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高雲舒一行人進入了沙漠的中心地帶。
經過數日的消耗,乾糧和水已經所剩不多。
當晚,還掀起了狂烈的沙塵暴。
黃沙像惡魔一樣狂暴肆虐,席捲大地。
月亮被黃沙吞噬,沙粒猶如銳利的刀刃,切割著帳篷。
幸好古力扎西早有準備,將駱駝趕到沙丘的低洼處,在營地圍成一圈。
所有人躲在帳篷里,用衣襟遮掩口鼻,抵禦著風暴的侵襲。
風沙肆虐了一夜,天亮後,一切才歸於平靜。
然而,高雲舒發現,營地中少了一頭駱駝。
原來是錦衣衛蘭書和菊樂,帶著剩餘的乾糧和水,連夜逃之夭夭。
「這兩個混蛋!」
楊羽軒氣得破口大罵,「我御下無方,對不起大家。」
「無妨,走了也好。」
高雲舒淡淡地說,「我已經查明,天池就是他倆泄的密。」
「是川島馬戶收買了他們?」
楊羽軒對於手下的背叛有些難以置信。
「應該是夢悅指使的。」
高雲舒望著漫天的風沙,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他們選擇在這個時候逃走,其實是最愚蠢的決定。
在沙漠中,沒有水和乾糧,基本上是死路一條,存活的機率很小。
大家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尤其是香兒和飛燕都嘴唇乾裂,身體越來越虛弱,大家卻無計可施。
「兄弟!這是唯一的一袋水,送給你。」
這時,古力扎西走過來,從腰間解下一個水袋,遞給了高雲舒。
「多謝!」
高雲舒緊緊握著古力扎西的手,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著這袋水,喉嚨不自覺地蠕動起來。
在沙漠裡,一壺水的價值遠遠高於黃金。
「鑑於目前的情況,這袋水,我建議還是留給兩位姑娘吧。」
高雲舒見沒有人反對,便將水袋率先遞給了飛燕。
飛燕遲疑地接過水袋。
她的眼睛裡閃爍著淚花,抿了一小口,立即將水袋遞給了香兒。
香兒也喝了一小口,便將水收了起來。
大家休整了一會,剛要出發,突然有兩條響尾蛇穿過沙漠。
楊羽軒大喜,立即甩出飛刀將其斬獲。
眾人撿了一些乾枯的胡楊枝,架起篝火。
然後剝掉蛇皮和內臟,開始烤蛇肉吃。
白玉蓮剛開始非常牴觸,但是架不住腹中飢餓。
在大家的再三勸說下,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小塊。
香兒是寧願挨餓,也堅決不吃蛇肉。
高雲舒無奈,只能給她採摘沙棘果和仙人掌充飢。
數日後,他們在途中發現了那頭被偷走的駱駝。
不遠處的沙堆中,是蘭書和菊樂殘缺不全的屍體。
就這樣,大家靠收集雨水,獵取一些沙漠中的小動物。
男人們渴了就喝駱駝尿,終於艱難地走完了沙漠的中心地帶。
這一天,大家正在趕路。
遠處突然飛奔而來一個馬隊,嘯叫著沖了過來。
馬上的漢子個個頭戴白色圓帽,留著山羊鬍,身穿披風,手裡揮舞著彎刀。
「不好,回族的馬鬍子來了。」
古力扎西看到馬隊後大驚失色,連忙叫停了駝隊。
「馬鬍子是誰?」
高雲舒卻對迎面而來的馬隊毫不在意。
「他的真名叫馬步舫,是沙漠裡有名的悍匪,搶奪客商,殺人越貨。」
古力扎西滄桑的臉龐,滿是恐懼之色,聲音都有些顫抖。
「讓大家停下來,準備吃肉,喝水。」
高雲舒微微一笑,揮手招呼駝隊停下。
大家都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片刻之後。
馬隊就衝到了前面,攔住了高雲舒駝隊的去路。
「女人和財物留下,男人綁起來,送到馬場。」
馬步舫策馬而立,色眯眯地盯著香兒和飛燕,揮舞著彎刀,發出了命令。
「嗷嗷嗷……」
眾馬賊圍住高雲舒一行人,轉著圈,開心地揮刀嘯叫。
「既然有人送禮,那就收下吧。」
高雲舒和楊羽軒對視一眼,立即從駱駝上飛躍而起。
他們雙指齊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圍著馬賊轉了一圈。
所有馬賊已經被點了穴道,在中間扔成一堆,動彈不得。
「大爺,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求大爺放我們一馬。」
馬步舫這才知道自己遇上了硬茬,連連求饒。
「不好意思,我們哥倆下手重了點,這輩子你們做馬賊是不可能了。」
楊羽軒讓大家收繳了馬賊的水和乾糧,繼續騎著駱駝開始趕路。
一行人在古力扎西的帶領下。
騎著駱駝,穿過千里黃沙和茫茫戈壁,翻越一望無際的沼澤草地。
經過近兩個月的長途跋涉,終於來到青藏高原。
藍天白雲,皚皚雪山。
遼闊無垠的牧場,成群結隊的牛羊,飛馬揚鞭的牧民。
別具一格的情調,給青藏高原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高雲舒一行人在瑪布日小鎮上,找到一個格桑客棧住下。
這裡距離布達拉宮不遠,大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
他們要了當地最具特色的烤全羊,先填了飽肚子。
休整兩日後,楊羽軒在客棧的門口畫了一個錦衣衛的標記。
不久,便有兩個屠夫打扮的錦衣衛來到格桑客棧。
「有沒有查出路鳴帆和路雲瑤的線索?」
楊羽軒亮出腰牌,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稟告指揮使,屬下已經帶人查遍了方圓百里,都沒有發現線索。」
兩個錦衣衛生低著頭,小聲地回答道。
「鎮上最近有沒有可疑的陌生人?」
楊羽軒對錦衣衛的表現非常失望。
「近一個月內,小鎮一共來八十九人。其中藥販五人,牛羊販子七人。」
錦衣衛回答道,「其餘皆是來聖山朝拜之人,並無嫌疑。」
「我知道了。」
楊羽軒揮揮手,打發掉了錦衣衛。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估計他們藏身在指揮使司。」
高雲舒分析了一下局勢,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官府人員每天都要點卯,應該混不進去吧。」
楊羽軒不大讚同雲舒的觀點。
「如果他們偷梁換柱,總人數不變,是查不出來的。」
高雲舒卻堅信自己的判斷,非要去查看川島木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