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懂。
它只是疑惑看了看遠處趙無疆的身影，又瞥了瞥身旁的洛基，汪了一聲，在說洛基說的是廢話。
「你一條狗，不懂很正常的。」洛基看穿了托爾的心思，笑道：
「只緣身在此山中，聽過嗎？
因為你也是這樣，性格不鮮明。」
狗狗瞪大了狗眼，它托爾可是敢愛敢恨，愛憎分明，哪來的不鮮明？
「你不會以為你嫉惡如仇，見誰不爽就是一錘子，就是性格鮮明吧？」洛基眸光愈發深邃：
「趙無疆也會嫉惡如仇，趙無疆也會見誰不爽就上去打，比如之前那鎮妖司的老道。
可他模糊在哪兒？
或者說他哪兒模糊了？」
「呃？」狗狗愈發疑惑，心道說趙無疆性格模糊的不是你洛基嗎？
「這就是你不如我的地方。」洛基青綠長發一甩，雙臂抱胸，自信滿滿：
「我見過你沒見過的，我注意過你沒注意過的。
你生活在海姆達爾守護的神山上，有諸神後裔們陪伴，但你很少見到真正的世界是什麼模樣。
你喜歡幫助趙無疆，甚至說你喜歡他這個人，覺得他不錯，合你胃口。
為什麼？
因為你喜歡的，正是他身上的這種模糊。
他那也不叫模糊，他那叫千面一人。
看到現在了嗎？
他被陳氏重工的陳暮雪圍住，被祝融後裔的美婦人圍住，被水司的油膩中年大叔圍住，被赤紅長蟲圍住。
你覺得他像什麼？
這場景對嗎？
按照他的性格，他之前對付鎮妖司老道的霸道，他現在不應該像是被質問的後輩，而是應該趾高氣昂，霸道還擊！
他為什麼這樣，你想過嗎？
你覺得，場中央的趙無疆，應該換個主角！才貼合對吧？
可是趙無疆他不是主角！
確切說，他不是那些小說影視中個性鮮明的主角！
小說需要誇張筆法，影視打造人設需要對比！
可是如今是現實！
是沒有誇張和對比的！
我為什麼說你不如我？
你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嗎？
我假冒陳近東那些年，看過這個世界。
在這些年中我不會覺得身邊的誰是主角，都那麼普通，僅僅有些小癖好而已，好的壞的，都普通！
偶爾遇到壞得讓人咬牙切齒的惡人，偶爾憐憫好得讓人於心不忍的懦善之人，也只是偶爾而已。
每個人都在好好過活，偶爾發發光，偶爾發發瘋！
你去細看他們，他們每個人都有鮮明的點，可你再仔細盯著他們看，你就會發現，和如今看趙無疆是一個樣子。
模糊！
普通！
甚至沒什麼性格...
僅此而已！」
「汪...」狗狗聽得一愣一愣的，但它還是想問，這和它喜歡趙無疆有什麼關係呢？
「所以你喜歡這種好人。」洛基眸光幽幽：
「我也挺喜歡的...」
頓了頓，洛基又道：
「在東方道統傳承的智慧當中，我曾有幸讀過一些書。
書中說，那些普通的民眾，才是東方道統真正的主人。
道統是他們的！
他們是普通又平凡，善良又可愛的一群人。
趙無疆只是他們其中的一員而已，他不是主角，或者說每個人都是主角。
勞煩你們不要一直盯著他...
也不要一直被人盯著，更不要被他人的言語輕易左右。
生活有不少苦楚，過好自身才是應走的路...
平凡之路本就平凡，歷經世事尤其是大變故，更應該平凡！
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偶爾發發光，偶爾發發瘋，就夠了，一直把自己僵著，很累的...
所以朋友，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那趙無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汪汪汪汪！」狗狗似乎有所觸動，舉起了錘子，氣勢洶洶。
洛基沒聽懂托爾在狗叫什麼，他笑道：
「說不出來吧，說不出來就對了！
如果你能看清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就能看清你自己！
可惜呀，這個世界上沒多少人能看得清自己。
且視他人之疑目如盞盞鬼火，大膽地去走你的夜路！
你管他什麼樣的人，你也不要管別人怎麼看你，往前看，將你的人生不愉快之處翻篇，懂嗎，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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