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血戰松州

  李庸接過軍令之後,帶著所有的衛兵和將領開始巡視整個松州城,看著那些被從家裡驅趕出來的吐蕃平民,李庸沒有過多的關注,畢竟現在這個時刻,這些人留在城裡就是個累贅,說不定還有不少吐蕃的細作,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那事情就大發了,他現在沒這個時間去甄別,只能出此下策,至於那些漢人被告知之後反而很配合匆忙離開,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誰都明白,之前他們沒跑出來,是事發突然就被關在裡面了,現在終於可以離開這是非之地,那還不趕緊溜,四個城門被李庸封閉了兩座,一座作為疏散平民使用,一座作為運送物資進城,李庸走上城頭看著前方思考起來,求援信已發出,但是援軍什麼時候能到,誰到不知道,可是吐蕃的大軍距離這裡已經不遠了,估計也就十天左右能到,黑軍又被牽制住,李庸感覺守住松州真的是壓力好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被牽制住的薛仁貴盯著遠處的吐蕃大營,對這支軍隊,他也是無語了,簡直是狗皮膏藥,目的很明顯,就是拖住他和黑軍不讓他支援松州。

  「節省彈藥,看來松州只能看司令他自己了,可惡~」

  薛仁貴覺得被搞的很窩囊,對方竟然用十萬大軍來牽制自己,而且只是和自己對峙而不進攻,薛仁貴也試過主動進攻,可是這些人學乖了,只要他一進攻,他們就撤,薛仁貴一撤,他們就壓上,薛仁貴的心態都快要被他們搞炸了,他知道的是,這支軍隊是祿東贊親自指揮的,祿東贊的智謀和軍事指揮能力,現在的薛仁貴完全不是對手,所謂名將,那就不斷從戰爭中積累經驗,這些經驗他們比別人更有天賦領會運用,這是需要時間。

  「六百里加急,快讓快~」

  長安城裡插著小旗的騎士騎著馬急速在長安街上奔跑,路上的行人都通通讓出通道,那騎士一路高喊著,一路向皇宮方向奔去,他把信筒里的信件交給接收將領之後,然後就虛弱暈倒過去。

  「快,送去治療,我去送給聖人。」

  兩名侍衛趕緊扶著暈倒的騎士送去找郎中,而那將領看了一下手中的六百里加急信件,上面沾著三根羽毛,信封封口處還有封漆,他把信件放入懷裡,然後朝皇宮外走。

  「你來找我何事?」

  「大人,這是松州的六百里加急信件,按大人的意思被我扣下了。」

  那將領掏出懷裡的那封六百里加急信件遞給他,那人接過來,根本不管什麼就直接拆開信封,快速把信件上的內容看完。

  「你收拾一下,明天我會安排人把你和你的家人送出城,當初給你的承諾我會兌現。」

  「謝大人。」

  那將領離開之後,那人把信件交給自己的心腹。

  「燒了,那人出城之後,知道怎麼做吧?」

  「家主放心,屬下明白。」

  拿走信件的僕人離開房間之後,那人站了起來走到門外,看了看皇宮的方向說道。

  「李世民,你想松州?就讓你的五萬大軍和你的好女婿陪葬吧。」

  發生的這一切無人知曉,那送信的騎士和當天值班看見知道這件事侍衛都沒人一夜之間滅口,這封松州六百里加急的求援信就此消失,朝中無人知曉千里之外的松州城告急,松州城的李庸他們更加不知道,他沒日沒夜的調度著一切,城中的平民已經全部驅離乾淨,偌大的松州城已經是一座軍事要塞,二十座巨型投石車每個城門方向擺放五座,城牆上擺放著李庸新制止的拋車,其實就是小型投石車,這種拋車有四個輪子,中間一根獨木,木頭一頭有窠臼用來盛石,發射時,人用力壓木頭的另一頭,石頭就會拋出去,有效距離也就三百步(約五百米),且攻擊力非常不錯,主要是操作上很簡單。李庸還把乾草和濕草混合在一起包裹著石塊,然後淋上火油,實驗的效果不錯,不但能攻擊砸到人,而且由於濕草的原因,會產生濃煙,這樣就是簡易的煙霧掩護,一支五千人的騎兵帶足乾糧隱蔽到城外,等吐蕃的大軍到來後,伺機而動偷襲對方後方,大量的石塊和乾濕草被送進城裡,然後製作成煙霧石塊。而吐蕃的十萬大軍在達扎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殺向松州。

  「我們還要多久到松州?」

  「稟告大帥,還需三日就能到達。」

  「好,加速前進,敢偷取我吐蕃松州,必須讓那些大唐人付出代價。」

  而在甘露殿的李二皇帝還不知道發生一切,段志玄的大軍自從最後一封軍報說順利到達松州之後就沒下文,這都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是輸了還是贏了,沒人知曉,朝中的大臣也只能安慰他,可能是戰事緊張或者是路途遙遠才沒有及時回報,李二也默默祈禱不要出什麼事情,他弄了這麼大的動靜才發兵攻取松州的,萬一出了什麼事,他的好女婿沒了是一個問題,他的聲望肯定遭受巨大打擊,畢竟這次出征,很多人並不贊同和看好,他在朝中的壓力與日俱增。

  「奇怪了,怎麼求援信都發出這麼長時間了,怎麼聖人和朝廷一點回信都沒有呢?」

  「對啊,按六百里加急,早就該到長安了啊。」

  李庸也在想找個問題,現在這種情況,李二和朝廷不可能沒有一點反應的,難道途中出了什麼問題?

  「不行,要再寫一份急報送回去,現在我們可戰兵力才三萬,要守住吐蕃的十萬大軍,壓力太大了,牛將軍,麻煩你再向長安寫一封六百里加急,要不然真來不及了。」

  「好。」

  牛進達領命轉身出去就去重新寫一封求援信,然後信使馬不停蹄就往長安方向奔去,可是這封求援信像上一封一樣石沉大海,援軍沒等到,達扎的大軍倒是等來了,李庸和段志玄他們看著城外遠處密密麻麻的吐蕃大軍,旌旗蔽日,紛紛都眉頭緊皺,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將,李庸也打過吐谷渾和突厥,這種場面也見的不少,可是他都是偷襲打對方,用先進的武器裝備碾壓對方,現在只能被動挨打的防守,武器裝備方面更不用說了,李庸抱拳和段志玄說道。

  「大將軍,我們已經向朝廷連發了兩封求援信,都石沉大海,肯定中間出了什麼問題,求援信還是要發,趁現在還能送的出去。」

  「好,我馬上再讓人送,眼下我們只能先面對這十萬大軍了。」

  城外的達扎高傲的帶著他手下的將領看著遠處的松州城,手裡握著馬鞭指著松州城霸氣的說道。

  「就他們這些唐軍,還敢挑釁我們吐蕃神軍,烏論將軍,你先帶領二萬人馬試一下他們。」

  「領命,大帥您就瞧好,某將這就領兵把松州城取下。」

  這位人高馬大的吐蕃將來騎著馬就去點兵去了,不一會二萬的兵卒就從十萬大軍中脫離而出,李庸他們也看到吐蕃這邊的變化。

  「看了達扎是想試一下我們的底細,大將軍請您回中軍坐鎮,這裡交給小子我了。」

  「好,看你的了。」

  段志玄帶著親兵下了城牆回到城中坐鎮,把防守的任務交給了李庸,李庸向幾位老將說道。

  「各位叔叔伯伯,其餘三門就交給你們了,沒有我的命令,不要暴露我們的底牌,現在吐蕃人只對這邊進攻,就是想試一下我們,我們只有三萬的守軍,我們萬不可大意,要保存實力。」

  「領命。」

  那些將領抱拳領命下了城牆,往自己防守的城門趕去,李庸帶著李鐵柱等衛兵指揮。

  「兄弟們,不要害怕,把這些吐蕃狗放近再打,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穩住了,不要急,穩住。」

  所有躲在城牆垛的士兵慢慢在調整呼吸,他們都老兵了,並不會像新兵那樣感覺到膽怯和害怕,更多的是腎上激素分泌過多的興奮,烏論帶著他的二萬吐蕃軍隊一字排開,對城裡的唐軍藐視的邁步前行,甚至一邊揮舞著手中彎刀囂張的叫著一邊走著過來,李庸看著這些腦殘的吐蕃士兵,心裡暗罵一群傻缺,慢慢的,城下的吐蕃士兵已經進入弓箭的射程,可是李庸還是沒下令攻擊,這讓烏論和他的士兵更加猖狂,抬著粗糙的雲梯大搖大擺的向城牆走起,當他們一半人走過標誌好的射程之後,李庸一邊拿起一柄長弓拉弓向下面射去,一邊大喊道。

  「放~」

  李庸沒學過射箭,不過下面這麼多人,瞎子都能射中,接到放箭命令的士兵們,瞬間從城牆垛中站了起來,「嘣~嘣~」一片箭雨如烏雲般向城下的吐蕃軍隊射去,那些囂張的吐蕃士兵立馬被射的人仰馬翻,可是他們太囂張了,從一開始都以走路的方式前進,現在想跑起來已經晚了,城牆上的箭雨死死的壓制他們。

  「不要慌,頂住,頂住,弓箭手還擊~」

  可是他們怎麼頂的住,城牆上的箭雨就像螞蟥般向他們射來,想還擊的弓箭手根本無法射的中高大的城牆上的唐軍,李庸把火槍的三段擊運用到弓箭手上,射完的士卒就蹲下躲在城牆垛,另外一個站起來去射,這樣可以保存弓箭手的體力和有效保護弓箭手,松州城上源源不斷的箭雨把烏論的二萬軍死死的抵擋在城牆下,根本無法靠近,達扎看到試探的軍隊被死死的抵擋住將近半個多時辰,他也無法看清唐軍的底細,於是讓人鳴金收兵。

  「後退十里安營紮寨,連夜打造攻城器械。」

  聽到收兵的金聲,烏論只好帶著剩下的士卒退了下來,李庸看到吐蕃的軍隊撤退了,就讓所有人停止攻擊,知道今天算是小試一番,明天才是真正的戰鬥。

  「檢查武器,清點物資,傷員送到後軍醫治。」

  幾個倒霉被吐蕃的弓箭手射中胳膊的使士卒被送下城牆,烏論退回軍中就向達紮下跪請罪,達扎也不客氣的抽了他十鞭子,說他輕敵大意,損失這麼多勇敢的士兵,烏論也認識到他的確輕敵了,他把松州的守將給恨死了,他自從跟隨祿東贊南征北戰以來都沒嘗過這樣的失敗,他暗自發誓等城破之時,一定殺光城裡的所有的唐軍來洗刷今日之恥,雙方停戰之後,吐蕃派人來把死在城牆下的士卒屍體拉回去,這個是戰場上雙方默許的,李庸坐在城牆垛下,接過鐵柱遞給他的乾糧,李庸咬了一口差點沒被噎死。

  「我艹,這饅頭真夠乾的。」

  現在這種環境,李庸也沒得挑,他一邊啃著乾巴巴的饅頭,一邊想著黑軍的後勤保障,壓縮餅乾,他第一次是那麼想吃這玩意,李庸和所有士卒吃完晚飯之後,開始注視這遠方忙碌的吐蕃大營,李庸知道他們這是在打造明天攻城的器械,心想明天必定是場大戰。

  「傳令下去,輪班休息,時刻注意吐蕃大營,防止夜襲。」

  傳令兵領命就跑下城牆各其他城門傳令去,原本想夜襲的達扎看到松州城嚴密的防守,就放棄了這個想法,翌日清晨,一聲刺耳的如同號角聲的喇叭打破整個松州的安靜,李庸看著吐蕃大營不斷列隊走出的士卒整裝待發,四處城門的城牆上立馬進入備戰,因為他們發現整個松州城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

  「做好戰鬥準備,讓那些吐蕃人知道我們的厲害。」

  城牆上的唐軍紛紛緊握手中的長弓,弓弦上已經搭上利劍,就等吐蕃的軍隊攻來,達扎向他的將領們開始下令,帶著開始進攻的鼓聲向松州城外所有的吐蕃士卒傳令,攻城車,雲梯在吐蕃士卒的推動下像松州城進發,李庸和所有將領士卒緊張的看著下面如螞蟻一般的吐蕃大軍,隨著越來越靠近城牆,吐蕃的將領紛紛大喊著。

  「衝鋒~」

  「殺啊~」

  吐蕃大軍開始向松州城攻城,瞬間就越過了拋車的射程,李庸毫不猶豫的下令。

  「拋車投射。」

  隱蔽在城牆上的拋車被推出,一個個被乾草濕草包裹的石頭被放到窠臼中,然後淋上火油,用力一壓,一個個帶著火的石頭向吐蕃大軍中拋射過去,被砸中的士卒瞬間斃命,其餘三個城牆也開始向敵軍開始使用拋車,那些帶火的石頭砸死人之後,火焰慢慢熄滅,在戰場上開始冒出濃煙,遮蔽了吐蕃大軍的視線,而在城牆上的唐軍卻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因為下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吐蕃士兵,往死了射箭拋石頭就可以了,李庸看到下面已經濃煙滾滾了,就下令換石頭拋射,達扎也被這會散發濃煙的東西搞懵了,擔心有詐,下令讓大軍退回,吐蕃大軍接到撤退的命令,開始捂著鼻子咳嗽著往回退,達扎看著自己的那些士卒被濃煙燻的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知道這唐軍的手段了的,等到戰場上的濃煙消散,達扎再次下令進攻,而李庸這邊又是老套路,一來一回讓達扎是無可奈何,只得鳴金收兵,看到吐蕃退兵之後,李庸所有人送了口氣,不過情況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樂觀,有不少士卒被吐蕃的弓箭手射死射傷,畢竟吐蕃人也是遊牧民族,騎射方面還是很了的,雖然損失還是在接受範圍,可是對方畢竟有十萬人,他這裡根本耗不起,守城的弓箭石頭這些肯定會被消耗光的,李庸叫來了李鐵柱。

  「我等會給你寫封信,你今晚趁夜色趕回長安,親自交給老光棍,讓他交給杜如晦杜相,我們能不能守住松州就看你了。」

  李鐵柱接過李庸寫好的信,心情沉重的看著李庸,然後頭也不回離開軍營,在夜色的掩護下向長安奔去,李庸隱約猜到他們的求援信肯定出問題了,具體是什麼,他不知道,這一切要等他能活著回去再打算,李庸深夜找到段志玄。

  「大將軍,不好意思,這麼好打擾你休息。」

  「少和我客套了,城外吐蕃的十萬大軍,現在我哪裡睡的著,今天打的不錯,對了,你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

  李庸看著憔悴的段志玄,心中也是心痛,不過現在估計整個松州城都這樣吧。

  「大將軍,我想今晚給達扎他們來點樂子。」

  「哦?你想幹嘛?」

  「我想,今天達扎他們被熏了一天,肯定不好受,所以我想集中軍中所有的大鼓,然後讓一些軍士一邊敲鼓一邊大喊,讓達扎以為我們出城偷營,擾亂他的軍心。」

  段志玄想了一下說。

  「好,按你說的去辦,你小子的著真夠毒的,達扎今晚肯定沒好覺睡咯。」

  李庸立馬出去安排起來,果然那達扎已經唐軍要偷營,立馬集合軍隊,可是眼前烏漆麻黑的,那有什麼唐軍的影子,本來今天就被唐軍熏了一天的吐蕃士卒,身體就難受,被這一搞,更加難受,等過了一個時辰之後,李庸再次讓鼓敲起來,人喊起來,達扎和他的大軍當然沒嚇的再次集合起來,這可把達扎氣壞了。

  「等下再來一次,算是讓達扎和他的士兵起來拉夜尿,然後我們休息。」

  達扎和他的士卒們是一夜未眠,早上起來的時候,個個都是帶著熊貓眼打著哈欠,就這狀態自然無法攻下松州城,打了整整一天毫無進展,李庸他們又守住松州一天,而一路向長安報信的李鐵柱日夜兼程,餓了在馬上吃,休息的時候就在馬上睡,馬匹不行了,立馬就花錢去買馬,反正他要最短的時間趕回長安,薛仁貴這邊同樣心急,因為幽靈已經把松州的情況告訴了他,但李庸卻命令他死死把這支軍隊盯住了,不能讓他們支援。李庸已經不知道打退了多少次吐蕃的進攻了,弓箭也基本快損壞了,工匠都無法修復補充了,可是吐蕃的大軍還是一如既往的死磕。

  「媽了巴子的,投石車開始攻擊~」

  「嗡~嗡~」一聲聲巨響投石車被打開繩索的聲音,一塊快巨石像流星般飛躍城牆向外面砸去,外面的吐蕃士卒看見一個個黑影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避,一塊巨石砸下去就帶來一大片吐蕃士卒,達扎看到唐軍還這般的大殺傷武器,趕緊讓衝上去的士卒退下來,李庸看著如潮水退去的吐蕃士兵,他無力的坐了下來,雙手顫抖的無法拿住手中的長刀,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士兵被在面前抬了下去,今天已經是他防守松州的第十天了,弓箭基本用完,拋車也損壞過半,每天吐蕃的士卒都能衝上城頭,李庸身先士卒帶著人把那些跳上城頭的吐蕃士兵給趕了回去,後軍軍營已經是傷兵滿營,能作戰的士卒也就剩下一萬人左右,段志玄和牛進達都帶著親兵上城牆廝殺,李庸更是多處負傷,李庸緩了口氣之後,顫顫巍巍的扶著城牆走了下去,他看著下面擺滿了死去的士卒的屍體,心中不是滋味,還有士兵在拆城中的民房補充石塊,李庸不知道自己和這裡的將士還能堅守多久,十天的時間,他就失去了一萬多的大唐將士,為了防止瘟疫,每天都要焚燒掉上千的大唐軍士屍體,整個松州血流成河,死橫遍野,整個松州城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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