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辛沒打算就這麼溺死琬兒,她手指一松,琬兒立刻冒出水面大口喘氣,紅著雙眼瞪著敖辛,「你……你想害死我……」敖辛道:「哪有,我只是想讓琬兒妹妹體會體會,這溺水是種什麼感覺。下次便不敢隨便把別人往水裡拖了。」
「救……啊……」
話沒說完,琬兒又被敖辛摁下了水去。
如此起起伏伏,琬兒終於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了。
正當此時,敖辛手上動作突然一頓,她抬頭就厲目往塘邊的覆有點點積雪的常青藤旁邊看去。
她能感覺到有一束目光,似從那裡投過來。
果不其然,那常青藤旁邊站著一個人,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
敖辛眯著眼看過去,見那天地素白間,果真立著一道墨青色的身影,清淡得仿若一幅水墨畫。頓時震了震。
敖辛心裡下沉,扶渠也發現了,驚道:「小姐,是二少爺。」
他沒有出來阻止,他只站在那裡靜看片刻,被敖辛發現以後,便轉身離去了。
敖闕這一走,負責保護敖辛安全的顏護衛一直躲在常青藤後面,便也跟著離去。
方才顏護衛見狀不對,剛要出去救敖辛,結果被敖闕止住了。
敖闕道:「她應該還用不著你救。」隨後就親眼看著敖辛三兩下把琬兒給弄進了水裡去。
可是對於敖辛來說,自己正幹壞事呢,被這個素日來關係不太好的庶兄給撞個正著,無異於平地一聲雷。在她心裡炸得嘩嘩的。
琬兒趁著這一空當,終於得以擺脫了敖辛的手,從水裡鑽出來,大聲呼喊道:「救命啊!救命!」
這時冬絮抱著手爐正過來,聽聞小姐的呼救聲,連忙小跑到塘邊。定睛一看,卻見敖辛正抓著敖琬的細腕,似防止她沉下去,側頭正聲對她道:「琬兒掉水裡了,快去叫人拉她起來。」
琬兒在冰水裡哭得天昏地暗,感覺自己剛剛遊走在生死邊緣。如今敖辛卻假裝好人拉她一把,讓她根本無回嘴說話的餘地,冬絮就轉頭去叫了人來。
琬兒發狠一般,雙手死死拽著敖辛的手,用盡力氣把她往水裡拖。可敖辛這回不如上回那麼毫無防備,她扣住琬兒的手腕,只要指尖一用力,琬兒便疼得使不上力氣。
等到救援的人來,敖辛輕而易舉地脫了手。
琬兒被人從水裡拉了起來,恨恨地瞪著敖辛,張口就道:「是她!是她把我推下去的!她想要害死我!」
敖辛一邊往宴春苑裡走,一邊若無其事地擰著被水打濕的袖擺。對於琬兒那些指控置若罔聞。
進了屋子,扶渠立刻給敖辛換衣裳。
平日裡她都圍著敖辛嘰嘰喳喳聒噪個不停,今日倒是分外安靜。
敖辛道:「嚇到你了?」她臉上帶著恬靜的淡淡笑意,又道,「先前我什麼都不做的時候,你整天恨鐵不成鋼的,現在我真做點什麼了,就叫你嚇得魂飛魄散?」
扶渠道:「奴婢只是覺得,小姐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敖辛對著銅鏡,微微抬著下巴兀自整理著衣襟,道:「等你像我一樣,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以後,想不變都難。你若是害怕了,下次幹壞事的時候我不叫上你一起。」
扶渠抬起頭,態度堅決道:「不行,小姐一定要帶上奴婢!奴婢、奴婢會盡力幫小姐的!」
敖辛笑了笑,道:「不怕了?」
扶渠道:「奴婢只是頭一次見小姐這樣子,對付四小姐這樣的人,就要以牙還牙,不能跟她以德報怨。」
琬兒那邊的婉容苑動靜鬧得很大,琬兒死死抓住楚氏的手,一直驚恐地說:「是敖辛,是敖辛!她把我推下去的,她想淹死我!娘,娘,你要幫我……」
敖辛在房裡坐了一會兒,只要一想起之前站在青藤邊的敖闕時,心裡就一陣沒底。
這算不算落了一樣把柄在他手裡?
敖辛摩挲著下巴,有些鬱卒地問扶渠:「我以前和二哥,關係真有那麼差?」
扶渠巴巴兒地點頭:「小姐和二少爺都是相互迴避的,有時候就算見了面,也不會說半句話。」
「這是為什麼呢?」敖辛就很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