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皇帝寢宮。
趙無疆腦海中思緒萬千。
那藍衫小僕是誰?在城門口刺我那一劍顯然沒有出盡全力,他如今年輕居然有這般修為?
他一見面就對我出手,是無面人的手下?潛龍教的人?
逍遙王與潛龍教基本確定有染,逍遙王又在潛龍教擔任什麼位子?
教主?長老?逍遙王和無面人什麼關係?
趙無疆不斷搓動手指,他眼眸微亮,戶部尚書既然是逍遙王的手下,那麼戶部尚書應該多少掌握了點消息吧?
去審趙無疆手指在桌面叩響暗號,喚甲二三與自己一同前去尚書省刑部。
京都,城西偏北。
逍遙王臨死府宅。
書房。
逍遙王面前跪著兩位護法,一位是身著藍衫的安平,一位是紅衣勁裝的喜樂。
喜樂剛趕回京都,帶回來諸多消息前來復命。
安平腦袋埋得很低,他今日沒能截住趙無疆,讓他覺得愧對主上的指導,他擔心主上因此生氣。
「主上,南疆傳遞來消息,三日前,大夏南境與南疆產生劇烈衝突,兵戎相見。」喜樂單膝跪地,她斜蔑了一眼雙膝跪地的安平,不知發生了什麼,她娓娓道
「鎮南大將軍蕭遠山一改常態,帶領親信數十,直闖南疆,連破南疆邊防三座寨子,才被長老們阻止。
聖女在此戰中也負傷了」
原本雲淡風輕溫文爾雅手持書籍的逍遙王登時之間皺起劍眉
「可有痊癒?」
「經過救治,聖女並無大礙」喜樂低眉頷首,聲音恭敬。
「蕭遠山當初我就該殺了你!」逍遙王眸光幽深,似含歲月。
他回想起多年前大夏南境天南關渡口,與南疆聖女的初次相見,風兒動,雲兒搖,輕舟飄過萬重山。
兩人明明是敵對,卻不知為何相視一笑。
再到短短几日的相識相知相互傾心。
分別之後的念念不忘,一直到皇兄提出舉兵攻打南疆擴寬疆域
往事如昨,歷歷在目,逍遙王眼眸微微閃爍,沉聲道
「我入宮一趟」
「是!」安平與喜樂躬身。
兩盞茶後,逍遙王站在巍巍城門之前,守衛連忙躬身向他行禮。
他雙手背負,抬頭望向高處,神色有些感慨,他
好些年不曾踏入皇宮了。
禁軍守衛替他打開城門,他一步步踏上宮道,向著皇宮裡面行去。
逍遙王此行入宮,是為了向女帝索要一道聖旨,一道冊南疆聖女為王妃的聖旨,他要為聖女索要一個正統的身份!
他不會再如五年前一般,向皇兄請求這道聖旨,這一次,他會索要,不是請,不是求,而是要!
安平已來到尚書省,他持有王爺給的令牌,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刑部地牢。
他順著幽深的台階一步步向下,踏入地牢。
地牢里三三兩兩關押著重犯。
這些重犯也許並非全部都是罪大惡極犯了罄竹難書之罪的人,但一定都是官階不小之人。
戶部尚書張退之在最裡面幾間牢房裡,他是朝中的三品大員,比他高的官,在如今的大夏可沒幾位。
安平一步步走進最裡面的大牢,陰暗潮濕,暗無天日,只有高處開了幾個小口,透進來不多的天光。
他走到張退之的牢房前,淡淡道
「張退之」
戶部尚書張退之躺在牢房的乾草上,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頹然抬眸看去,覺得應該是皇上的人來審問他了。
當他看到一襲藍色衣衫,模樣普通的安平之後,一下子連滾帶爬起身,慌忙走到大牢前,雙手緊緊抓住牢門,用餘光迅速打量四周,確認再無其他人之後,他激動道
「安護法,您來救我了?」
「我來帶你走」安平淡淡道,眸中有殺意在蔓延。
「那太好了,多謝主上,多謝安護法。」戶部尚書聞言,欣喜不已,雖然他也懷疑過主上會放棄他,但是他沒想到主上會派人來親自帶他走。
只要離開了這個地方,他改頭換面,自然另有一番天地可以作為。
安平緩緩搖頭「不客氣。」
他一把抓住戶部尚書的脖子將其提離地面,五指成爪猛然用力。
戶部尚書臉色漲紅,青筋滿布,他雙眼充血,眼神都是難以置信。
他雙腳不斷亂蹬,雙手拼命想要掰開安平索命的大手,可根本掰不動,隨著他臉色逐漸湧上一抹紫色,口中的涎水也緩緩流了出來。
「呃」
他終於發出了一聲嘶啞細小的求饒聲,也是他在這個人世間的最後一聲。
安平感受到眼前張退之已氣息全無,他一把鬆開了手,張退之癱軟倒下,雙眼充血,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