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壁畫的端倪後，高啟強眉頭緊鎖。
壁畫遇火就會消失，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畫成的。
還有為什麼之前趙勇沒有察覺到這些，他嘴裡所謂的傳承記憶會不會也是幻覺？
高啟強越是深思，越心驚。
等趙勇取回幽離花，他將發現分享出去。
「強哥，看來你沒有仙緣。」趙勇惋惜道。
「什麼意思？」他的反應讓高啟強更加疑惑。
趙勇嘆了口氣，「天青道人為了尋找繼承衣缽的有緣人，在壁畫上動了手腳，只有看到壁畫的人，才有繼承他衣缽的希望。」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已經把衣缽繼承了，然後留給我的只有空白了？」高啟強不想被落下。
如果存在仙緣，他憑什麼不能爭取一下。
「倒也有這種可能。」趙勇微微怔住，隨後點點頭。
還真是好騙。
高啟強心中有些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的眼睛怎麼樣了？」他不打算在這上面繼續下去。
趙勇本來就精神不正常，別把他也帶成了精神病。
「已經不痛了，反倒是我通過這隻眼睛，看到了許多看不到的東西。」趙勇緩緩睜開左眼，棕色的瞳孔被裂開的七彩花紋取代，好似並沒有傷到眼睛。
明明先前流了不少血，到現在還能看到趙勇眼角殘留的血跡。
怎麼反倒給他一種詭異的感覺？
高啟強心中有些打鼓，愈發看不明白趙勇了。
他想到了之前的那場夢中夢，趙勇最後會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沒事就好。」高啟強假裝鬆了口氣，看著正在處理幽離花的趙勇，忽的有想法浮現，「之前你說那雕像存在端倪，用這隻眼能不能看出具體的變化？」
「不知道。」趙勇老實搖頭。
「去試試怎麼樣？」不管怎麼樣，必須讓趙勇放棄煉丹的想法。
讓他繼續下去，指不定會帶來什麼後果，到時候也給他弄成不人不鬼的模樣，就算變得再強大那又如何？
「強哥，壁畫上有血字！」趙勇猛的驚呼出聲。
高啟強看到的只有光禿禿的山壁，沒有半點信息。
要不是趙勇的模樣看上去不像表演，恐怕他都要生出些許懷疑。
「葉姓不可留，留之，無窮後患。」趙勇喃喃念叨著。
高啟強聽的後背發寒，剛才趙勇的聲音更像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遇見了仇家，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對方剝皮碎骨。
「阿勇，你沒事吧？」高啟強忑忑不安的開口。
心臟劇烈跳動著，他不得不將手按在胸口的位置，壓住快要跳出胸腔的臟器。
「強哥，原來我與葉凌的恩怨是命中注定的。」趙勇投來目光，那是一雙幾經滄桑的眸子，與先前的趙勇判若兩人。
「他既然搶了高某的東西，就必定要付出代價，無論如何，高某都會親自找他算清楚這筆帳。」高啟強冷哼道。
對於葉凌，他沒有半點好臉色。
「你也想要報仇嗎？」趙勇投來帶著笑意的目光。
那聲音讓高啟強愣住，不因為別的，只因為就在前不久，他在壁畫前聽到過，只是那個時候，對方問的是他想不想要得到力量。
有點意思。
高啟強察覺到其中區別後，便明白，這暗處的存在，能根據他們的舉動，做出改變。
比如蠱惑，在他沒開口前，和開口後，就是兩種區別。
而且一者出自壁畫，一者出自趙勇。
相同的聲音，不同的來源。
讓他足以確定，那東西現在應該就在趙勇身上。
只是趙勇看起來本就詭異極了，該如何去找出那東西，倒成了問題。
為了解決未知隱患，高啟強打算鋌而走險。
「我想報仇。」高啟強眼裡燃起仇恨的火焰「只要能夠殺了葉凌，讓我做什麼都行。」
「仇恨是殺戮的開始。」趙勇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
肢體僵硬的向著石室外面走去。
「想要報仇，就跟我來。」那聲音更接近蠱惑，讓高啟強能夠更準確做出判斷，此時的趙勇恐怕被替換了意識。
哪怕他不願意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
也許真的存在仙緣。
高啟強握緊拳頭，跟了上去。
作為白手起家的人，他更清楚如何抓住機遇。
拿著火把，跟著趙勇走進花田。
他特地捂住了口鼻，而趙勇什麼措施都沒做，卻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讓高啟強心中更加確定，趙勇不是本人。
穿行花田，來到石階前，上了石階，步行不遠，就是殘破雕像所在。
趙勇在雕像前停下腳步。
回身看向高啟強，僵硬的表情更像一具活偶。
「向偉大的神獻出你的信仰。」趙勇語氣僵硬。
「神？」高啟強愣了下，回想起之前的夢。
雖然看不清楚雕像的面容，可是在夢中的所作所為，這東西被稱為魔更適合些，而且看那殘存的利爪，怎麼也不像正派角色。
「瀆神者，偉大的神給予了你寬容，你還在猶豫什麼？」趙勇喚出名諱。
高啟強皺著眉頭。
不對。
瀆神者是夢中的稱呼，趙勇怎麼可能知道？
除非這裡也是一處夢境。
聯想到趙勇身上的詭異情況，高啟強更加深信不疑。
如果遇到不能夠用科學來解釋的東西，那麼它就是不存在的。
也許只是一場幻覺亦或者一場因睏倦而起的夢。
「我明白了。」高啟強嘴角微勾，看向趙勇。
沒了先前的恐慌與敬畏。
「用來繪製壁畫的顏料里摻了幽離花的花粉，在經過火焰的烘烤後，幽離花的粉末飄出，被吸進肺里，之後，就產生了幻覺。」高啟強開口分析道。
能夠有今天的成就，他並不是個愚笨的人，只是很少去和別人比拼智商，能夠通過動手解決的問題，他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這次也算是例外。
他沒有算到諸多變故，才淪落至此。
「你想死嗎？」趙勇神色冰冷，眸中殺意不加掩飾。
他身後那尊雕像，抬起了殘存的利爪，向著高啟強的方向拍來。
「來吧，殺了我。」高啟強坦然赴死。
想要證實這是不是幻覺，他只能用這種方式。
就算猜測錯誤，那他也是得以解脫。
畢竟供奉這雕像為尊，不如死去。
他的驕傲，不允許向任何人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