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倏地大驚,猛地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安寧焦急地重複道:「大小姐去午門擊了鼓,現在進宮告御狀去了!」
唐松聞言瞬間臉色煞白地跌回到椅子上。
告御狀!
怎麼會這樣?
安寧也是急得不行:「大少爺,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唐松原本設計好的一切,現在全毀了,他還以為唐宓會到老太太那告狀,他特意去老太太那兒認了錯,他有自信這次就算唐宓拿出那些帳本,老太太必定還是會站在他這一邊,就算老太太真的知道他貪墨了唐宓的銀子,到時候他哄一哄,再稍微賠點銀子到公中,這事也就過了。
可誰知道唐宓竟然這麼狠,這樣的家事不通過老太太,竟然直接去告御狀,她是瘋了吧!
見唐松不說話,安寧又道:「要不您去求求老太君,老太君最疼您,她一定不會允許大小姐進宮告您的,有老太君出馬,大小姐這事肯定就不成了。」
唐松陰戾地眯眼:「她進不了宮。」
若是在他餵藥之前,老太太可能還能進宮,現在老太太下床都不可能了。而且唐宓既然不打算通過老太太,這次只怕就算是老太太出面,她肯定也不會輕易聽了老太太的。
提議被駁回,安寧更著急了,不過他卻再不敢說話了。
唐松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去備馬,我要出去一趟。」
「是。」安寧立刻應了。
唐鬆快馬出城,七繞八繞地到了一個別苑。
「公子。」別苑的侍者看到唐松回來,立刻上前為他牽馬。
唐松立刻進了別苑,直接去了主院。
唐松進屋找了一圈,沒找到人,立刻便去了後院的溫泉湯池。
他才剛入溫泉湯池,便有一隻手突然將他拉進了池子,沒等他站穩,一具健碩的身軀便貼了上來。
「怎麼今天突然找本王,嗯?」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唐松耳邊,那人故意的挑逗,讓唐松的身子一寸寸發軟。
「殿下,出事了。」唐松閉著眼,啞著嗓子開口。
「不管出什麼事,先陪本王。」那人啞聲說著,炙熱的唇瓣在他頸邊游移。
「殿下……」唐松身子更軟了,有些克制不住地想要更多,可是他知道現在不能,他轉過身,焦急地看著他,「真的出事了。」
一再被打擾,那人的興致瞬間消散不少,皺眉不悅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唐松焦急道:「唐宓查出我做假帳的事了。」
「那又如何?」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大事,那人毫不在意,「不過一個女人,你還怕她翻出什麼浪來嗎?實在不行,找人殺了她就是。」
見他絲毫不著急,唐松又道:「她今天在午門擊鼓,現在進宮告御狀去了。」
「什麼?」那人這才被驚到了,震驚地看著唐松:「她竟然去告御狀了?」
說著,那人便憤怒地看向唐松:「為什麼不阻止她,你就這麼輕易地讓她進宮告你嗎?」
這事若是在唐家,怎麼都能敷衍過去了,可是這事若是鬧到父皇那裡,那就真的鬧大了。
唐松慚愧地垂下腦袋:「我之前以為她只會去我家老太太那兒告狀,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還給老太太下了藥,老太太肯定是不會站在她那邊的,誰知道她這麼狠,能跑去午門擊鼓,告御狀呢。」
原本他派暗衛守著唐宓,這樣唐宓有風吹草動,他立刻就能知道,可是現在夜宸軒插了手,他的暗衛都被清理,唐宓出府他竟是一點兒都不知道了。
那人原本氣得要死,可是他也知道現在再罵再鬧也無濟於事了,「這樣,你先回去,她既是告御狀,那便是要按告御狀的規矩來的。御狀可不是那麼容易告的,她能不能有命告御狀可還不一定呢。」
「我明白了。」唐松應了一聲,便沖了出去。
那人也沒心思泡什麼溫泉了,立刻派了死士進宮,又喊來暗衛:「去毓王府,把唐宓進宮告御狀的消息傳給毓王。」
這事他肯定是不方便出面的,可是他也不能輕鬆讓唐宓告了這御狀,找夜君毓那個攪屎棍去,倒是最好。
……
這邊唐宓和夜宸軒一起進了宮。
李元直接帶著兩人上了大殿。
「軒王殿下到!」
外面一聲唱和,大殿裡的文武百官全都齊刷刷看向門口。
很快大家便看到了一起進殿的一對璧人,俊男美人,像是神仙眷侶一般,只可惜軒王傷了腿,到現在還只能坐輪椅。
唐宓推著夜宸軒進了大殿,她看到了外祖,在武官之列的首位。
君賀安撫地看了眼唐宓,他的眼神瞬間安撫了唐宓的心。
雖然她原本也不緊張,因為有夜宸軒在她身邊,她是什麼都不怕的。不過有外祖給她撐腰,她就更不怕了。
唐宓到了玉階之下,才朝夜政雄跪下:「臣女唐宓,叩見皇上。」
唐宓恭恭敬敬地朝夜政雄磕了一個頭。
「聽說你在午門擊鼓了?」夜政雄看著唐宓問道。
「是。」唐宓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回道。
夜政雄倏地皺眉,沒想到敲鼓的真的是唐宓:「你為何敲鼓?」
「臣女有冤屈,要告御狀。」唐宓調理清晰,說話有條不紊。
夜政雄眉頭緊皺:「你可知道告御狀之前你要承受什麼嗎?」
「臣女願受釘板之刑!」唐宓當然知道告御狀的人都必須滾釘板,滾完釘板不死才能告御狀。
便有宮侍抬上了一塊足有五六米長的釘板。
夜政雄再次看向唐宓:「這釘板上的釘子可足夠兩寸長,你可要想清楚,你是不是真的要告這御狀?」
「臣女想得非常清楚,臣女要告御狀!」唐宓一臉堅決,她既然來了,自然不會退縮。
看到唐宓這麼堅決的要告御狀,百官們都忍不住議論起來。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這唐大姑娘怎麼還要來告御狀啊?」
「是啊,這告御狀可不是開玩笑的,這麼長的頂板,等她滾完,命只怕都沒了。」
「估計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否則怎麼會走這條路?」
「哎,要我說,她就是真受了委屈,讓容國公替她做主就是,再說不是還有軒王嗎?怎麼還要鬧到聖上這兒。」
夜政雄沒想到她態度這麼堅決,「既然你一定要告這個御狀,那便開始吧。」
「是。」唐宓沒有絲毫猶豫地起身就要去滾釘板,卻被夜宸軒一把拉住:「本王替她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