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便是十來天。
郭天養輕手輕腳的走進養心殿，景帝正在細緻研究著御案上那張巨大的報表。
郭天恭謹的輕聲道：「陛下，啃的雞酒樓的消息奴婢已經徹底清查結束了。」
景帝目光一滯，回想了一番才恍然記起。
自那日朝會結束後，他就沒有多過問酒樓一事，只私下派人暗中調查一番。
原本直接找方正一跟太子商量最方便。
但是把他們叫過來又能幹什麼呢？
直接叫停，讓他們改個名字？
叫停不行，改名字也不行。太子現在做事他也約束不了太多。
畢竟他在太子現在這個年紀都當皇帝了。
有自己的主意也不是壞事。
另外就算管，估計也是管不動，他跟方正一，這倆臭蟲湊在一塊今天不折騰，明天也得折騰，這事兒不會輕易結束的。
最關鍵的就是...這事兒有方正一，感覺挺賺錢的...
凡是方正一插手的買賣，在他印象里好像就沒有不掙錢了。
這個酒樓平平無奇...可萬一再能玩出點花活兒呢？
不得不說，他雖然惱怒太子開酒樓，但心裡又帶著些許好奇。
於是便只派了東廠調查，甚至都沒有找上錦衣衛。
因為時間長了有些遺忘，郭天養這一提才恍然想起來。
「調查情況怎麼樣，那酒樓生意如何，有什麼特別之處？」景帝好奇道。
郭天養認真道：「稟陛下，東廠派人在酒樓外日夜駐守了十五天。有了驚人的發現，殿下所開的酒樓確實非同一般。」
「通過觀察，每日來店的百姓超過兩千之數，，許多人連門都進不去，大多數人都是在門口買完就走。東廠的人也曾買過裡面的飯食，品類不算多，只有五六種，賣的最多的還是其中最便宜的套餐叫雞肉漢堡，晚間有馬車來運送活雞，一日消耗恐怕有幾百隻的樣子。」
「兩千人，算他們都買最便宜的飯食，一天的銷售就有七十八兩，一個月就是兩千三百四十兩啊。」
景帝倒吸一口涼氣。
一天入店超過兩千人？這都趕上景興銀行了吧？
一個月銷售額兩千三百四十兩，十個月不到一年兩萬三千四百兩，這是只一個開業不到一個月的沒有任何名聲積累的酒樓能做到的？
雖然只是銷售額，但這也只是按照最便宜的飯食算的！
而且許多人想擠都進不進去...如果開上十家這樣的店呢？
那豈不是一年幾十萬兩的銷售額？算上就掙一成，那也是一年幾萬兩啊！
現在酒樓生意都這麼好做了嗎？跟撿錢一樣！
不過人數跟收入他能理解，消耗多少雞他就不甚了解了。
「一天消耗幾百隻雞...算是很多麼？」
郭天養用力一點頭：「豈止是很多啊，多到嚇人！尋常酒樓幾個月都賣不了這麼多。奴婢還打探到，現在京城活雞的價格都漲了不少，估計是殿下收的雞太多了...以至於市面活雞不似以前那麼多了。」
「不過殿下的酒樓倒是沒因為這個漲價，現在還一如往常的火爆呢，因為便宜好吃，加上酒樓裝修的又漂亮，簡直門庭若市啊。」
景帝陷入沉思。
一天七十八兩聽起來很多，但是沒有算成本。
「食材漲了，菜沒漲，不會是賠本賺吆喝吧？」
郭天養想了想，謹慎道：「依奴婢觀察，可能是賠本賺吆喝，但賠本賺吆喝又不太可能。」
「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麼？」景帝面無表情道。
郭天養乾笑一聲：「奴婢嘴笨...東廠曾派人偷偷潛入酒樓的後廚查勘過，啃的雞後廚竟然還連著隔壁的屋子跟院子，裡面堆放著活雞，有許多人在殺雞，宰殺分割完之後送到後廚。」
「雞的內臟還有雞毛雞血，帶著肉的雞骨架他們都棄之不用，只用大塊的肉。拆下來的部分，還有白日用過的油水，晚間都由別人收走。」
「來收集這廢料的人五花八門，甚至還有道士來....一隻活雞被賣了個乾乾淨淨。」
「酒樓東西很便宜，可奴婢看這架勢不像是賠本賺吆喝，而且您想啊，建業侯也摻和進去了，他哪是做賠本買賣的...」
景帝斜了他一眼，郭天養立刻挺直了腰身，變得跟沒事兒人一樣。
景帝揉著眉心，腦中滿是疑惑。
先不想賺不賺錢的問題....
「一家酒樓怎能如此火爆，百姓排著隊也要吃...除了好吃便宜還有其他過人之處麼？就算好吃有那麼好吃麼？」
郭天養點頭：「奴婢嘗過了確實好吃！那雞肉都是油炸出來的，百姓有幾個能奢侈吃用油炸的東西呀？」
「另外酒樓的裝修非凡，臣感覺比京興銀行還要漂亮。如果沒事兒也願意進去坐一坐呢，百姓看了感覺新鮮自然都願意去。」
「最為關鍵的是，他們還送喝茶的杯子，百姓都覺著自己占了便宜。」
一家普普通通的酒樓門道怎麼這麼多，而且里外都透著一股子詭異的味道。
景帝長吁了一口氣。
早知道當初應該直接把方正一扣下，留下仔細詢問一番怎麼回事。
現在弄這麼麻煩。
「這樣，你去把他們店裡的東西給朕各買一份，朕瞧瞧到底是怎麼好吃法。」
郭天養有些為難：「陛下，人多恐怕不好買，主要是拿回來都涼了。」
「無妨，朕就是想簡單看一看，你且去吧。」
......
時間一晃，天已經黑了。
景帝依舊還在養心殿中伏案工作。
卻在此時，郭天養捧著一托盤的東西，躡手躡腳的走到景帝身旁。
他惴惴不安的道：「陛下，奴婢把東西買回來了。」
景帝抬眸，面色有些不善：「讓你買個東西，從天亮買到天黑！外面是颳風下雨了，還是天塌地陷了？」
郭天養為難道：「陛下，情況特殊。那啃的雞酒樓外面人山人海，被堵的是水泄不通啊！」
「下面說是今日酒樓跟桃源縣聯合搞了一個活動，百姓一傳十十傳百都去參加活動了。」
「什麼活動？」景帝側目問道。
果然，方正一跟太子又整么蛾子了！
「買套餐，喊口號，免費贈送一份酒樓開業的紀念幣，來年能拿著紀念幣半價購買一份套餐，或者是用紀念幣去桃源縣打折買表....現在外面已經有人開始收購這個紀念幣了，一個一兩！」
「喊口號，喊什麼口號？」
郭天養咽了口唾沫，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
景帝猛地拍案：「朕問你話呢！怎麼，辦事慢就罷了，現在說話也不會說了嗎？」
郭天養心一橫，尖著嗓子喊道。
「桃源相遇，盡享美味！」
......
（熱烈慶賀第1111章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