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疆想了想,對著蔣小豪笑道:
「豪兄,能幫我一個忙嗎?」
「你可以相信我。」蔣小豪緊了緊纏繞在拳頭和手腕上的繃帶,整個人犀利起來,語氣鄭重。
「多謝。」趙無疆點頭:
「我之前受了點傷,需要調息一下。」
「懂!」蔣小豪以拳擊掌,扭了扭脖子,沉聲道:
「你只管放心調息,我盡力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
「謝過。」趙無疆再次道謝,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釋放一絲疲態,隨後席地打坐。
他之前其實並未受傷,如今調息的舉動,既是出於對蔣小豪的考驗,也是想要好好查探一下沉睡在道蓮身內的琳琅如今的狀態。
蔣小豪的善意讓他警惕,他相信,這個世界上除了至愛之人外,其他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對另一個人無緣無故釋放善意。
在他打坐的同時袖袍有符籙隱藏,來暗中保護他。
他心神沉入體內,來到蓮池邊。
小白趴在一朵荷葉上,他掠至小白身旁。
如今的小白在吸收剛才的藥香之後,已經沉睡。
他仔細觀察,確認之前自己並沒有感受錯,小白的的確確多了些活氣,沒有之前那麼老態。
他又掠至琳琅狐狸身所在的蓮葉上,輕柔將琳琅抱入懷中,感受著琳琅的狀態。
他感受到了琳琅體內出現了薄弱的生氣。
哪怕不多,哪怕只有一點點,可這也讓他熱了眼眶,這說明,琳琅確認可以活過來了,只需要更多的生氣。
這其中有他與琳琅同源的妖氣起了作用,還有這神秘的藥香作用。
他看到了希望。
他久違的,枯燥的,不知疲倦卻很疲倦跳動著的心,在此刻湧入了一絲甘泉。
他要找到藥香的來源,他記得之前看到了零星的火光,也許這丹爐根本沒有熄滅,那零星的火光中孕育著一枚枚丹藥,可以用來救活琳琅,可以用來讓小白蒼老不再!
他深知自己對琳琅有愧,這個傻姑娘,為了他傾付妖丹,為了不讓他擔心不告訴他實情,最後死於一步登仙藥液的獻祭中。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他對小白也有愧,他愧疚於他沒能為這個忠誠的夥伴延壽。
他以船票渡時間長河送走那麼多人,卻沒能讓小白跨越時間。
那曾經風雪中的兩個夥伴啊,他沒能留住小紅,他也沒能留住小白不斷流逝的生命。
後來悠悠荒古,靖兒和小白陪他跨過漫長風雪。
靖兒死了,小白也埋入風雪中。
哪怕如今再次見面,小白從混亂無序的時空領域走出,他也明白,小白命不久矣,穿越了時空卻跨不過歲月的侵蝕。
他以道蓮身溫養著小白,希望小白老得慢些。
如今,這奇特藥香的出現,讓他燃起了兩道希望。
他要找尋來源,如果真的有丹藥尚存,他拼盡全力也要得到!
他緩緩睜開了眸子,站起身來。
在他打坐期間,蔣小豪一直守在身旁,他對蔣小豪示意和善笑意。
「好了?這麼快?」蔣小豪咧嘴一笑,滿口大白牙,雖鬍子拉碴,可看得出來,年紀不大。
「豪兄,在打坐的時候,我想了一下,你之前問我什麼看法...」趙無疆醞釀著措辭:
「我想,既然我們出現在這丹爐上,何不...」
「無疆兄弟...」蔣小豪沒有等趙無疆把話說完,他走近一步,壓低聲音,語氣誠懇:
「我說過,你可以相信我。
我...聞到藥香了...
你只管去。
我不會讓其他人靠近。」
「為什麼?」趙無疆眸光一凝,蔣小豪如何聞到藥香的,嗅覺那麼靈敏的狗狗托爾都沒察覺到,蔣小豪如何察覺的?又為什麼屢次釋放善意?
「老媽教我的識人術,不會有錯!」蔣小豪解釋:
「我之前早就注意到你,無疆兄弟,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是個情深的人。
我相信老媽,也相信一個情深的人。
這個世界需要真誠...」
蔣小豪語氣萬分誠懇,但他不經意摸了摸鼻子上的傷疤,他心虛了,沒有完全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