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這些事,你懂什麼

  一旦涉及到敖辛的談婚論嫁,敖辛幾乎就成了個香餑餑,誰都想把這香餑餑給收入囊中。閱讀而琬兒和她比起來,儘管出落得水靈,可還是在這方面顯得十分慘澹。那些世家和權貴,根本對她無人問津。琬兒只是一位堂小姐,想要找一門和威遠侯府門當戶對的婚事嫁過去做正妻,幾乎不可能。

  而威遠侯又拒絕了一門讓琬兒無比眼紅的皇家親事,她怎麼能不嫉妒。

  不就是仗著自己有一個爹麼!

  琬兒尋常都是與徽州城內的那些養尊處優的小姐們來往,因而並不懂如今的天下局勢。她只覺得,只要是嫁入皇家,做皇帝的女人,那便是天底下最尊貴的。

  這等殊榮,敖辛不要,可她卻求之不得。

  琬兒去找楚氏哭道:「娘,二叔他不想敖辛遠嫁,可他怎麼不想想我呢,好歹我也是他的親侄女啊!與皇家聯姻又有哪裡不好呢,我要是進了宮,將來還能幫襯家裡,只可惜二叔絲毫不為我想的,他就只關心敖辛!」

  楚氏也有些心寒,琬兒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可威遠侯根本都沒考慮她。

  琬兒又道:「娘,您去與二叔說說好不好,他捨不得敖辛,不如讓我進宮去。」

  楚氏道:「這可不是兒戲,你別胡鬧。」

  琬兒道:「女兒沒有胡鬧,我只想有朝一日博得個光鮮的名分了,也好讓娘和哥哥跟著沾光,我們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活著了。我會幫助哥哥在朝廷里做官,不用處處被二叔壓著,到時候我們一家人才是真正揚眉吐氣!」

  楚氏一時叫琬兒說得心動。誰不想揚眉吐氣地活著呢。

  遂楚氏去找威遠侯,談及了琬兒的婚事。結果哪想被威遠侯訓斥了一頓,讓她不該有的念頭就別有,免得到頭來害人害己。

  威遠侯說話不中聽,但心卻是好的。他不會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裡送,當然也不會害了自己的侄女。

  只不過楚氏是個婦道人家,不懂當前局勢。威遠侯與她說了也是對牛彈琴,索性一口否決。

  琬兒心都涼透了,再這樣下去,將來還指不定會下嫁給什麼樣的人家,那便一輩子要被敖辛給踩在頭上。既然威遠侯不答應,那她便自己主動去爭取。

  因而在京城來的宮使得了威遠侯的答覆後,即將離開徽州時,琬兒偷偷去見過那宮使一面,並將自己的一支瓔珞簪子交給宮使,請宮使送達。

  魏帝剛剛登基,年輕氣盛,立志要挽救大魏如今一盤散沙的局面。威遠侯的拒絕難免讓他怒火中燒。

  宮使把那瓔珞簪上呈到魏帝面前。

  魏帝凝著冷眉道:「這是什麼?」

  宮使應道:「這是威遠侯府的堂小姐托奴才送來的。許是想給皇上做信物的。」

  魏帝冷笑:「侯府堂小姐?她倒是有心!」

  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敖辛簡直成了敖闕背後的小尾巴,敖闕走哪兒她跟哪兒。

  敖闕得空會指點她舞弄兵器,又或者帶她去買徽州城裡最受歡迎的點心和糖。

  敖闕走在前面,回頭看了看後面慢吞吞跟著的敖辛捧著個紙包,吃得直咂嘴的樣子,嘴上沒說什麼,步子卻放得稍慢一些。

  認識敖闕的誰不知道他是個手段狠辣、鐵血無情的人,眼下卻遷就著一個只有他肩膀高點的小姑娘,親眼見過的都會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敖辛經常往敖闕的營地里跑,跟他軍營里的那幫兄弟也混得熟了。後來又一起去酒樓里吃過幾頓飯。

  這些人喝酒的時候,敖辛就規規矩矩坐在一邊吃東西。

  這回她警醒了,端起茶杯喝茶之前得先聞一聞,確定不是酒以後,才往嘴裡喝。

  敖闕看了一眼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實在可笑又可愛。偶爾不經意間,敖闕會往敖辛的碟子裡放幾粒剝好的花生粒。

  敖辛拿著花生粒,仰頭看了看敖闕,見他神色無波,確定是給自己剝的以後,便放嘴裡吃了。

  有二哥幫她剝,總比自己剝省力。等碟子裡的花生吃完了,她就又看著敖闕。

  敖闕繼續給她剝。

  溫朗等人見了,無不驚異。想他那雙用來拿劍殺人的手,現在居然給他妹妹剝起了花生!

  溫朗湊過來,碰了碰敖闕的肩膀,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寵妹狂魔。不過我可提醒你啊,別太寵過頭了。」

  敖闕道:「這好像沒你什麼事。」

  溫朗笑道:「你這嫡親的妹妹,將來無疑是個千嬌百寵的主兒,不論嫁給誰誰都得捧在掌心裡。你現在這樣寵她,將來等把她嫁走的時候,可有得你難受的。」

  敖闕身上的氣息霎時冷冽了下來。

  溫朗訕訕道:「好好好,當我沒說。」

  敖辛拂掉了裙子上的花生紅皮屑,抬起頭來冷不丁對上敖闕的視線。

  那眼神有些深得不動聲色。

  敖辛嘴裡還含著花生粒忘了下咽,問:「二哥,怎麼了?」

  敖闕只抬手拭了拭她嘴角的碎屑,什麼都沒說。

  等從酒樓里出來,溫朗就又要帶著大傢伙去聽曲兒了。說是倚香樓新來了一位妙音姑娘,那琴彈得非常好。

  敖闕牽著敖辛,走在回家的路上。

  敖辛若有所思地老成地說道:「其實二哥應該跟他們去聽聽看的。」

  敖闕不語。

  敖辛善解人意又道:「偶爾去放鬆放鬆也好。」

  敖闕看她一眼,道:「這些事,你懂什麼。」

  敖辛好歹也是活第二輩子的人了,怎麼會不懂呢。只不過看敖闕不太想說下去的樣子,她也就不說了。算了,不懂就不懂吧。

  太后過壽時,魏帝給各路諸侯發了詔書,詔地方王侯回京,給太后賀壽。

  為此,還專門派遣了宮使傳達旨意。

  還是和前世一模一樣的由頭。這個餌已經拋出來了,就等著她上鉤。

  敖辛不去能行嗎?這一世她當然可以不去,她完全能夠躲在威遠侯和她二哥的背後,不被捲入那漩渦之中。

  可那樣的話,她的仇誰來報?她的痛誰來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