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著馬車,一起去了唐宅。
唐老夫人剛剛睡醒,林氏想扶她出來走走,可老太太沒精力,只能躺著。
「祖母,您看誰來看您了。」唐榿進屋,看著唐老夫人笑道。
唐老夫人以為是唐楓回來了,立刻坐直了身子。
夜宸軒和唐宓一起進屋:「祖母。」
唐老夫人看到唐宓回來,立刻高興地笑道:「宓兒回來了。」
「殿下。」唐老夫人又要朝夜宸軒行禮。
「您別忙。」夜宸軒連忙過去扶她。
唐宓身子重,走得慢。
林氏見狀連忙過來扶她坐到床邊。
「謝謝三嬸。」唐宓衝著林氏笑了笑,又去看唐老夫人:「祖母近日身子可有好些。」
「好多了。」唐老夫人怕唐宓擔心,連忙寬慰道:「我這身子不知道多好,能吃能睡的,你們不用擔心我,有秋嵐和榿兒照顧我就行了。」
唐老夫人說著又嗔了唐榿一眼:「殿下這麼忙,怎麼倒讓他來看我?」
唐榿笑笑不說話。
夜宸軒連忙道:「也沒什麼忙的,比起您的身子,其他都是小事。」
唐老夫人聞言很是感動,又寬慰道:「我真沒事,身子挺好的。」
說著,又看著唐宓的肚子,欣喜道:「孩子已經五個月了吧,他乖不乖啊,沒讓你受罪吧。」
「挺乖的。」唐宓摸著肚子笑道。
林氏見他們回來也挺高興:「難得回來一趟,留在這裡吃晚膳吧,我去做飯。」
「好。」唐宓從善如流地應了。
林氏便去做晚飯了。
唐宓看著林氏的背影,皺眉看向唐榿:「怎麼也不請個廚娘,倒要三嬸親自做飯。」
唐榿苦笑:「我倒是說請,可娘她不肯,她喜歡自己做飯,加上祖母和檸兒都喜歡吃娘做的飯,請廚娘的事也就撂下了。」
唐宓聽到林氏自己喜歡做,也就不說什麼了。
三嬸跟唐三豹和離了,或許也想做些事情寄託一下感情上的空虛吧。
「殿下,咱們出去下棋吧。」唐榿看著夜宸軒道。
唐宓見夜宸軒在這裡,唐老夫人很拘束,便也對夜宸軒道:「去吧,我陪祖母說說話。」
夜宸軒朝唐老夫人點了點頭,便跟著唐榿一起出去了。
等他們離開,唐老夫人才拉著唐宓的手,關切道:「殿下對你好不好?」
「嗯。」唐宓笑了,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您放心,他對我很好。」
唐老夫人放心了些,又道:「你如今有了身子,殿下身邊可有放其他人伺候?」
唐宓微愣了下,晃了晃腦袋:「沒有。」
「那你……」唐老夫人看著她的肚子,像是想到什麼,臉色有些難看。
唐宓猜到她的想法,連忙俏臉通紅道:「祖母放心,自從我懷孕之後,他便沒有那樣了。」
唐老夫人聽明白了,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你可千萬別犯傻,一切以孩子為重。」
「我明白的,我是醫者,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唐宓連忙安慰她。
唐老夫人知道她是個知輕重的,默默點了點頭:「其實你該給他安排個伺候的人,也好過他自己出去找。我看半夏不錯,對你也忠心,不妨就讓她伺候著,以後等你生下孩子,也就不用她了。」
唐宓知道唐老夫人是為她好,不過這話到底聽著有些不舒服:「祖母,您就別操心了,宸軒他不喜歡其他女人的,他也不會去找其他女人,在這方面我是絕對相信他的,我們現在這樣挺好的。至於半夏,我是拿她當妹妹的,以後我會替她找個好人家,絕不會讓她就這麼不清不白地跟了宸軒,這樣既委屈了半夏,也侮辱了宸軒,若是宸軒知道我有這樣的安排,肯定會生氣的,宸軒除了我,誰也不會碰的。若是他真有心找女人,他這後院早就不會這樣乾乾淨淨,一個女人也沒有了。」
這話唐老夫人聽明白了,突然便笑起來,伸手捏捏她的臉:「你這丫頭是個有福氣的,當初祖母還擔心你嫁給他,會過不好,如今倒看他對你真心真意,看你過得這麼好,祖母就算死,也有臉下去見你爹娘了。」
「祖母,您別這麼說。」這話讓唐宓的鼻子兀地一酸,難受得緊,她輕輕靠到唐老夫人懷裡,滿臉的不舍。
唐老夫人抱著唐宓,就好像回到了她小時候,她小的時候,最喜歡像這樣鑽到她懷裡來:「宓兒,以後你若是母儀天下,一定記得勸慰殿下仁心仁德,只有以仁德治天下,才能長治久安。」
「孫兒知道。」唐宓伏在唐老夫人懷裡,乖乖聽著她說話。
祖母總是一套一套的大道理,她知道祖母說的都是對的,如果沒有祖母這些話,她和楓兒的品行不會這麼周正。
唐老夫人像小時候一樣輕撫著她的頭髮:「宓兒,雖然殿下待你好,可誰也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你有國公府做你的靠山,祖母不擔心什麼,可唐家這邊你能幫也得幫著,楓兒是你親弟弟,自不必說。榿兒品行端正,也是個好孩子,你們關係好,相信你也會幫他的,還有檸兒,她嫁的是尚書府,多多少少對你也有幫助,你也要給她撐腰啊!」
「祖母放心,我會的。」就算她不說,唐宓也會幫襯楓兒和二哥,檸兒的。
唐老夫人絮絮叨叨地繼續說著:「還有你祖父,若是我死了,我不想跟他同穴,生前我受他的罪受的已經夠多了,死了我想清靜一下,就讓我一個人清清靜靜地待著吧。」
唐宓瞬間紅了眼眶,難過地抬眸道:「祖母,您別這麼說,您會長命百歲的。」
唐老夫人愛憐地揉著她的頭髮,苦笑:「傻孩子,你是想騙我呀,還是想騙你自己啊,我知道我自己快不行了,不過如今看到你們都這樣好,我也沒什麼可牽掛的了,只有楓兒……」
她真的沒什麼可牽掛的了,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楓兒。
唐宓知道她的心思,立刻寬慰道:「宸軒已經給楓兒去信了,他會回來看您的。」
「那就好。」唐老夫人默默點頭。
她真的很想見那孩子一面,哪怕就見一面,她也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