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唐宓聽到早朝的結果,真心替莫雪悠高興。
雖然夜君毓只是被貶,不過唐楹卻是要被處斬了,而且她也成功和夜君毓和離了,從此她便是自由之身了,那個付俊生對她是真心的,他們真心相愛,相信早晚都會走到一起的。
夜宸軒見她滿懷心事的樣子,心疼地將她摟到懷裡:「別想了,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嗯。」唐宓點了點頭:「我想去天牢見一見唐楹。」
夜宸軒倒是不意外:「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想單獨見見她。」唐楹可是前世她最大的對手,她要死了,她怎麼也要去見她一面的。
「那我派鴻飛跟你去。」夜宸軒也想給她單獨的空間。
「謝謝。」他永遠是最了解她的那個人。
夜宸軒愛憐地輕吻她的額角:「傻瓜,你我之間,永遠不用說謝謝。」
唐宓笑著在他懷裡蹭了蹭。
天牢。
唐楹看到唐宓的時候,沒有絲毫驚訝。
「早就知道你會來。」唐楹唇角彎彎,十分平和地跟唐宓說著話。
等獄卒打開了牢門,唐宓便朝他們揮手:「都出去。」
「是。」獄卒們立刻恭敬地退了下去。
唐宓又看向鴻飛:「你也出去。」
鴻飛警告地看了眼唐楹,才躬身退出去,不過也沒有走很遠,只是退到聽不到兩人談話的位置。
唐宓走到唐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唐楹陰戾地抬頭瞪她:「我不喜歡你這樣看我。」
唐宓莞爾:「成王敗寇,你喜不喜歡重要嗎?」
唐楹瞬間被噎得不輕,她冷冷盯著唐宓:「還沒恭喜你,終於贏了。」
「你早就不是我的對手了。」從很早以前,她就敗了。
唐楹嘲諷地冷笑一聲:「是嗎?那你為什麼還來看我?說到底,你還是在意我的吧,就跟我一直都在意你一樣!」
唐宓並不反駁唐楹這話。
唐楹作為她上輩子最大的敵人,其實她一刻也沒有對她放鬆過。哪怕她以那樣的姿態進了毓王府,她身邊也還有千柳監視著她。從這方面來說,她還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你後悔嗎?」
唐楹眸色暗了暗,突然便邪笑道:「還真有點後悔,早知今日,我就不該選夜君毓那個廢物,我該選夜宸軒!」
早知道夜宸軒是皇上親生的,她根本不可能會選擇夜君毓這個廢物,如果她選擇當初勾引夜宸軒,或許如今是太子妃的就是她了。
聽到她的痴心妄想,唐宓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你以為夜宸軒跟夜君毓那個廢物一樣嗎?你太小看他了!」
就算當初她選擇的是夜宸軒又怎麼樣?夜宸軒也不可能跟夜君毓一樣跟她這種女人糾纏不清,更不會做出那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更何況,夜宸軒也根本不可能看上唐楹這種女人!
看著唐宓那自信滿滿的樣子,唐楹眸光瞬間陰戾起來:「你得意什麼,如果當初不是唐榕的失誤,你早就按照我的計劃進了毓王府,而夜君毓也得到了你外祖的支持,成了太子,而你永遠便只能在我的掌控之中,用你的一切助我登位!」
唐楹說這些的時候,整個人都煥發出了光彩,仿佛夜君毓已經成功登上皇位,而她也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
唐宓看著瘋狂的唐楹,想到了前世她到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樣子。
曾經,她的確是做到了,利用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而她和她所有的親人,最後全成了她的踏腳石。
想到前世的事情,唐宓整個人都變得陰冷無比。她冷厲地瞪著唐楹,一步步朝她逼近:「只可惜,這一切都是幻想,而事實是,你所計劃的一切都失敗了,你最後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遺臭萬年,眾叛親離,還有身首異處!」
唐宓步步緊逼,唐楹節節敗退,一下便縮到了牆角。
「不,不,我不要身首異處,我不想死!!」聽到唐宓描述著她最後的下場,她驚恐地瘋狂晃起腦袋,歇斯底里地吼叫著:「這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全都是你,如果你不是長得那麼美,如果你背後沒有容國公做靠山,如果祖母不那麼偏心你,我根本不會嫉妒你,更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你,一切都是你害的。」
唐宓無語地看著發瘋的唐楹:「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你比誰都更清楚。死到臨頭,都還只知道將所有的一切歸咎到別人身上,本以為你要比唐榕強一些,可似乎並沒有。」
唐楹瞬間僵住,猛地瞪大眼睛:「唐榕是你害的?」
唐宓不屑地冷哼:「她早就不值得髒我的手了,不過我相信她所經歷的一切也都是她的咎由自取!而你,還有最後一個夜晚,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唐宓說完,轉身便出了牢房。
「大姐姐!」身後突然一聲熟悉又陌生的喚聲,讓唐宓停住了腳步,不過她卻沒有轉身。
唐楹看著唐宓的背影,艱難開口:「能不能,最後,為我收屍。」
唐宓目光波動了一下,什麼也沒說,便出去了。
唐楹頹然地靠到牆角,心如死灰。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最後擔心的會是自己死後沒人替她收屍。她更沒想過她唐楹會混得如此眾叛親離,六親不認,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在她的想法裡,她應該是光環籠罩,鮮花圍繞,高高在上,所有人都供她指使,為她賣命,而她可以控制一切,甚至皇帝。
轉眼一切都成了泡影,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空想,圍繞她的只剩這一間又臭又陰暗的牢房,以及明日即將到來的斬首。
翌日午時一到,唐楹便被拉到了午門。
午門前早已擠滿了百姓。
「她就是害毓王妃的那個侍妾啊,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之前她還不止一次害過太子妃呢,她太惡毒了!」
「這女人這麼壞,早該死了,現在好了,終於要被斬首了,真是大快人心!」
除了百姓,沒有一個親人來給唐楹送行。
午時一到,監斬官便丟了斬牌,唐楹直接人頭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