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問韓敬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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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5章 問韓敬彥

  崔以行聽著,輕笑出聲。♨♜ 6➈𝔰卄Ǘ𝐱.匚O爪 💝♔

  「許久未見,我聽聞了你在北朝王都大殺八方之事,當真是心生敬佩,暢快無比。我那長子後日滿月,你若是有空且來讓他蹭蹭福氣可好?」

  韓時宴一臉震驚的看向了他,「你都有孩兒了?」

  「像我們這個年紀,多數都成親生子了。當年我還給你送了喜帖,長觀還來送了一對玉如意,我家娘子到現在日日放在床頭邊辟邪呢!」

  辟邪……

  韓時宴啞然,他眼神微動,看向了崔以行,「你同嫂夫人是如何相識的?」

  崔以行一愣,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韓時宴,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詫異,隨即又瞭然於心,「你有心悅的姑娘了?這是好事呀!不過我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生得嬌小玲瓏的,被家中養得十分嬌氣,原本我其實不怎麼中意她。」

  「成親頭一年,那家中也是鬧得雞飛狗跳險些和離。不過好在我幡然醒悟,哄了大半年如今總算是琴瑟和鳴。」

  崔以行注意到韓時宴詢問的眼神,輕笑出聲。

  他摸了摸自己並不存在的鬍子,搖頭晃腦的裝了一回夫子,「我倒是沒有想到,我還有給韓時宴做夫子的這一日。從前在國子學,可只有你教我的份。」

  崔以行說著,豎起了一根手指頭,「沒有旁的,直接告訴她你心悅她!」

  謹記著他又豎起了第二根手指頭,「還得臉皮厚,她生氣捶你就讓她捶,她若想跑你就拉住她……」

  韓時宴認真的表情立即變成了懷疑,他嫌棄的看了一眼崔以行,生硬地說道,「我去尋韓敬彥,已經到了。孩子滿月我會送賀禮的。」

  顧甚微生氣捶他就讓她捶?

  顧甚微想跑他去拉住她?

  崔以行這分明就是想要他死!

  這廝大約沒有見過一拳將人捶出腦漿子的姑娘!

  韓時宴想著,衝著那崔以行擺了擺手,毫不客氣的朝著大理寺卿的院落行去。

  崔以行瞧著他的背影簡直是一頭霧水,他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這韓時宴,怎麼跟小孩兒一般,說翻臉就翻臉。」

  他說著,小跑著跟了上去,湊到了韓時宴的身邊壓低了聲音,「你堂兄怎麼突然來大理寺了,我還以為他回京敘職之後會去樞密院。」

  韓時宴腳步一頓,蹙了蹙眉頭,「不知,官家自有安排。可是有什麼不妥當?」

  崔以行搖了搖頭,他並沒有因為韓敬彥是韓時宴的堂兄而覺得有什麼是不能議論的,他同韓時宴認識這麼多年,太了解他的為人了。

  他想著,壓低了聲音道,「也不是不妥,就是吧誰都沒有想到。韓敬彥不是一心想要做實事麼?我以為他會在地方上成了一方大員,然後再回汴京直接入樞密院呢。」

  「而且吧……我們一早收到風聲,這大理寺卿原本官家是屬意蘇承蘇老大人的,不知道怎麼的就換人了。」

  崔以行說得十分坦蕩,他資歷尚淺,如今能做大理寺少卿已經是機緣巧合破格提拔。

  進士算什麼,滿朝文官皆進士,誰還不得一級一級的熬出頭來。

  這大理寺卿的位置,即便不是韓敬彥,那也是別人。

  見韓時宴看他,崔以行笑著眨了眨眼睛,「日後我便要在你堂兄手底下討生活了,總得搞清楚上峰的心思,才能更好的溜須拍馬不是。」

  韓時宴無語地衝著他翻了個白眼兒,「不知道。」

  崔以行也不糾纏,他見韓時宴繼續往前,舉起手來揮了揮笑道,「我兒子滿月記得來啊!別帶什麼貴重的,來個金鎖就可以!」

  韓時宴沒理會他,徑直地進了韓敬彥的屋子。

  韓敬彥正坐在一堆卷宗當中,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的繼續寫著字,「來了,先喝杯茶。明心,給時宴上杯花茶,糖少放些,要克制些。」

  「為什麼?」

  正在研墨的小廝明心見韓時宴有正事要說,忙微躬著身子朝著門口走去,臨到門前還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什麼為什麼?你在朝為官,平日裡就是這般行事的麼?不見禮不寒暄,劈頭蓋臉就質問?」

  「御史是要直臣諫臣沒錯,但也並非不懂禮數的二愣子。不是麼?」

  見韓時宴直勾勾的盯著他瞧,韓敬彥聲音軟和了幾分。

  他輕嘆了一口氣,「兄長不是要教訓你,而是時宴吶,官家他沒有辦法庇護你一輩子。你這般直來直往的慣了,不經意間會得罪許多無須得罪之人,這並非是長久的為官之道。」

  韓敬彥有時候忍不住想,一別幾年。

  韓時宴同吳江,甚至是馬紅英,都絲毫沒有改變,還是那樣一腔熱血橫衝直撞,唯獨他……他們十三歲的時候他像三十歲,他們二十歲他像八十歲。

  「為官之道?」

  韓時宴直直地看著韓敬彥,「兄長的為官之道,就是明知道有問題不深究,直接糊弄過去麼?」

  韓敬彥一愣,臉上帶了幾分薄怒。

  他將手中的筆擱在了硯台上,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韓時宴,「你以什麼立場在這裡質問我?是御史台的御史在指責我大理寺查案敷衍應付,還是替顧甚微在這裡指責我沒有替她父親洗刷冤屈?」

  「不對,你憑什麼來代表顧甚微?」

  韓時宴一梗,扎心了。

  他一瞬間又恢復了清明,直接說道,「你認為我的立場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齊王在牢中自縊一事明顯就有很多可疑之處,他都是必死之人,憑什麼未被審問就寫認罪書?又為什麼在這個檔口要多此一舉自盡?就那麼急不可耐的見閻王嗎?」

  「那封認罪書中,一再強調顧右年同王珅是無辜的,所有的錯都是他犯下的,可飛雀案中他是怎麼指使李暢行刺的卻並未交代清楚。這些你都不覺得奇怪嗎?」

  「別說什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齊王若是心善之人,便不會有那些戴著飛雀面具的殺手了。」

  「若換做別人未能察覺我可以理解,畢竟這世上蠢笨之人許多,可是韓敬彥你不同,你明明都知曉卻不聞不問,這便是不行。」

  韓敬彥沒好氣的看了韓時宴一眼,「我還得謝謝你高看我,認為我是聰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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