊。
這個叫高凌峰的太倒霉了。
黃霑特意打電話來,道:「喂,你不要搞羅大佑,不然50年出一個的天才毀於你手啊!」「提一下都不行啊?放心,我不搞他。」
「那你說到做到!」
黃霑沒什麼心氣,可能也發現了,再怎麼風流才子受人尊敬,扔在政治面前都不值一提陳奇特意等了幾天,讓消息傳到台灣。
他這番動作,在左派內部也被津津樂道,大家平時一板一眼的工作,只有他比較騷氣。
此刻,他在辦公室里看一封梁曉生寫來的信,大意說:樓房總體完工,只剩一些零活,兩棟大樓房戳在北影廠裡面,就像兩鍋肘子肉一樣。
一鍋30個人吃。 一鍋上千人吃。 東廠員工情緒穩定。
北影廠職工已經打起來了,嗯,物理意義上的打起來,吵得老廠長頭都大。言下之意,梁曉生害怕那幫人一時激憤,把東廠的房子搶走。
人家拎著鋪蓋卷,一家六七口找間屋子一住,打死都不搬走,你有啥辦法?所以你快回來吧!「確實是個麻煩!」
陳奇皺眉,提筆給梁曉生回信,讓他撐住,自己一時半會還回不去。
正寫著,施楠生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走進來,把一擺單子拍在桌子上,道:「第三季度的票房分帳結算,你看看!」
這指的是東廠電影放在銀都院線上映,兩家之間的分帳,第三季度東廠只有一部《開心鬼》,另兩部是《火燒圓明園》拿了1500萬,《垂簾聽政》1200萬,成績都不錯。
眼下《上海之夜》正在上映,11月是內地的一部片,再有12月份的《青蛙王子》,今年的作品全部OK「嗯,我一會看!」
陳奇把單子放在一邊,見她沒走,問:「還有事?」「你為什麼莫名其妙搞台灣音樂啊?」
「我哪裡搞了?我誇他們!」「少來,你有秘密任務?」
施楠生的眼睛裡迸發出八卦的火苗。「差不多吧,反正不能透露。」
「你之前用這招搞香港電影人,他們害怕,因為自由總會就在香港。你現在搞台灣音樂,香港的報紙對那邊影響可能不大,效果不一定哦。」施楠生提醒。
「我知道,所以我得再寫一封直通台北。」「你要給台灣寫信,會被對方部門截獲的!」「要的就是被截獲,不然我寫什麼?」
陳奇算算時間,這邊發生的事情也差不多傳到台灣了,遂站起身,背著手踱了幾步,還想找件軍大衣披上,沒有。「楠生,你記錄一下,我做如下部署。」
「高大哥敬啟:
消息已經收到,大哥豪爽萬分,答應十二首歌的翻唱版權一事,小弟不勝感激。但小弟不知該往何處匯款,請指定一個帳戶,好將版權費匯給你,日後多加合作。
兩岸雖有政治分歧,然血濃於水,皆是我兄弟姐妹,親情隔絕不斷,望早日互通,與大哥把酒言歡!」「..·
施楠生寫罷,道:「他們會信麼?」
「官方對這種事無所謂真假,但一定會零容忍。」
「你費這麼大力氣到底要搞什麼?」施楠生還是不懂。
陳奇不能說費祥的事情,笑道:「台灣音樂人才華橫溢,我想讓他們給我做音樂,他們肯定不答應的,連化名都不會答應,那我只好打聲招呼了。」
「與你同在文藝界,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施楠生搖搖頭,一臉滿足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