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桂嬤嬤和芸香,知道祖母病重,唐宓也沒什麼心思看診了,不過外面這麼多病患等著,也不容她躲懶。
忙活了整整一天,唐宓才將來看病的病患全部看完,對了下神女廟的帳簿,又跟老巴他們交待了一些事情,唐宓便帶著半夏和鴻飛回軒王府了。
「王妃,您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吃點吧。」半夏將端著廚房剛做的飯菜進來。
唐宓哪裡有什麼心思吃飯,皺眉道:「你去找兩身道姑的衣服來,等明天早上我們就去唐府。」
「是。」半夏應了一聲,立刻就去辦了。
唐宓沒心思吃飯,但是也不想浪費食物,自己吃了一些,就讓紫草和青葙她們端下去吃了。
因為擔心唐老夫人的情況,唐宓一晚上沒怎麼睡著。
翌日一早,她便和半夏一起做了一些裝扮,換上道姑服,戴上帷幔,便去了唐府。
兩人到了街角就下了馬車,唐宓看著鴻飛道:「你先去隔壁等我們吧。」
「是。」鴻飛立刻應了,駕著馬車便從後門進了隔壁的宅子。
等鴻飛到了隔壁,唐宓和半夏才繞到了唐府大門。
唐府門房看到兩人做道姑打扮,態度還算尊重:「不知兩位是誰請來的。」
不等唐宓說話,芸香就出來了:「她們是桂嬤嬤請來給老夫人作法的。」
「原來兩位道姑是來作法的,快請進。」門房也知道老夫人這兩日不好了,自然不敢攔她們作法,立刻便請了人進去。
唐宓和半夏跟著芸香進了府,
他們搬來西街,這還是唐宓第一次進來,說來也巧,祖母住在主苑,這邊的主苑跟隔壁的主苑是連著的,就隔了一堵牆。
芸香一路一直偷偷觀察著唐宓和半夏,兩人除了穿著道姑服,戴著帷幔之外,半夏還胖了一大圈,大小姐更是駝了背。如若不是昨天是自己提議讓她們扮成道姑,她都怕是自己帶錯人進來了。
見芸香一直看著自己和半夏,唐宓就知道今天她的扮相很成功,出門前她還照了鏡子,連她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那秦氏和唐松肯定也不會認出她的。
很快,幾人便到了唐老夫人的院子,芸香走近唐宓小聲道:「老夫人病重,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在屋裡伺疾。」
唐宓默默點了點頭,便跟著芸香進了屋。
屋裡,秦氏坐在床邊,想方設法地想要給唐老夫人餵藥,可唐老夫人昏睡著,怎么喝不進她的藥。
湯藥都灑在了唐老夫人的脖子上,林氏皺眉道:「母親現在昏睡著,二嫂不如等母親醒了再餵吧。」
桂嬤嬤也很心疼她折磨老夫人,立刻也道:「二夫人將藥交給老奴吧,等老夫人醒了,老奴一定給老夫人餵藥。」
秦氏瞥了眼昏睡不醒的唐老夫人,也知道她就快活不成了,這會兒倒是真不急著給她餵藥了,裝模作樣地道:「這藥都涼了,等母親醒了,重新熬製。」
說著,便將藥端給紅情:「去把藥倒了。」
「是。」紅情接了藥,剛要去處理,卻迎頭撞上了一個人。
「砰!」那藥全都灑在了對面那人的身上,一滴不剩。
紅情堪堪接住那碗,抬眸卻見是兩個陌生的道姑。
屋裡的人似乎都沒想到會出現這一幕,秦氏率先回過神來,皺眉看著唐宓和半夏道:「你們是誰?」
桂嬤嬤連忙道:「她們是老奴請來的道姑,二夫人您之前不是說要請道人來給老夫人作法嗎,老奴昨天便去請了這兩位,想請她們來給老夫人作法的。」
……秦氏頓時一頭黑線,她就是隨便一說,這老婆子還當真了。
秦氏從上到下打量了唐宓和半夏一番,見他們戴著帷幔又皺眉道:「怎麼還戴著帷幔,揭下來。」
唐宓朝著秦氏雙手合十,聲音沙啞道:「貧尼修道,從不見無緣之人,還請施主見諒。」
秦氏愣了下,冷哼道:「你都到我府門了,這還算無緣。」
唐宓不卑不亢地道:「與貧尼有緣的是唐施主,貧尼今日也是來為她作法的。」
見這道姑伶牙俐齒,秦氏瞬間有些不喜:「你真的會作法嗎?該不會是什麼江湖騙子吧。」
唐宓沒說話,只仔細看了眼她的面相:「夫人雖然兒女雙全,可這一生子女緣淺薄,您跟他們都不算親近。」
這話瞬間便戳到了秦氏的心坎,秦氏立刻便覺得這個道姑有些道行:「那你再幫本夫人看看,本夫人這輩子可是大富大貴之命。」
唐宓面色一愣,不屑地撇了撇嘴,不過還是道:「夫人坎坷的前路已經走完,今後會一帆風順,求仁得仁的。」
這話更是讓秦氏高興,秦氏瞬間覺得自己立馬就要大富大貴,走上人生巔峰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老東西馬上就要死了,等她一死,這唐府便徹底由她掌家了,等她掌了家,她就幫楹兒當上毓王妃,若是毓王登基,那她可就是皇上的岳母,還有比這個更大富大貴的事嗎?想想都覺得開心。
林氏見秦氏這麼高興,也看著唐宓問道:「還請師父幫我也看一看前路。」
唐宓轉向林氏,突然便想到了前世的事。
前世二嬸和二哥,還有六妹妹的下場都很悽慘,她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二嬸的。
「您命中尚有一大劫未至,大劫將臨,一切的因果都在於你自己的選擇,選對了,日子艱難,卻自在,選錯了,禍及兒女,您一定要想清楚。」
林氏聽到她這番話,心裡瞬間驚得不輕。
她命中還有一劫,還會危及到榿兒和檸兒,這是真的嗎?
秦氏沒想到林氏的命這麼不好,而自己卻是大富大貴之命,心下越發得意起來,看著唐宓的目光也終於和善不少:「看來這位師父還算有些道行,既然如此,那你就來看看老夫人吧。」
唐宓朝她躬了躬身,便上前朝床上昏睡的唐老夫人看了一眼。
秦氏緊緊盯著唐宓:「如何?老夫人可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