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你方才說你要嫁給誰?

  敖辛很快就想到了,她唯一一次跟敖闕吵架,可不就是因為蘇連玦。眼下敖辛沉了沉心道:「二哥,你若是再不好起來,我就走了,我去找那蘇連玦,與他在一起。」

  敖辛等了一會兒,敖闕除了眉頭皺得更緊,再無別的反應。

  她既擔心又著急,道:「我去與他聯姻,我去嫁給他!」

  敖闕像是沒聽到一般,不為所動。

  敖辛見他汗如雨下,實在心疼,連忙抬手去給他擦汗,又喃喃道:「二哥,你是不是聽不見我說的啊?我說我要嫁給他啊……」

  敖辛的手碰到了他的臉,又碰到了他的下巴。她能感覺到他的皮膚非常灼燙。

  然而,當那手慌慌張張地給他拭汗時,一直沒有反應的敖闕才終於氣息大亂,倏地睜開了眼,一手扼住敖辛的手腕,捉起來壓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眼神里的占有欲頃刻間如山洪暴發一般。

  下一刻一偏頭便一口污血吐出。

  敖辛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霸道地傾身壓在了身下。他手上還捉著敖辛的一隻手腕,五指收緊,禁錮在榻上,帶血的唇貼著她的耳朵,低沉沙啞地道:「你方才說你要嫁給誰?」

  濃烈的男子氣息,突然從四面八方灌來,無孔不入地往敖辛所有感官里鑽。

  敖闕的另一隻手臂如鐵箍一樣,又熱又緊地箍著她的身子。

  她整個人都被他壓著、揉著,有些喘不上氣。因為他身上很燙,使得她也跟著燙了起來,從頭到腳都在散發著熱意。

  敖闕貼著她耳朵說話時,那灼熱的呼吸直往她耳朵里鑽,酥酥痒痒的,讓敖辛莫名有些輕顫。

  那被他緊壓著的胸膛里的一顆心,正怦怦跳動著。

  那滾燙的氣息落在她頸窩裡,熏得她腦熱,熱成了一團漿糊,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只隨著他的氣息一起一伏地輕輕顫著,柔軟的胸脯也跟著一起一伏。

  直到樓千古把敖辛從敖闕身下拉起來,她還怔怔回不過神。

  只不過兩人是兄妹,這又是突然事發,樓爺爺和樓千古也沒有多想。

  樓爺爺處理敖闕的後續,樓千古便拉著敖辛到旁邊去坐一坐。

  敖辛覺得屋子裡悶熱,索性坐到屋外去,吹了一陣夜風,人方才清醒了兩分。

  樓千古在她旁邊擔憂道:「你沒事吧?」

  敖辛想到敖闕貼著自己耳邊說的話直往耳朵里鑽,心裡就一陣發顫,搖了搖頭。

  樓千古說:「我瞧你的樣子,好像被嚇壞了。平日裡你二哥就是這般霸道強勢的嗎?」

  敖辛輕飄飄道了一句:「別人都怕他。」可是她不怕,卻為什麼要顫得這麼厲害?

  樓千古托著下巴,又同情地說:「看來你哥哥比我哥哥絲毫好不到哪裡去;我哥硬逼著我嫁給那趙長樂,你哥哥呢,雖然不急著讓你嫁人,可也硬管著你的婚事,都是一樣的變態。」

  在外面坐了一陣,敖辛冷靜下來了,便起身要進去照顧敖闕。

  樓千古拉著她,道:「你二哥都這樣子對你了,你幹嘛還對他這麼好啊。你不要管他,讓他自個睡一晚,明早就沒事了。」

  敖辛低頭看著樓千古,笑道:「雖然我老是聽你抱怨你哥哥,可倘若真有哪天他危在旦夕,你肯定是要擔心死的。」

  樓千古像被踩著了尾巴,立刻否認:「誰擔心他!我才不會擔心他!」

  敖辛進去時,敖闕已經平躺在床上,脈細氣血都漸漸趨於平穩。敖辛拿了巾子細細給他擦拭臉和手,後來又趴在他床邊靜靜看了他許久。

  他的輪廓這般熟悉,敖辛閉著眼就像是已經雕刻在她腦子裡了一般。只要這樣看著他就已經很心安了。

  她想,方才那種陌生的異常,大抵是因為他有些神志不清。等他明早醒來,一切都好了。

  時間不知不覺地溜走,像掃過山谷的風,著急地奔向遠方。

  外面的夜色靜悄悄的,藥田裡偶爾有幾聲蟲鳴。

  敖辛趴在他床邊睡著了。

  等敖闕醒來時,發現敖辛也正醒來,直了直身子,抬手揉著惺忪的眼朝他笑,道:「二哥,你醒了。」

  敖闕伸手碰到了她的臉,那觸感很柔軟細滑。她沒有任何的閃躲,而是蹭著他的手心,依然對他笑。

  敖闕手上一用力,扯著她的手腕便將她帶上床,壓在自己身下……

  這時,敖闕霍然睜開雙眼,整個人徹底清醒。

  窗戶外的天色還是灰暗的。他側目看向自己床邊,敖辛竟真的趴在那裡睡著了。只不過她並沒有清醒的痕跡。

  方才的,竟只是一場幻覺。

  敖闕起身,手指碰到了她的頭髮,微微頓了頓,然後在她後頸沉指一點。

  敖辛無知無覺,只不過睡得更沉罷了。

  他撈起她的身子,將她抱上床睡。

  敖闕靜靜地看了她很久,腦中盤旋著方才的畫面,眼神盯著她那紅潤的唇,最後還是移開了視線,沒有動她。

  第二天天亮,敖辛迷迷糊糊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敖闕的床上。

  敖闕不見了,她環顧房中,也不見他人影。

  敖辛便起身趿鞋,想出去找找看。

  剛一開門,外面的晨光照耀進屋子裡,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輝。敖辛臉上亦是那暖金色的光,只是一時適應不了那光線,她眯起了眼。

  忽而眼前一暗,有人替她擋下了那光線。

  敖辛仰著頭朝他望去。

  面前的青年高高大大的身影籠罩著她,一身墨色的束腰長衣,衣襟交疊整齊,線條輪廓極為流暢挺拔。

  他才將將沖了個涼水澡回來,眼下逆著光,身上氣息仿若夾雜著晨露和芳草,還有些濕潤潤的,十分清爽好聞。

  敖辛瞧見他的面容,由衷一喜,道:「二哥,你都好了?」

  站在她面前的正正是敖闕,他的氣色較之前大不相同,仿佛整個人重新活了過來。

  「嗯。差不多了。」

  敖辛全然忘記了昨晚他的異常,眼下又近前兩步,伸手就抱在他腰上,埋頭在他衣襟間,久久不吭聲。

  敖闕手臂自她肩頭繞過,一手握著她的另一邊肩頭,微微收緊用力,然後完完全全納入懷中。另一手扶著敖辛的腦袋,便壓在自己胸膛上。

  她能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不由哽道:「太好了,你終於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