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出門放風,溫嫻和夏知都算是無功而返。
除了買了些種子和糧食外,再沒有其他收穫。
不過,好在把府城熟悉了一遍,知道哪條街是做什麼的,都有些啥。
夜裡躺床上,溫嫻偏頭問夏知:「你那裡,在關平府有沒有認識的?」
意思就是,今日逛了一整日的府城,有沒有發現什麼暗號或是標記。
先前她們說好了,今日只逛,不辦事,也不聯繫。
若是有發現,就先觀察觀察,最後再決定要不要上前相認。
夏知偏頭,微微頷首,輕聲道:「城西那間酒坊,明日可以去看看。」
那間酒坊門口的標記,她很眼熟,但不確定是不是自家人。
得等明日先去探一探,才能確定下來。
溫嫻點頭應道:「行,那咱們明日去看看,正好得買些酒回去泡果酒。」
她就說,關平府這樣的府城,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收穫呢。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關平府的平靜之下,必定有些波濤洶湧。
只是人家知府是有本事的,能把這些壓下去。
正好過兩個月得泡桑葚酒,這回她可以自己挑選合適的酒。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吃了飯,溫嫻和夏知再次出了門。
這次出門叫上了祝三,準備讓祝三幫忙搬酒。另一方面,也是降低被懷疑的可能。
今日是在家裡吃的早飯,不用再在外頭吃,三人直奔目的地。
祝三抱著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緊隨在她們身後,讓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溫嫻順著昨日熟悉好的路線,很快便來到了酒坊門口。這個酒坊,名為如意酒坊。
如意酒坊門頭上,揚著一面白底紅邊的旗子。旗面上,寫著一個大大的『酒』字。
『酒』,就是普通的黑色字體。
只是,這字的上方,竟飄著幾道波浪紋。若是不注意,還真看不出來。
溫嫻也是因為知道這酒坊,大概跟夏知有些關係,所以才仔細注意了下。
此刻時候尚早,店裡店外都沒什麼人。店外的街道一片清淨,只偶有一兩個路人經過,店裡則是一個人都沒有。
從門外看去,店裡擺著幾口大缸。大缸上貼著『酒』的字樣,遠遠便能聞到濃濃的酒味。
溫嫻三人剛踏進門,方才正忙活的店小二,便丟下抹布迎了上來:「幾位公子打點什麼酒?」
溫嫻挑眉:「你們有什麼酒?」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店小二,嗯,是個尋常人,大概不是夏知要找的人。
店小二彎腰介紹道:「咱們這裡有普通酒和女兒紅,地上這幾大缸,就是普通的酒,度數不一。另外這邊小壇封裝的,就是女兒紅。
女兒紅有一年到二十年的不等,看公子需要什麼。」
現在這個亂世,上好的女兒紅不多。因為貴,買的人也不多。
倒是尋常的酒很是好賣,甚至度數越低越好賣。
度數低的酒便宜,那些干苦力活兒的漢子們更喜歡買。
平日裡打一壺隨身帶著,時不時來上一口。解乏的同時,又不影響幹活兒。
溫嫻聽著店小二的介紹,挨著聞了聞地上幾大缸酒的味道。
又給了店小二兩文錢,讓他分別打一點出來給她嘗嘗。
嘗酒還是得給錢的,否則所有人時不時來嘗一口,他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如何?」店小二期待道,「我家的酒可以吧,公子要不要打幾斤回去?」
這兩位公子穿著樸素,但他們身後站著的護衛氣質可不一般。若是他沒認錯的話,這是太陽閣東家的護衛。
能讓太陽閣東家護衛陪同的人,大抵是個大客戶。至少,得買女兒紅吧。
果不其然,這個推論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只見溫嫻眉頭微蹙道:「你們的女兒紅呢,給我瞧瞧。」
這幾大缸酒跟白水兌酒似的,壓根兒沒什麼滋味。說是酒,但更像只賣個酒味罷了。
瞬間,她看店小二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她怕是遇到了賣假酒的。
但轉念一想,古代的酒,的確如此。
古代糧食產量不高,能用來釀酒的更是少之又少。更不用說現在戰亂,糧食緊缺,更不可能拿那麼多來釀酒。
另一方面,則是古代的釀酒技術不成熟,無法提煉出純度高的酒,所以才是這個味道。
聽到溫嫻要看女兒紅,店小二連忙從酒櫃裡抱了兩壇出來。一壇是去年新釀的,另一壇是八年期的。
女兒紅都是小壇裝,自然不能隨便嘗。給錢也不行,只能打開塞子聞一聞。
還得是女兒紅,聞這個味兒都是夠勁兒的。就算是一年的,味道也極濃。
溫嫻滿意道:「女兒紅怎麼賣?」
她算是知道了,祝青之前賣給她的酒,都是女兒紅,怪不得都是小壇裝的。
女兒紅的濃度,雖然同樣達不到預期。但也將就,適合女子喝。
店小二比劃了一下道:「一年期的半兩銀子一壇,兩年期的一兩銀子一壇。之後到十年期的,都是每多一年,加半兩銀子。十年期以後的,價格另算。」
雖然普通酒薄利多銷,幾文錢就能打酒喝。但要論賺錢,那肯定還是女兒紅賺錢的。
若是遇到有錢的客人,買個一兩壇十年期以上的,那幾天的利潤也就有了。
溫嫻:???
雖然她知道白酒年份越久越好,但一年半兩銀子,這會不會有些許離譜。
這麼一小壇,也就兩斤裝。
店小二繼續笑道:「咱們這女兒紅聽起來雖然貴,但每壇有兩斤呢。前幾日太陽閣那三文魚,半兩銀子可才五片魚肉,更是貴。」
但這個世界本就如此,有錢人願意花這個錢享受,誰也不能說什麼。
溫嫻:……
她覺得店小二在內涵她,但她沒證據。
不過,這樣一對比,女兒紅確實不貴。
她想了想道:「給我來兩壇一年期的女兒紅,再來五斤純度最高的普通酒。」
兩壇足夠了,日後的桑葚酒要拿給太陽閣賣,讓祝青出原材料好了。
她自己買的,就留著自己喝。
「好嘞,公子稍等。」店小二高高興興的去準備酒。
默默觀察了許久的夏知,突然出聲道:「可有五年期,埋在桂花樹下的女兒紅,我聽說很多人家都會如此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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