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始終不斷演奏著,節奏勁血也沸騰展舞步,身要動手足揮舞純動作,今朝一去不知那日再共舞....」
TVB最大的演播廳里,第二屆新秀歌唱比賽進行最後的彩排,梅艷芳被兩個穿燕尾服的男人凌空架起,放到一個圓柱體上,一邊扭動一邊唱。
周圍也是穿燕尾服的伴舞,燈光昏暗,舞美設計詭異,拉下一條條彩色的條幅跟馬戲團似的,處處洋溢著80年代的時(土)代(氣)風情。
這首歌叫《再共舞》,節奏歡快,適合邊跳邊唱。
梅艷芳在台上揮灑自如,大將風範,完全區別於其他新人。這得益於她自幼登台賣藝,演出經驗比成年人都豐富,地點就在陳奇和龔雪餵大象那個荔園。
眾所周知,她有個吸血鬼母親。
明星被父母吸血的不少,但像梅艷芳她媽這樣的實屬罕見。
以至於她臨終遺囑,設立了一個信託,她媽每月可以領7萬塊,足夠生活保障。但從她死開始,直到2024年,她媽一直在打官司,想把她的遺產摳出來。
打一次,敗一次,然後還打。打官司需要錢的,錢也是從梅艷芳遺產里出,搞的大筆遺產全花在訴訟費上,她媽沒拿到什麼錢,還欠200萬破產了,很荒誕..
梅艷芳今年20歲,風華正茂,要一口氣唱五首歌,每首歌唱完會在台上現場變裝,無縫連接下一首。說是變裝,也就是加件大衣、披件外套,但已經是很好的舞台設計了。
」OK!」
「阿梅不錯哦,明天照這個水平發揮!」
梅艷芳彩排完,去卸妝換衣服,又回來了,導演一瞧:「咦,你今天沒事啊?」「很閒啊,我一會要去看《開心鬼》,時間還沒到。」
「噓!」
導演噓了一聲,道:「不要提左派,高層很忌諱的。」「他們做電影與我們電視台有什麼關係?」
「左派現在跟亞視走得近,你說有沒有關係?總之不要提了。」
梅艷芳聽勸,點點頭,坐在下面看大家彩排,又問:「亞視的《亞洲好聲音》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我看大家都緊張兮兮的樣子。」
「我也想問啊!」
導演很鬱悶,道:「他們大力宣傳,偏偏不透露內容,高層還讓我們同天打擂。人家知己知彼,我們一頭霧水,難搞!」「愁也沒用的,反正明天就知道嘍!」
新秀歌唱大賽有10個評委,他們是來評分,不是做導師的,但評委不用彩排。
選手有15人,一個個登台排演,梅艷芳在下面看著,感覺條件都不錯,有個叫呂方的嗓子特別好,唱的還是一首國語歌叫《我是中國人》。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中山裝,伴舞也是民國服裝,可能要表達一種家國之情。燈光實在太暗,色調也很邪門。
都不如後世的山東大舞台有病你就來,不過在這年代,這已經算大場面了。
「哈哈哈,那個開心鬼好好笑哦!」
「我想再看一遍!」
人與人的命運是不同的,梅艷芳從小受苦,陳慧嫻從小沒受過苦。此刻,她剛拉著爸媽看完《開心鬼》,跑到一家餐廳吃大餐,觀影情緒得到深切滿足,心情很好。
父親一臉愁容,道:「你要讀預科,還想上電視,你怎麼兼顧?虧你還笑得出來?」「我還沒開學嘛!」
「那開學怎麼辦?萬一唱片公司要簽你怎麼辦?你不念書了?」
「將來的事將來再講,你不要擔心啦。而且我那天在現場的表現你們也看到了,四個導師全為我轉身,有這樣的女兒你應該驕傲嘛!」
她抱著爸爸的胳膊撒嬌,父親無奈嘆氣。
她今年中五,參加了全港中學會考,8月份剛剛公布成績,考得好就可以念兩年預科,然後是三年大學。他們家沒有生活壓力,父親想讓她念書的。
但父親思想比較開明,女兒喜歡唱歌,沒有強行的阻止。「阿倫,開工啊?」
「是啊!」
「你那個比賽怎麼樣?」
「算是初試過了吧,他們規則很特殊,我一時講不清楚。「「反正你加油嘍!」
19歲的溫兆倫是一個電台DJ,照常來上班,與同事聊了一會,進到工作間準備今天的節目。
去年他參加TVB的新秀歌唱大賽,半路被淘汰了,懷揣著唱歌的夢想主動報名了《亞洲好聲音》,獨特的賽制讓他感到新奇,而最開心的是自己被葉振棠選中了,進入下一輪
並且被告知,自己的部分會在第二期播出。
溫兆倫年輕的時候很帥,代表作《義不容情》《我本善良》《今生無悔》,演反派更帥,唱歌也有一定的成績,有段時間非常紅,後來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王家衛拍《繁花》請他客串,演他自己,90年代香港紅星。如此種種,很多人都在等著明天開播的好聲音
始作俑者陳奇,卻坐在宿舍一樓,繫著圍布,對著一面大鏡子,劉德樺拿著剪刀咔咔給他理髮。「你《青蛙王子》拍的怎麼樣?」
「很順利,是不是聖誕節上映?」
「後期快些搞定,就能在聖誕節,不然放在春節檔。你電影方面不用想的,不會缺戲拍,要努力練歌,早點發專輯才行。」「我已經努力在練了!」
「老師說你什麼時候行了,那才算數。你看看這次好聲音,你要是OK,就可以上去做表演嘉賓了,多好的機會。」「就算沒有我做表演,奇哥的節目也會爆紅啊。」
劉德樺拍了一記馬屁,正此時,小莫過來了,站在旁邊沒說話。劉德樺一瞧就是有事,加快速度理完髮,自動退避「怎麼了?」
「電子工業部給你回信了,還有張匯款單。」
陳奇接過一瞧,是那位領導的親筆信,感謝自己送遊戲機,表示不可白收,按價給錢,同時對任天堂的紅白機也很感興趣,如果香港有貨,麻煩他代為採購一台。
「這不就聯繫上了麼!」
他抖了抖信,重新裝好,決定暫時不回信,不然有點頻繁,等自己回京過年的時候,倒是可以備一份薄禮,有來有往才叫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