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就是想抱抱你

  從敖闕去給她買糖開始,他早就不氣了。只不過要氣也不是氣敖辛。這糖是買來哄她的,自己一個大男子又不用吃這玩意。

  遂敖闕道:「沒氣,你自己吃。」

  敖辛巴巴望著他,道:「那你吃一個,我就相信你沒氣。」

  敖闕見她眼神期待,實在無奈,又看了看她拈著松子糖的圓潤水嫩的手指頭,忽然有了興趣想品嘗一下,便低頭含了她手裡的松子糖。

  那涼薄的唇,若有若無地碰到了她的手指。

  敖辛手指縮了縮,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如閃電般轉瞬即逝。

  敖辛低頭撥弄著自己的手指,道:「今日你對溫小姐,下手太重了。」

  敖闕道:「才一鞭子,沒打得她渾身皮開肉綻,都是輕的。」

  「可她怎麼說也是個女子,」敖辛看了看他,道,「你卻把她帶進軍牢里,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用鞭子狠狠抽她,就是不去半條命,以後也沒臉做人了。」

  敖闕低下眼帘來,眼裡的神色迫人得緊:「你可憐她?」

  敖辛道:「這件事她很可疑,但是我們卻沒有證據。二哥便先對她用刑,她哥溫朗還在一旁看著,今日鬧得這樣不愉快,往後二哥和他們怎麼相處?」

  敖辛是懷疑溫月初,可她卻想不明白她有什麼這樣做的動機。所以也不排除她毫不知情的可能。

  敖辛不清楚她的動機,或許敖闕卻十分明白。有的事不能說出口,但他和溫月初都心知肚明。

  敖闕淡淡道:「我不是沒給過溫朗情面,但這不代表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為所欲為。裝糊塗的人,便是事實擺在他眼前,他也依然是糊塗的,我何須再費心與他相處。你被擄走後,他不曾考慮過我的感受,如今我又何必去考慮他的感受。」

  敖辛心裡陣陣柔軟。

  腦海里突然就回想起在軍牢里時敖闕說過的那句話——和她比起來,溫朗根本不值一提。

  敖闕揉揉敖辛的頭,又叮囑道:「往後不要再同溫家的人往來,尤其是那女人,見也不要見,知道了嗎?」

  後來下人將晚飯一一擺進了敖闕的房間裡,敖闕起身道:「進去吃飯吧。」

  他朝敖辛伸手,將她從迴廊上拉起來。

  「二哥。」

  敖闕走在前面,敖辛在身後喚他。

  那聲音軟軟綿綿,真跟撓人的小貓兒似的。

  敖闕回身去看她,便見她兩步挪上前,蹭到他懷裡,雙手抱住他的腰。

  過了大半年,敖辛好像還是沒怎麼長個兒啊,依然只有敖闕胸膛那麼高。或許是敖闕生得太高大,她的身高也就只能這樣子了。

  敖闕身體僵了僵,壓著她的肩膀,嗓音低沉磁啞,問:「做什麼?」

  敖辛道:「沒什麼,就是想抱抱你。阿辛對於二哥來講,是很重要的存在嗎?」

  敖闕反問她:「你自己覺得呢?」

  敖辛悶頭在他衣襟里,很輕快地笑了,道:「我感覺到我很重要,二哥對於我來說也非常重要。我不想你不開心,也不想你生氣。」

  懷中這副身子嬌嬌軟軟,還有衣襟里她吐納的馨香氣息,都讓敖闕的身體越繃越緊。

  他及時把敖辛的手從自己腰上拿開,眼神卻沒捨得從她身上挪開,打量了她兩眼,道:「這些日可都是在母親那處?」

  敖辛點了點頭,亦低頭看了看自己,問:「怎麼了嗎?」

  敖闕道:「這些日沒細看你,身子骨卻是長回來了。」

  敖辛道:「娘得好好養身體啊,我去她那兒陪著她,結果她那兒的補品都分了我一半吃,二哥,我吃胖了很多嗎?」

  以前敖辛不怎麼重視胖不胖的這個問題,眼下突然聽敖闕提起,就有點莫名的緊張。

  敖闕眼神幽深,道:「沒胖。」

  身高沒長個兒,腰肢還是那麼不堪一握,不該長的地方一點沒長,該長的地方卻是長得快。

  敖辛自己大概沒意識到,她的身子曲線較以往更加玲瓏有致了。

  方才她抱著敖闕時,能讓敖闕感覺到她胸脯圓鼓鼓的,壓在他身上十分柔軟。

  而她臉頰上也有了點肉,氣色極好,在廊燈的光暈下,蒙上一層淡淡的嫣然。那修長的頸項細細嫩嫩,領口掩著一副十分精緻小巧的鎖骨。

  敖闕不再看她,轉頭進了屋,道:「母親那裡的補品挺好。往後你往她那兒多吃些。」

  敖辛也不在意,緊跟著他進來,笑道:「娘從來不吝嗇我的。」

  隨後兄妹倆坐在一起吃飯,基本不用她伸筷,敖闕便將她愛吃的菜送進她碗裡。

  用完晚飯以後,天色已經不早了,敖闕正要送敖辛回去。

  這時護衛又端著托盤走進院裡來,托盤上放著一碗藥,道:「主子,熬的藥好了。」

  敖闕「嗯」了一聲,隨手拿過來,溫度剛剛好,便如同喝白開水一樣,盡數喝了下去。

  敖辛瞅著碗裡的藥汁不剩,問:「這是樓爺爺開的那藥麼?二哥還沒有好?」

  敖闕把藥碗放在桌上,道:「還有最後幾帖,喝完便沒有了。」

  敖辛記得,樓爺爺說那藥是慢性的,需得連服一段時間。

  她又不放心地問:「那個千色引,有沒有影響到二哥?」

  敖闕低著頭看她,看得她的心漸漸提了起來,半晌他才摸了摸她的頭,道:「沒有。」

  敖辛舒了口氣。

  樓千古說,千色引會讓人產生幻覺,幻覺里通常都是自己欲望難以實現的事,如此才會讓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想來她二哥沒有特別難纏的欲望,又有強悍的意志力抵抗,所以才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只要等這藥用完以後,再不碰那千色引,應該就沒事了。

  後來敖闕將她送回了宴春苑,自己才回來休息。

  暗夜裡,敖闕獨躺床上。廊外的燈若有若無地透著兩分光進來。

  他側目看著門邊,仿佛那個在他懷裡留有餘香的少女又回來了,還在輕聲喚他「二哥」。

  明知是幻覺,敖闕閉了閉眼,還是手上非常有力地一把扣住她手腕,拉扯進了自己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