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喜歡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溫月初剛一離開窗邊,緊接著官府里的人就來了。閱讀他們了解了事情經過以後,暫且將茶樓查封,老闆娘溫月初以及茶樓里的一干小廝,全部要被帶回官府去審查。溫月初被帶出茶樓時,一直偏頭定定地看著敖辛。陽光下那雙眼睛又黑又森冷。

  樓千古道:「小辛,她恨你呢。」

  敖辛淡淡道:「時至今日,總算是露出真面目來了。」

  溫月初才被送進官府關押了起來,溫朗雖不至於在大街上直接跟官府的衙役起衝突,但事後還是第一時間往衙門走了一趟。

  以前溫朗不是沒往衙門走過,城守對他也有兩分熟悉。知道他曾是敖二公子的手下。

  可如今溫朗與敖二公子的關係並不明確,城守也不確定是否該給他這個面子。

  此時敖闕已從隨從那裡知道了整個事件始末,也聽說溫朗已經去衙門了,便吩咐道:「知會衙門一聲,就事論事,不用給誰留面子。」

  於是溫朗在衙門裡久後到傍晚,才終於見得城守換下一身官服,正欲離開衙門回自己家裡去。

  溫朗及時把他攔住:「大人。」

  城守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原來是巡守領兵溫大人。」

  寒暄幾句以後,見城守不是很有耐性,溫朗索性道明了來意,是想請城守通融一下,今日茶樓之事想必是有什麼誤會。

  城守道:「既是公事,有沒有誤會,還等明日本官細細查過以後才得知。溫大人,天色已不早,你還是請回吧。」

  不論什麼地方,都有一層官官相護的關係,這一點溫朗是知道的。況且整個徽州,誰能不給敖家面子,這徽州都是敖家的。

  溫朗雖久不與敖闕打交道,但為了救溫月初,他還是向城守提及了這層關係,道:「我與敖二公子素來交好,大人就是不給我面子,也該給二公子兩分面子吧。」

  溫朗也不知自己是懷著何種心情來救溫月初的,但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溫月初死了丈夫又獨自生活,若是他再不幫襯她,還有誰能幫她?

  以前是溫朗不管不顧要和敖闕撕破臉,而今還得要靠敖闕的關係才能得到旁人的待見,心裡何嘗不窩囊。

  只是城守看了看他,卻道:「溫大人,不是我不給這個面子,官府講究就事論事、公事公辦,若是溫大人有意見,還請讓二公子來與我說吧。溫大人請放心,清者自清,本官絕不會冤枉好人。」

  最後溫朗無奈,只好退而求其次懇請見上溫月初一面。

  這個面子城守還是給他了,便讓衙役帶溫朗去了一趟牢間。

  若是事情處理得及時,今日便能查個水落石出,何須再讓溫月初在牢里待上兩天。

  昏黃的光線下,她瑟縮在牢房裡,容顏憔悴。聽到牢間外有響動,溫月初緩緩抬起頭來,那股冰冷的眼神十分陌生。

  溫月初看清是溫朗,平靜道:「大哥,你能撈我出去麼?」

  溫朗問道:「你的茶樓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月初冷笑,道:「還能怎麼回事,我是遭人陷害的。」她語氣有些陰冷,「今日出事以後,我在街對面看見敖辛了。這件事除了她,還能是誰幹的。」

  溫朗皺眉,實在不想再和敖家扯上什麼關係,硬要斗,他是鬥不過人家的。

  遂溫朗道:「你只是在街上看見了她,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她做的?」

  溫月初將他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的,道:「到現在你還在為她開脫,是害怕徹底得罪敖家麼?想來以前你也與官府多方打過交道,如今想撈我出去的辦法都沒有,除了敖闕提點過官府還能是因為什麼?人家都沒把你當人看,只把你當條隨時都可以踢掉的狗,你卻還要把別人當主人供著?溫家可沒有你這樣的賤骨頭!」

  溫朗被她激怒,起身便離開,道:「你既這麼有骨氣有能耐,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出來吧。」

  溫月初道:「溫朗,我勸你還是不要惦記著再給敖闕當狗了,良禽趁早擇木而棲。當初是他放棄了你,你要讓他感到後悔,不才是一件痛快的事麼。」

  溫朗暴怒,又走了回來,對溫月初低吼道:「當初不是他放棄了我,而是我為了偏袒你主動放棄了他!你素來喜歡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把禍事都推給別人幫你背,現在真的惹到他們兄妹了,我看你還能活多久!」

  傍晚,敖闕到宴春苑來時,敖辛正在剝杏子,遞了一個給敖闕。

  敖闕低頭看了一眼她手指尖拈著的杏子肉,又水潤又飽滿,便張口吃了去,順帶吸了吸她的手指。

  敖辛手一顫,連忙收了回來。

  敖闕道:「聽說今日你把溫月初弄進大牢里了。」

  敖辛同他一起坐在廊下,籬笆里伸展出來的葡萄葉子爬了老高。

  敖辛又剝了一個杏子,不大意地吮了吮手指上的汁液,道:「讓她先進去待兩天,出來後說不定就看清世道又不一樣了。」

  敖闕沒說話,敖辛便抬頭去看他,見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便道:「二哥還想吃一個麼?」

  「想。」

  可他吃的卻不是敖辛手裡的杏子,而是手臂一箍將她拉進懷裡,側身抵在廊上便吻了去。

  敖辛被他吻得氣喘吁吁,又心悸又慌急,這可是在她的宴春苑,要是被扶渠突然進來撞見了可如何是好?

  好在敖闕片刻就放開了她,容她軟軟靠著廊柱微喘,眼神遊離不定。

  敖辛抗拒不住他的氣息,光是他靠近前來,她便已經渾身發軟了。這種感覺讓她既有些懊惱,又有些無措。

  可每每就是改不了。

  敖闕離開時,捋了捋她耳邊的細發,道:「出門的時候小心些,我會派護衛暗中保護你。」

  等敖辛平靜下來,仔細想想,憑溫月初的心性,大概在她嫁人以後,自己的事也鮮少再讓溫家知道。

  這次她入了大牢,不知道溫家人可知她在外幹了些什麼事。思及此,敖辛又叫來顏護衛,派人把這事兒告知給溫家。

  到時候溫家又會是什麼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