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一迅速奪過報紙，仔細一看，驚了。
報紙中所載，確實如李元照所言。
可石頭能殺人，按照他的理解也只能有核輻射了....不過這玩意威力有那麼大麼？
上輩子他在網上看新聞有賣能量石的最多也只是弄出點鼻血。
能弄死人的都是實驗室流出來的東西，那玩意都是提純過後的吧？
想了想沒有思路，方正一立即囑託抬轎還未離開的下人道：「拿著這報紙馬上去桃源醫館，找到上面寫著帶玉墜的男孩，讓他們趕緊把玉墜先給我在院裡埋了！埋的越深越好，誰也不許接近！你給我親眼看著，等埋好了，立即來找我。」
看著下人快速跑走了，方正一心裡才鬆快下來。
李元照看他神情嚴峻，也不免嚴肅了起來：「老方，什麼情況？」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不過髒東西先給他埋起來准沒錯，你以後看見會發光發熱的石頭躲得遠遠的啊，別亂摸，容易死人。」
「啊？夜明珠算不算？」
「那不算。」
李元照摸著下巴納悶道：「你說到底有沒有鬼？」
方正一嘿嘿一笑：「鬼有什麼好怕的，如果有鬼，被鬼害死的人也會變鬼。鬼就不怕挨打嗎？」
「不過嘛...鬼這玩意，我還真見過！我小時候運氣好一天能見七八次。」
李元照大驚：「真的假的！怎麼從未聽你說起過？」
「以前是能看見，但我後來碰上了遊方科學家，送了我一件法寶，鬼就不敢來見我了。」
「啥？」
「高清攝像頭，越高清鬼就越害怕，可惜後來讓我弄丟了。不過法力高強的鬼總是能把高清變得模糊。」
「那是啥？」李元照迷惑道。
「是跟千里江山鏡差不多的東西...」
「....，你就框我吧！」
方正一搖了搖頭，接著道：「殿下今日你怎麼出來了，陛下沒說什麼嗎？」
李元照左右看看，低聲道：「確實有事跟你說，昨晚我去給父皇問安，看到好多彈劾你的奏摺，你怕是要有麻煩了，早做準備吧？」
「彈劾我？最近沒發生什麼事吧。」方正一皺眉道。
「好像是民間搞得那些科學論文什麼的...不過說了，時間到，我該回去了。」
李元照說完，立即向宮內跑去。
方正一四處望了一圈，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民間的風最近刮的有些歪，但還算不上太嚴重。
他最近跟所有人都是相安無事，而且錦衣衛也算安穩，只抓了幾個雜魚，那唯一能彈劾自己的也就是那幫御史了。
這幫人稍有一點不同意見，看不過眼，便開始對人唇槍舌劍，著實有些麻煩。
...
不多時，朝會開始。
方正一沉心靜氣，心態放的很平。
主要是被彈習慣，早就脫敏了，他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吧，兵來將擋即可！
十五分鐘過去，景帝剛開口發問。
果不其然有人站了出來，高聲道：「臣史眾有本奏，近日民間議論科學之風盛行，此歪風邪氣致使百姓不事勞作，此中罪魁禍首正是東郊大學。」
「錦衣衛指揮使方正一，專權跋扈，公器私用！民間如此再行此不正之風，以至於人心惶惶，請陛下聖裁！」
不少人小聲議論，議論聲中多半都是贊同。
方正一無奈的嘆了口氣。
果然是御史又噴糞了。
水土不服，科學畢竟還是水土不服，也怪自己拔苗助長太過。
對於朝臣來說，民間最好如古井無波，不起一絲波瀾。
老百姓種種地生生娃，上面說什麼聽什麼，然後咧開嘴高呼朝廷英明就完了。
但凡有一點聲量，或是他們不愛聽的話便覺不能容忍。
在此前也是理所當然，畢竟農業社會，幾千年不產生什麼變化也屬於正常。
可就算是如此，給自己扣了一個專權跋扈，公器私用的帽子也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方正一冷眼看向史眾：「本官何時專權跋扈了！」
「方大人！最近市面上書商刊印了不少新書，可是每一本都寫著你的名字！這一點你作何解釋！」
「難道不是你以權勢壓人，強命那些書商寫上你的名字嗎？你之所以這般到底是為何，難道...方大人想做聖人嗎？」史眾道。
方正一訕訕一笑，那這話倒是真的...
「豈有此理！本官為書題字選取的都是科學相關的書籍，我作為東郊大學的校長，學校搞得就是科學，為那些書提字有錯嗎？而且我提了字書商還能多賣些書，貼補自己的家業，我可是從中分文未取呀。」
「方大人！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跟商賈攪在一起合適嗎！？」
「我覺著沒什麼不合適的，商賈也是人，你不去商賈那買東西嗎？」
史眾聽著方正一淡定的語氣，心頭火氣：「民間百姓現在整日研究你們所謂的科學，不事勞動，這你又作何解釋！」
「這只是一陣風潮罷了，要不了多久百姓的熱情自會消退，而且我聽說因為不少百姓討論科學，甚至去主動識字讀書，這一點不會錯吧？」方正一反問道。
史眾朗聲道：「錯！大錯特錯！百姓識字識的是什麼字？讀書又讀的是什麼書？試問那些與科學有關的書，能教他們做人嗎？現在世面流行的所謂論文，皆是妄人妄語，可以說毫無用處！」
說的什麼屁話？
方正一心頭慍怒，看向景帝正色道：「陛下，百姓如果不認字就算是聖人書也讀不明白。如今民間有識字熱潮，將來為朝廷選拔人才大有裨益，理當是喜事才對。」
「陛下，臣也有話要說。」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來。
方正一扭頭一看，見是戶部尚書許溫書，心裡有些納悶。
今日之事，應該跟他沒什麼關係才對...
只見許溫書拱手道：「陛下，臣無意參與此爭論，但是有一事想當眾請教方大人。」
景帝微微頷首：「說吧。」
許溫書道：「數月之前，方大人曾親至戶部，稱皇家科學院下屬火器所需要研究一個絕密項目。臣想著與火器有關，當時便批覆了一筆銀子。」
「可數月過去，臣曾派人去火器所打探，每次都是被火器所的人搪塞回來。故此至今不知道這筆銀子下落何處，也未見科學院成果。」
「所以我想請教方大人，這筆銀子到底去哪了？我戶部的錢乃是民脂民膏，不能花的不明不白！」
「如果科學院行事以後都是如此，那請陛下直接給出定額劃撥與科學院，之後科學院內部之事，臣不再過問。」
方正一心中暗道一聲不妙。
那筆錢拿去造熱氣球跟發工資福利了...也不知道邑順打的怎麼樣現在還沒回來！
正想著對策，卻聽殿外忽然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就是一個太監悽厲的叫聲直透大殿。
「啟稟陛下，有急報！！邑順急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