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蘇雲謠即蘇小謠。
蘇小謠抿著嘴,心中忍不住哼哼唧唧。
都說胤王荒淫好色,是個會裝腔作勢的粗鄙莽夫,你們這麼擔心做什麼?
還有備無患,有本事讓表哥自己作出詩詞呀,這東宮太子莫非也才氣不夠不成?
還是整個姬家都無知無趣?
蘇小謠將《紅樓》捲起,收入自己的儲物袋中,看看著看看那,看著眾人忙碌的背影,百無聊賴。
《紅樓》這本關於才子佳人故事的書,據說是一位凡俗國度的男子所寫。
那個國度叫做喜慶國,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而寫書的男子喚作范咸,早已不知所蹤,大概是隨喜慶國一同消亡在了歲月中。
人走了,書留下了,故事卻沒有講完。
情深不壽,過慧易夭,才氣縱橫之人便是兩者之後。
會不會她蘇雲謠將來遇到的男子也是如此?
才氣動她心,但卻不久之後與這個世間匆忙告別?
悽美,想靠近又不敢擁有蘇小謠不自覺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了書籍,開始翻看。
哥哥蘇雲搖正在指揮一個下人,看到這一幕,無奈搖了搖頭。
————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趙無疆坐在雪地中,身旁依偎著一尊小火爐,喚作紅泥爐。
紅泥爐是一種以木炭為燃料燃燒,以紅泥製作而成的小炭爐。
外形精緻小巧,爐心採用分離式,深而小。
此時,紅泥爐上溫著一瓶綠蟻酒。
綠蟻酒里無綠蟻,是一種米酒,上浮米粒,色微綠,細如蟻,故稱綠蟻。
入口甜,雜而輕,後勁延而綿。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啊」趙無疆吟詩,放空身心,淡淡飲著酒。
冬雪之下,還有什麼比這樣飲酒更愜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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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那就是和紅顏知己一起這樣飲酒。
喝完酒,暖了身子之後,雪地里做做作詩。
別有一番風情。
趙無疆仰頭看著灰濛的天,像是夜裡仰望星辰的孩子,眸子都是星星點點的光亮。
直到天色愈來愈暗,他手中的綠蟻酒已經凝成琥珀般的薄冰,紅泥爐內的木炭燃盡,冒著絲絲縷縷裊裊的青煙。
他一直仰著頭,看著天,眸子愈發深邃又愈發璀璨。
人在做天在看,不知羞。
天在做人在看,不知畏。
酒氣在他身上散去,寒風暢遊在他周身。
他終於垂下了頭,小院雪地上,蕩漾開一股清氣。
他已是三劫尊者。
沒有尊者劫,修為就這麼悄然而至。
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原因無他,這段時日,他將自己從月神洛銀月身上取回的那塊右腿至尊骨,完美融合進了他的軀殼和神魂。
他消化了本就屬於自己的力量。
「不愧是我。」趙無疆身上湧出狂傲之意,果真如靖兒在歡愛時哼唧的那樣,沒臉沒皮。
「唉,有些慢了怎麼才三劫尊者呀。」他不知是自嘲還是得意,語氣感慨
「整整一個月了,三劫?
慢得狗聽了都搖頭。」
一個月不到從初入尊者跨入三劫尊者,傳出去都無人信。
可他還有些不滿足,他恨不得現在就突破到至尊,然後再真正明悟自己的道,踏入無上之境,再跨入更強的境界。
因為他此時怔怔望著杯中凝結成薄冰的綠蟻酒。
他仿佛看到了那個凝固的破碎世界,那無聲的怒吼。
如果他當時強無敵,該有多好。
就沒有崩塌,沒有別離,沒有不遠萬里來到這個世界,沒有顛沛流離找尋真的自我和陰暗謀局。
他就沒有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