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岸,曉風殘月.....」
朝堂之上,郭天養聲情並茂地朗讀著這首雨霖鈴·寒蟬淒切,不少臣子沉醉其間,甚至有人以袖拭淚。
景帝居高臨下,俯視著一切。看向方正一的眼神不禁更多了幾分滿意。
「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_________,_________」
念到良辰好景虛設這句時,郭天養的聲音戛然而止。
朝堂上的眾臣都不由得感覺有些悵然若失。
景帝高興道:「諸位愛卿都聽聽!此詞如何都來品評一番?」
人越老越容易動情,李岩松身為內閣首輔,文學造詣自不必談,聽到這首詞,種種離愁別緒忍不住湧上心頭。
舉起寬大的袖子,偷偷揩了一把鼻涕,抬起頭,莊嚴道:「回陛下,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上二句點出離別。「冷落」、「今宵」二句乃就上二句染之。點染之間,不得有他語相隔。隔則警句亦成死灰矣。」
「所以老臣認為這首詞乃是詞中聖品!老臣拜服,終其一生恐怕也無法達到此等境界....」
聞言眾臣紛紛扼腕嘆息,閣老都這麼說了,其餘人還有什麼資格置喙?
聽到李岩松的高度評價,景帝更是高興。
「李公謙虛了!你們可知這首詞是何人所作?」
眾人默然不語,大家都心中有數只是誰都願意說罷了。
兩日間,這首雨霖鈴已經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知道這首詞乃是詹事府少詹事方正一所做。
文抄公本人此時也睡不著了,聽著這首雨霖鈴,腳下不停忙活著三室一廳的大工程。
見眾人沒有反應,景帝呵呵一笑:「看來,諸位愛卿都已經知道了。」
「那麼,不如就請他本人跟諸卿講解一下此詞吧!」
方正一顫顫巍巍出列,不是怕,是太他媽尬了!自己連全篇都沒背下來,講解個毛線啊!
「臣!方正一,見過陛下!」
景帝大手一揮:「方卿不必拘禮,你的詩才朕可是見識過的!」
「此詞著實讓朕重新又認識你一遍啊!不過,這首詞為何會缺失後兩句呢!?」
「今日不單諸公好奇這個問題,恐怕連京城內的讀書人心中都好奇的緊吧!你可要好好的為大家解惑,切不能搪塞!」
臥槽!別人抄詩都那麼順,怎麼到我這這麼費勁!?
方正一慌了,方正一心虛了....低著頭,半晌沒有說話。
眾臣的目光漸漸聚集到方正一身上,景帝的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方卿,怎麼還不說話?」
李元照興致勃勃的盯著方正一,他知道雖然這首詞不知是何人所做,但是肯定不是老方做的!
看見老方當眾吃癟心中充滿了兄弟間的喜悅!
實在沒有辦法了。
方正一緩緩抬起憋得漲紅的臉,痛苦道:「臣!慚愧!」
嗯!?
聽他這麼說,景帝表情開始變得嚴肅,眾人的眼神開始微妙起來,相互傳遞著信息。
大意就是你瞧這狗東西還能做出此等美妙的詩詞...果然是抄的!
方正一悲憤道:「臣!自上任桃源縣以來,兢兢業業,刻苦為民。」
「上能登山劈柴,下能入河挑水!然臣專心至此!治下百姓生活卻仍然稱得上是艱辛!」
「後來臣繼續發憤圖強,桃源縣民的日子也是蒸蒸日上!」
「但是即便如此,仍有百姓對生活失意,說到底這是臣的過失!」
群臣傻眼了,讓你講詞,你在這放什麼屁呢?出來自誇來了!?
方正一的表情突然開始激昂起來:「於是!臣愈發努力,可是還是無法扭轉現狀,臣終於有一天,病倒了,躺在床上三天三夜,水米不進。」
「就在那三天,臣躺在年久失修的家中,夜觀星象,突然領悟出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萬物有缺!這世間事,無論怎麼做都不會讓所有人達到滿意的狀態。」
「所以臣自那日以後,除開有關百姓之事,臣在私下生活中都盡力留下一些缺憾,以鍛鍊自己的心智!」
「長此以往....臣便不會做全詩,只能做殘詩了!」
「也正因如此!臣成了一個殘疾之人,當然不同於郭哥,臣殘的乃是心靈!」
WQNMD方正一!你有病吧!
郭天養站在景帝身邊跟吃了屎一樣難受,莫名其妙被卷進去....
「也正因為臣有了殘缺的心靈,才能放下執念,每天保持高昂的鬥志,不滯於物,繼續為國為家!」
「所以陛下問我,此詞為何殘缺,臣想說...它本就是如此!」
焯!這樣也行!?李元照瞪的眼珠子快掉下來了,聽了方正一一頓胡扯內心狂震。
群臣聽了這個扯淡的解釋也是鄙視不已。
太TM扯了,鬼才信你說的話,你方正一也就是會一些詭辯的技巧罷了。
不過景帝聽完卻露出了深思神色。
自去過桃源縣以來方正一確實沒做過一首全詩,而且那些詩句無一不是驚艷之作!
如果這些作品並非方正一所做,照理說那早就應該傳遍四方了。
而且雨霖鈴這首詞也是殘缺的,倒是跟方正一所說對得上。
景帝坐在龍椅上認真思慮著,台下的群臣可都慌了!
陛下在想了!陛下在想了!
這麼扯淡的事兒,陛下竟然在認真思考!?這世界上還有更扯淡的事兒嗎!?
良久,景帝遲疑道:「原來如此,方卿倒是有心了....」
臥槽!還真有!
眾人沉默了....這朝堂怎麼了,還能好嗎?方正一一來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方正一這邊思路理順了,見景帝語氣里有些不太相信,接著道:「陛下,其實殘缺也未必就不好。」
「有些事太過圓滿就未必是圓滿,殘缺也未必是殘缺。」
「詩詞一道每人感悟各不相同,如今空出兩句,觀詩之人自可依照個人的感悟補全,這叫殘缺之美,或許也是種變相的完美吧!」
「不信?諸公可以試一試。」
聽他這麼講,群臣忍不住在心中開始補全填空........
嘶!......好像有內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