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人來求見,唐宓倏地皺起眉頭。
毓王,珩王,驊王,莫相,凌將軍,長亭侯,倒還來得真夠齊全的。
莫相是毓王的外祖,是毓王黨不用說,這個凌將軍是珩王的親舅舅,亦是他的岳父,是珩王黨核心人物,長亭侯則是淑妃的父親,驊王的外祖,是驊王黨。
除了這三個人之外,其他跟來的大臣也都是毓王,珩王,驊王的人。
這麼一大幫人一起過來,肯定是想來彈劾夜宸軒的吧,畢竟現在夜宸軒對他們的威脅最大,他們很有可能會合力對付夜宸軒。
夜政雄跟唐宓想的一樣,猜到了這些人的來意,臉色瞬間便難看起來:「讓他們去正殿,朕沒說不上朝,有什麼要緊事,讓他們朝堂上說。」
見夜政雄這樣的身體狀況還要上朝,李元有些擔心,不過卻不敢勸,默默地便出去回話了。
靜妃擔心道:「您這樣還上什麼朝啊?」
夜政雄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朕沒事,現在沙江出了事,他們定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軒兒的,朕若是不出面,他們肯定會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軒兒身上。朕這個時候不能退縮,必須站出來保護軒兒。」
今日來的這些全都不是省油的燈,他怕這些人製造亂七八糟的謠言,到時候不僅動搖民心,還會毀了軒兒的名聲。
見他這麼為夜宸軒著想,靜妃有些動容:「可是您的身子?」
靜妃是真的擔心夜政雄的身體,這都連續暈了兩天了,若是一會兒朝堂上再受什麼氣可怎麼是好!
夜政雄也怕自己身體吃不消,抬眸看了眼唐宓:「不如請小神醫跟朕一起上朝。」
夜政雄也擔心自己的身體,現在情況特殊,他決不容許自己在這個時候倒下。
「是。」唐宓立刻便應了,她正好也想去聽聽那些人想要怎麼彈劾夜宸軒。
大齊正殿。
夜君毓和夜奕珩他們全都被趕了回來,見不到夜政雄,他們只能在大殿等。
正殿的官員們見夜君毓他們又回來,全都好奇起來。
「他們不是去見皇上了嗎?怎麼都回來了?」
「李公公到現在還沒來傳旨,皇上應該會來上朝吧?」
「不是說皇上又暈倒了嗎?怎麼還來上朝?」
「聽說沙江那邊發了瘟病,皇上氣急攻心又暈了。」
「這瘟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要是真的發了瘟病,那咱們大齊可就岌岌可危了!」
「軒王還在沙江呢,也不知道軒王會不會出事?」
「我覺得軒王這次慘了,治水治不好就不用說了,竟然還碰到了瘟病,若是皇上怪罪下來,別說太子之位了,只怕連王位都保不住。」
這些官員的議論聲不小,站在前頭的君賀和長安侯,永安侯他們都聽得一清二楚,都愁得不行。
這沙江發了瘟病他們也是早上才聽說了。
雖然不知道還不確定,不過既然有了這樣的傳言出來,只怕消息多半是真的。
這好好的,沙江竟然發了瘟病,這對他們來說可不是好消息。軒王這時候回不回京,只怕都會落人口實。最重要的是那瘟病會傳染,只盼著他們沒有染上瘟病才好。
就在大家說得熱鬧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唱報聲:「皇上駕到!」
官員們瞬間噤聲,默默站在兩邊,低眉斂目。
夜政雄帶著李元和唐宓一起進了大殿,一步步走到玉階之上。
看到皇上帶了唐宓進殿,大家都面面相覷。
這不是那位神秘的小神醫嗎?看來皇上是真的病了,竟然上朝也帶著她。
唐宓目不斜視,跟著夜政雄直接上了玉階,等夜政雄坐上龍椅之後,她便乖乖站在他旁邊,正好站在了李元對面,這會兒看著真像個小太監。
「眾卿平身。」夜政雄聲音有些疲累。
「謝皇上。」眾人這才起身。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李元早朝喊了一嗓子。
「臣有事起奏!」李元聲音剛落便有人站了出來,正是張懷民。
「講。」
張懷民舉著朝牌躬身道:「臣要彈劾軒王不當治水,急功近利,導致沙江四洲瘟病橫行,百姓民不聊生,還請皇上治罪軒王,以安民心。」
果然是為了這事。
夜政雄冷哼一聲:「你從哪知道沙江四洲發瘟病的,朕都還沒確認,你倒是先知道了?」
張懷民心中一慌,連忙又道:「臣前幾日便聽到了傳言,遂派人去了沙江四洲查問,臣不敢妄言,更不敢隨便冤枉軒王,沙江四洲真的發了瘟病!」
夜政雄眯了眯眼,陰戾道:「前幾日你就聽到了傳言,為何不上報,還暗中派人去查問,怎麼,今早這京都的傳言是你散播的。」
張懷民心裡一突,立刻便嚇得跪了下來:「臣不敢,臣之所以沒上報也是不知道事情真實性,所以派人去了沙江,臣派去的人也是今早才回來的,臣剛剛才知道實情,並非隱瞞不報,還請皇上明鑑!」
長亭侯也站出來:「皇上,沙江發了瘟病,軒王卻隱瞞不報,導致事態越發嚴重,還請皇上治罪軒王!」
「請皇上治罪軒王!」說到給軒王治罪,後面的大臣便站出來一大片。
夜政雄一句話也不說,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唐宓一直偷偷看著夜政雄,就怕他再被氣暈。
現在皇上的情況可不樂觀,若是再被氣到,還是挺危險的。
更何況皇上幫著夜宸軒,她這個時候可不能讓皇上倒下,否則夜宸軒就真的要被他們冤枉死了。
就在夜政雄臉色越來越黑的時候,永安侯站了出來:「皇上,軒王本是受命到沙江治水,瘟病乃是天災,絕不能算到軒王頭上,還請皇上明察!」
長安侯也跟著站出來:「皇上,沙江瘟病一事,事發蹊蹺,還請皇上召軒王回京,當面問清楚。」
朝堂之上終於有人幫夜宸軒說話了,夜政雄的臉色瞬間緩和了些。
見長安侯幫夜宸軒說話,長亭侯冷哼道:「有什麼可問的,就算瘟病不是因軒王而起,軒王隱瞞不報,也得治罪。」
長安侯不僅是侯爺,還是駙馬,自然不懼長亭侯,當即便冷嘲地反駁道:「軒王是不是隱瞞不報,皇上自會定論,長亭侯這麼急著給軒王扣帽子又是何意?」
長亭侯瞬間被長安侯懟得噎了口氣,他還想說什麼,卻又聽外面一聲唱報:「軒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