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進院雖好,但這個鎮太小,又臨海,遍地是海鮮。
是以,溫嫻覺得,高檔海鮮在這裡,可能有價無市。
她皺眉道:「三文魚和那些大蝦,若是賣高價,在這裡可有人吃?」
她並不相信會有那麼多人因為新鮮,就掏大價錢來吃。
畢竟,鎮上有錢人並不多。說不定連半條三文魚,都吃不下。
「的確不多。」祝青道,「若是大公子願意,咱們倒不如明日一早直接上府城。
鎮上到府城,快馬加鞭的話,不過一日就能到。中途若是勞累,便在縣裡休息一晚也行。」
關海鎮,聽名字就知道離關平府很近。所以,快馬加鞭的話,一日就能到。
話又說回來,關平府本就不大,最遠的鎮子到府城,也只需兩日夜。
只是,大多數人窮,沒有馬車,只能以牛車或是驢車代步。
更甚至,只能徒步而行。所以,會比較慢罷了。
祝青看溫嫻還在思考,繼續道:「大公子放心,這些吃食都是大公子提供的方子,均按先前談好的分。」
他以為溫嫻是覺得沒錢可拿,跑一趟不划算。便先解釋解釋,好讓她放心。
事實上,溫嫻的確在計算去府城的風險和利益是否成正比。
說句現實的,若是去府城,離太陽島太遠,她們被賣了都不知道。
但三文魚這類高檔稀有海鮮,的確得賣有錢人才行。
得把名聲打出去,以後才能繼續賺大錢。
想到可能收進荷包的銀子,她抬眼道:「青公子知道的,我缺錢。其他的不著急,但這次帶來的三文魚和大蝦,我想現結帳。」
有了錢,不管是買糧食還是打探消息,才有底氣。
「行,沒問題。」祝青一口答應道,「就按大公子說的辦。」
……
說好明日一早出發後,溫嫻和夏知便回了房間。等第二天一早,出發前往府城。
至於教大廚做菜,就等從府城回來之後再教。
等收拾好躺床上,夏知開口想跟溫嫻說說太陽閣的事情,但被溫嫻給打斷了。
隔牆有耳,這是在別人的地盤,還是等回去之後再細說。
夏知只好作罷,她其實看的出來,夫人並不是很想參與這些東西。
罷了,夫人不願,她也不想勉強夫人。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酒樓還沒開門,祝青便帶著溫嫻幾人從後門悄悄離去。
祝青安排了兩輛馬車,一輛給溫嫻和夏知坐,祝三駕車。
另一輛,坐的則是祝青,以及裝滿冰塊和三文魚、蝦的大箱子,祝五駕車。
箱子裡的冰雖然多,但天氣也很熱。
所以,前往府城的一路上,當真是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趕路。
中途也只在縣裡停下來吃了個飯,補充補充冰塊。
溫嫻第一次坐馬車,又是走的泥巴路。被顛簸的連縣城都沒仔細看,就直接從後門進了祝青的院子。
午飯是祝青讓酒樓的人送到院子裡的,溫嫻只草草吃了幾口,便躺在馬車裡休息去了。
就休息這麼一會兒,她覺得完全沒必要去客房。
而夏知以前雖然坐過馬車,但以往的馬車比這個豪華許多,又是慢悠悠趕路,並不會怎麼顛簸。
所以,夏知的狀態,也沒好到哪裡去。
兩人有氣無力的躺在馬車車廂里休息,祝青刨了幾口飯,帶了一飯盒水果和糕點來到她們車廂外。
「辛苦兩位了。」祝青愧疚道,「還有小半日就能到府城,接下來我們可以走慢些。」
是他忽略了這個問題,兩個弱女子,怎能受得了如此高強度的趕路呢。
溫嫻擺擺手道:「無礙,等到了府城,再泡個澡好好休息就成。」
她頓了頓道:「青公子可否再幫我們鋪兩床棉被在車廂里,如此,也能減少些顛簸。」
她現在無比想念前世的汽車和柏油大馬路,平平坦坦的,趕再久的路,都不會像現在這樣。
馬車顛的她整個人都快要散架了,還不如騎馬。
對,騎馬!她一定要把騎馬給學會。
當然,原主是會騎馬的,但她不會啊。就算憑著記憶會騎,那也得先自己練練才行。
祝青安撫道:「大公子稍等,祝三已經去拿了。」
話音剛落,便見祝三從屋裡抱了兩床厚被褥和兩個枕頭出來。
溫嫻連忙接過來鋪上,接下來的行程才好過不少。
到府城時已是夜裡,馬車直接駛入後院。
溫嫻和夏知昏昏沉沉收拾了下,便倒頭就睡,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溫嫻昨日就交待過祝青,今早別喊她們,等自然醒再說其他的。
趁她們沒起床的這個時間,正好讓人出去宣傳宣傳,把今日有新鮮菜的消息給放出去,當場製作售賣。
溫嫻伸了個懶腰穿好衣服出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床的夏知,便給她端了溫水過來洗漱。
院子裡靜悄悄的,除了她們倆,一個人都沒有。倒是前面一進院和酒樓,都挺熱鬧的。
她們住的這個院子跟縣裡的差不多,一進客院卻比這個院子大了兩倍。
「走,咱們去前面酒樓。」溫嫻化好臉上的妝,帶著夏知從後門出去,準備繞一圈,再從酒樓正大門進去。
後門出來很簡單,就一條小巷子,小巷子的另一邊,是不知道做什麼的宅子。
巷子口還有賣冰糖葫蘆的,一文錢一串,溫嫻買了兩串,她和夏知一人一串。
溫嫻原以為,府城必定是繁榮昌盛的。畢竟,祝青的酒樓都能開的如此火熱。
但沒想到,出了巷子,就看到角落裡縮著不少乞丐。
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像乞丐,更像是災民。
而除了角落裡縮著的災民外,街上其他地方倒稍顯正常。
擺攤的,開店做生意的,應有盡有。
在街上逛耍的也多,但大多是為生計奔波,步履匆匆的行人,以及來往的商隊。
穿錦衣綢緞的富人當然也有,但並不多。
還有時不時巡邏的官差,只要發現有人暴動,就立馬上前拿下。
僅這一條街,就給溫嫻帶來了不少視覺衝突。
這樣的場景太過割裂,她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