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疆與林宇踏入大白城。
大白城內冷冷清清,全然沒有在梧桐州天梧城內所見的那般繁華。
天梧城畢竟是梧桐州的首府,同時也是一座修行者聚集的城池。
如今的大白城,雖然有修士坐鎮,但更多的,其實算是凡俗城池。
如趙無疆這種風塵僕僕的修士並不在少數。
只是這些修士大多都是來到大白城借用傳送靈陣的,或是將大白城作為短暫的歇腳之地。
城內堆積著積雪,幾乎所有的殿閣樓屋都被白雪覆蓋,街道上倒是沒什麼積雪,想來街道上的積雪都被人清理過了。
趙無疆走過冷冷清清的街道,眉頭越皺越深。
林宇也濃眉斜飛,似怒。
倆人都嗅到了血腥氣。
主僕二人對視了一眼,順著血腥氣趕去。
不多時,倆人便來到了城主府府邸大門前。
此時的城主府大門前已經圍聚了不少人,有修為不俗的修士,也有毫無修為的黎民。
而在圍聚的百姓之中,有一位穿著單薄粗布麻衣的老者倒在血泊之中,一位孩童正趴伏在老者身上,不斷哭喊著爺爺。
在城主府大門門檻前,站著一位面容精瘦,下巴右側有一顆大痣的中年人。
中年人一隻手不斷捻著下巴右側大痣上的一根痣毛,神色有些不耐煩。
趙無疆與林宇悄然擠進人群中,眉頭深皺。
老者身下的血泊還冒著熱氣,散發著濃郁的血腥氣,顯然剛倒下不久。
這血腥氣在寒冷肅殺的冬日,簡直就是素白之下跳躍的猩紅,所以方才隔得老遠,他和林宇都能嗅到。
「林管事,此人不過是求些靈石,不給就算了,沒必要下死手吧?」人群中有百姓輕捂著口鼻。
「我怎麼好像聽到老者最後說的不是求靈石,而是求救呀?好像是救救他們村裡的人」有人提出疑問。
「我等趕來時,老者都已經倒下了,究竟發生了
何事?」
「就是,一介凡人,何故遭此狠手?」
「」
順著血腥味趕來的人不再少數,幾乎都發出疑問。
「哼。」大門前的林管事冷哼了一聲
「他確實是來求救,求靈石的。
也是老夫動的手。」
眾人有些詫異林管事毫不避諱的言辭。
林管事緩緩走近倒在血泊中的老者和哭得泣不成聲的孩童,冷冷道
「這一次妖雪,朝廷下達命令全力賑災,取暖之物以及靈石,都有郡守大人們親自督管下發下去了。
按照登記在冊的戶籍,每家每戶,都沒有少。
再過幾日,等朝廷與那些門派談妥了,這些百姓都會前往那些門派,受門派庇護,直到災雪過去。
所下發的靈石,完全足夠他們渡過這幾天。
可是這刁民,自己毫無節制,將取暖所用之靈石盡數用光。
別看他一把年紀,實則是個老賭徒,將自己這一戶的靈石用光不說,還騙取了其他村民的靈石。
最後輸得精光,走投無路,便想來城主府求靈石。
城主府有靈石嗎?
有。
雖然縮衣節食省下靈石不少,幾乎都用於賑災,但多少還有點存余。
可是,別說城主府如今存余不多,就算是以前,我們也不會救助這種賭徒。
老夫之前好生與他說,他這個刁民呀,抱著孩童,妄想以孩童脅迫老夫,讓老夫不忍。
老夫便直接出手殺了他!」
圍觀群眾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人心不足蛇吞象,老者賭光了救濟用的靈石,來此處撒潑,被林管事手刃了。
眾人搖頭嘆息。
伏在老者身上的孩童抬起哭紅的臉,抽泣道
「你胡說!我爺爺才不是這種人!
我們根本沒見到什麼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