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一鍵選中就好了。」葉凌不由得心生感慨。
嗡嗡。
惡根感知到他的心思，發出震顫。
隨後所有的畫面亮起白光，刺的他無法用目光直視，等到白光褪去，他看到所有畫面空蕩蕩的。
除了環境沒有變化外，內中包含的生靈全都消失不見。
「這就解決了？」葉凌有些不敢相信。
事情這麼簡單就解決了。
嗡嗡。
惡根傳來震動，隨後腦海中的畫面消失不見。
他回過神來看著黯淡下去的雕像，以及惡根收回來的發光觸角，怔怔出神。
一切就好像在做夢一樣，沒有想像中的苦戰，也沒有傳承者暗中阻攔，就好像對方還在發育，他已經摸到了敵方水晶，直接偷家。
「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了？」葉凌喃喃自語。
剛出現這個念頭，他忽的感覺到一股吸力傳來，將他拉扯進去。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看見了更加年輕的先祖。
仍舊是那襲不變的黑色著裝。
稍顯稚嫩的面容上掛著與年歲不相仿的成熟穩重。
「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真的做到了。」黑衣葉凌欣慰的投去目光。
「都是您教得好。」葉凌不敢居功自傲，十分謙虛的回答。
說實話，他除了傳遞心思外，好像也沒做什麼。
都是靠著惡根完成的，頂多就是充當代步工具，把惡根帶到了此處。
「莫要謙虛過頭，年輕人還是要有些傲氣的。」黑衣葉凌一副說教的模樣，配合上那副年輕面容，給葉凌幾分不協調的感覺。
「晚輩明白。」考慮到眼前這位真是自己的先祖，葉凌心中逐漸釋然，沒有再去計較半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處理？」黑衣葉凌陡然嚴肅起來。
猛的轉變的態度讓葉凌好久才適應過來，見著對方一臉肅容，他用不確定的語氣詢問，「毀掉境珠？」
「自信點。」黑衣葉凌鼓舞道，「既然你已經送走了所有被困的生靈，對你已經不再構成威脅，在無法作為己用的情況下，毀掉是最正確的方式。」
「晚輩該怎麼做？」葉凌繼續開口追問。
從目前來看，境珠製造出來的幻境恐怕存在不計其數的錨點，挨個摧毀的話，他壓根忙碌不過來。
甚至中間還要防止出現意外情況。
誰能保證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傳承者不出來阻止呢？
「你已經得到了掌控之法，可以通過這種方式，鎖定全部錨點，一個念頭摧毀，即可毀掉境珠。」黑衣葉凌給予解答。
聽起來很簡單，有點像是一鍵刪除。
「晚輩還有個問題。」葉凌心中仍舊存在疑惑。
「儘管開口去說。」黑衣葉凌嘴角帶著笑意，目光和善。
「晚輩毀滅了所有錨點，該怎麼離開？」葉凌頓了頓，繼續道，「還是晚輩先離開，也能毀掉錨點？」
「你對惡根的掌控這麼少？！」黑衣葉凌眼底浮現一抹詫異，片刻後，面色逐漸緩和下來。
「先用惡根保留一個錨點，等到毀滅其他錨點後，境珠毀滅需要時間，在這個時間裡你再通過錨點離開，等回去後，利用惡根鎖定錨點，摧毀即可。」
「多謝解答。」葉凌拱手抱拳，「不知您還有什麼吩咐，有沒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
哪怕對方是葉家先祖，葉凌也不打算白嫖。
這種依賴他人的感覺，很舒適，但他卻不想成為習慣。
不如當成交易，看看能不能為先祖做點什麼。
省的以後成了習慣，懶得動腦思考，遇事不決就直接求助先祖，一來二去。先祖可能也會厭倦，直到某天，遇到了強大的敵人，先祖拒絕出手怎麼辦？
或者說先祖不再提供幫助，他豈不是兩眼抓瞎？
「老夫希望你能夠快點成長起來。」黑衣葉凌嘆了口氣。
葉凌微微頷首，拍著胸脯保證道:「您放心。我定然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等解決了這件事，就開始認真修煉。」
「修行最重要的是專一，切記因為兒女私情影響了心境，在無法讓心境平和的情況下，不要去試圖修煉，很容易就會走火入魔。」黑衣葉凌輕抬眼角，睨了一眼。
「晚輩謹記在心。」葉凌有些心虛的撓撓頭，他不知道先祖能否窺探到外面的環境，且這種事不能過多探討，只能先含糊著，敷衍過去。
至於能不能管住欲望。
葉凌覺得不太可能。
如果他真的長時間不去做那件事，柳素莉可能會認為他外面有人了，屆時鬧起來，可能會更加難以解釋清楚。
「快點去忙吧，莫要誤了時辰。」黑衣葉凌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思，搖搖頭，擺手下了逐客令。
甚至不等葉凌客套，就被趕了出去。
等到葉凌再次出現，發現那掛著月光的觸角已經刺入了周遭的空間。
表面看上去是八個，腦海中傳來得反饋畫面卻是不計其數。
先前那些畫面，除了最中間那塊被白光覆蓋住，所有的畫面都被銀色的絲線連接起來，看上去就好像一幅連環畫。
又有些像老舊的電影。
逐幀進行播放。
「結束了。」葉凌試著傳遞出毀滅的心念。
嗡嗡。
惡根好似接收到了信息，震顫過後，腦海中的畫面開始遍布裂痕。
緊跟著一幅接著一幅破碎開來。
葉凌看著最中間的白光，猜測那應該就是他現在身處的位置。
他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雕像，還是沒有做出打碎的舉動。
他不知道雕像是不是充當著媒介，貿然去動的話，會不會引發嚴重的後果，比如，他無法離開此處。
或者失去了對境珠的掌控。
嗡嗡。
惡根以高頻率震顫著，仿佛粉碎機般，伴隨著每次震顫，腦海中都會有畫面毀去。
葉凌仿佛見證者。
默默見證著這些。
他的心境泛起波瀾，看著那如同畫卷般的美好破碎掉，仍舊無法做到泰然自若，哪怕內心清楚這些是幻境。
隨著最後的畫面毀去。
中央的白光逐漸變亮，充斥著腦海。
葉凌頂著被刺瞎的風險，窮盡目力想要看清楚上面的畫面。
卻依舊做了無用之功。
「算了，反正已經不重要了。」葉凌嘆了口氣，通過惡根留下的錨點離開了空間。
宮殿中，那失去月光籠罩的雕像，雙眼微微亮起銀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