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慢悠悠向皇城駛去。
南城門外越來越多人圍聚,議論紛紛,點指倒在血泊中的老農。
許是招惹了哪位仇家,才被擰斷了脖子。
糖葫蘆咕嚕嚕散落滿地,有孩童想要去撿,被婦人拽住,狠狠呵斥。
人來人往,城門守衛也發現了異常,來維持秩序。
雪越下越大,先是指甲蓋般大小,現在已如一片片鵝毛,茫茫飄下。
馬車停在了皇城門口,儒雅中年人走下馬車,禁軍守衛認出來者身份,紛紛躬身見禮
「王爺。」
儒雅中年人頷首,閒庭信步踏上了宮道,他沒有出手,禁軍守衛也沒有阻攔,他們只是輕輕敲擊城牆,敲擊聲混著風雪傳進了里方。
宮道深深,儒雅中年人不急不緩,像是欣賞風景一般。
在諾大的皇宮,只有雕樑畫棟的建築,白雪皚皚一片,沒有見到一個宮女,沒有見到一個太監,這種異常他根本不會在意。
他乃軒轅玉衡,天階不出,他已人間無敵。
雪白貂裘迎風飄蕩,軒轅玉衡仿若融於風雪中,來到了養心殿,一步踏進。
他在養心殿前殿,遇到了一個人。
一個身穿如墨黑袍,俊美無儔的青年。
青年劍眉星目,溫潤如玉,黑髮在風雪中肆意飛舞,這種溫潤又狂放的氣質,讓軒轅玉衡沒由來的心中升起厭惡,這種氣質,已經停留在了他的過去,再也不會出現。
而他已沒有,眼前的青年,便不許有!
「王爺。」青年眉眼溫和,禮貌喚了一聲,既不躬身也無行禮。
軒轅玉衡斜蔑了一眼這位喚作趙無疆的青年,心中的不屑壓過了不喜,他雙手負後,大步踏向前殿,一把推開房門。
風雪灌滿趙無疆的長袍,他眉眼依舊溫和,心中綿延著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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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軒轅玉衡見到閒讀古籍的軒轅靖,大刺刺坐在椅子上,拿起倒扣在桌面的酒杯,自顧自給自己斟滿一杯酒,酒色淡黃,喚作綠蟻。
軒轅靖放下古籍,屋外大雪飄飄,趙無疆的肩頭已堆上積雪,她收回了目光,眉目威嚴道
「皇叔,年關將至,不知此次入宮,所為何事?」
「煩請皇上下一聖旨。」軒轅玉衡飲下綠蟻酒,暖流入腹,他眉宇仿佛也沒有那般凌厲了,淡笑道
「冊封南疆聖女祖婭妠汐為王妃。」
軒轅靖搖頭
「朕下不了這道聖旨。
先皇遺詔,朕牢記於心,南疆與大夏」
「軒轅靖。」軒轅玉衡重重放下酒杯,打斷了軒轅靖的話語,沉聲道
「我自會收服南疆,屆時南疆劃入大夏之內,還算違背遺詔嗎?」
「那就等南疆劃入大夏之後,再議此事。」軒轅靖眉宇威嚴,凝視著自己這位包藏野心的皇叔。
軒轅玉衡眉宇冰冷,狹長的眼角上挑,邪氣凸顯
「我不是在跟你商議!」
屋內滿是風雪與威壓,軒轅靖雖是女子,但帝王氣滿襟,她不卑不亢怒視著軒轅玉衡,嗓音低沉
「朕也不是在與你商議!」
軒轅玉衡不再虛與委蛇,他再飲一杯酒,站起身來,氣勢迫人,一步步走向軒轅靖
「我的好侄兒,誰給你的勇氣?
是屋內藏匿的這批皇室守衛,還是屋外那個叫做趙無疆的螻蟻?」
軒轅靖冷若冰霜,微微仰起頭,一字一頓,威怒並存
「趙無疆官居秘書丞,是朕的心腹,不是螻蟻!」
「嗬嗬」軒轅玉衡放肆大笑,狂悖之氣席捲滿屋,他一手擒向軒轅靖,譏諷道
「那你的心腹,救得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