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廂房的涼亭等了好一會兒,唐楹才等到夜君毓。
「王爺。」一看到夜君毓,唐楹便立刻行禮。
夜君毓臉色鐵青,兩隻眼睛更是像無底的黑洞一般,所有的不悅和憤怒都掩藏在其中。
一看夜君毓這樣的表情,唐楹就知道昨晚的事情肯定不順利:「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您見到唐宓了嗎?」
「本王在山上等了她一晚上她都沒有出現,你不是說她已經答應上山取水了嗎?她為什麼沒有來?」夜君毓此刻一肚子火無處發泄,只能衝著唐楹去了。
唐楹皺眉:「她上去了啊,到今天天亮才下來的,而且取到了神水。」
「這不可能!」夜君毓想也沒想到地便反駁,「本王在天池邊上等了一夜,她根本沒有上去,不可能取到神水。」
唐楹眼眸微眯,她並不懷疑夜君毓的話,他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如果唐宓真的去了天池,那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而且他也沒有理由騙她。
很有可能是唐宓根本沒有到天池,而是隨便在哪裡弄了點水下來,冒充了神水。
她為什麼不上去?難道她早就知道他們在算計她?
不可能啊,她不可能知道他們的計劃的,如果她真的知道,怎麼會這麼傻地答應上山取水呢。
唐楹沉吟片刻道:「她取的神水應該是假的,等到晌午做法事的時候,我找機會揭穿她。到時候沒有神水,法事就會推遲,就算推遲不了,我也有辦法讓這場法事推遲。先把唐宓留在白馬寺,至於之後的事情,我們再找機會。」
夜君毓臉色難看地瞪了眼唐楹,「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希望這次別再給本王搞砸了,否則別怪本王沒有耐心!」
夜君毓憤怒地一甩袖子便走了。
唐楹看著夜君毓的背影,不屑地揚起唇角。
什麼事情都替他安排好了,他都搞不到唐宓,他還有臉怪她!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王爺,而且是最有機會成為太子的人,這樣的男人她唐楹才看不上!
唐楹深吸了口氣,唐宓到底為什麼沒有上山取水,難道她的腳是上山的時候崴的,沒辦法上山,所以才在半道取了假水回來?
唐楹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最合理。
不管怎麼樣,只要她跟夜君毓的事情沒成,她就不能讓她輕易從白馬寺回去。
唐楹拉了拉頭上的斗篷,悄無聲息地回北廂房去了。
……
北廂房。
唐老夫人緊張地看著醫師:「我們丫頭的腳沒事吧?」
醫師檢查了一番之後,看著唐老夫人笑道:「老太君放心,唐大姑娘的腳只是有些扭傷,並沒有傷到骨頭,不礙事的。」
唐老夫人皺眉看著唐宓紅腫的腳踝:「沒傷到骨頭嗎?可是她的腳腫得這麼厲害?」
醫師又仔細檢查了下唐宓的腳踝:「真的沒傷到骨頭,這麼腫可能是因為姑娘爬得階梯太多,運動過量了。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不過扭傷也不是小事,姑娘還得多休息,不宜過量運動才好。」
唐老夫人點了點頭,感激地看向醫師:「多謝醫師了,您看要不要吃點藥什麼的?」
醫師笑著道:「我給開點消腫止痛的湯藥,喝兩貼稍好些,就可以停藥了,她的腳並不嚴重。」
「好,那麻煩您了。」唐老夫人連忙看向桂嬤嬤。
桂嬤嬤立刻帶著醫師去開藥了。
唐老夫人坐到床邊,心疼地摸了摸她紅腫的腳:「傷成這樣,你爹的法事晌午就要做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參加,不如……」
「沒事的,我可以的。」唐宓怕她要改期,連忙安撫道:「您就放心吧,我的腳沒事的,做法事也不是重活,我只要稍微配合著跪一跪就行了,我能撐得下去的。這日子既然是大師好不容易算好的,就不要為我更改了。」
唐老夫人見她這麼乖巧,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那你先睡一會兒,法事在晌午,你還能睡幾個時辰呢。」
「好。」折騰了一晚上,唐宓也是真的累了,疲憊地闔上了眼。
唐老夫人給唐宓蓋好被子,又吩咐半夏照顧好唐宓,才起身出去。
唐宓這一睡便睡到了晌午,半夏不忍地輕輕喚她:「小姐,已經到晌午了,您該起了。」
「好。」唐宓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便勉強起了床。
半夏立刻給她梳妝,「小姐,老太君他們都去正殿了,奴婢背您過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唐宓想要自己走,可是才走一步那鑽心地疼痛就讓她瞬間冒了汗。
「還是奴婢背您吧,等到了門口,奴婢再放您下來,扶著您進去。」怕唐宓不好意思,半夏連忙寬慰,隨即便蹲到她面前。
唐宓看著她的背影苦笑:「我不是想逞強,我是怕你這小身板背不動我。」
半夏眸光一暖,堅持道:「奴婢可以的,您快上來。」
唐宓拿她沒辦法,小心地趴到她背上。
半夏艱難地將唐宓背了起來,然後欣喜地笑道:「奴婢就說可以吧。」
驕傲地說了一句,半夏便背著唐宓出了房間。
桂嬤嬤急匆匆趕過來,見半夏已經背著唐宓出來了,連忙愧疚道:「老太君讓老奴來背大小姐,老奴來晚了。」
桂嬤嬤說著,又看向半夏:「姑娘,還是讓嬤嬤來背吧。」
「沒事我可以的。」半夏堅持自己背。
唐宓也沖桂嬤嬤笑道:「沒關係的,就讓這丫頭背吧,她也快及笄了,背上也該壓點東西了。」
桂嬤嬤愣了下,點頭道:「那行,那老奴就在旁邊跟著。半夏姑娘若是吃不消了,嬤嬤換你。」
「我肯定能行!」半夏不想這麼沒用,背著唐宓就往正殿去了。
「大家都到了嗎?」唐宓趴在半夏背上,問桂嬤嬤。
桂嬤嬤連忙回道:「都到了,就只有您和四姑娘了。」
唐宓皺眉:「四妹妹還沒到嗎?」
「還沒看到人,不過老太君說了,她現在是靜月庵的姑子,她不來也不妨事。」桂嬤嬤不甚在意地道。
唐宓揚眉,也沒往心裡去。
祖母說的對,父親的法事,唐榕來不來還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