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假如厄命不小心重傷謝憐

  正值初春,春雨連綿。

  樹葉被雨沖刷,洗盡人間煙火,春來的燕子停留在樹葉之間嬉戲。而謝憐則初醒便早早去了田裡幫忙種地。

  至於花城嘛……鬼市不知道是誰在鬧事,賭坊塌了,花城也正在處理,已經快一天沒回來了罷。

  謝憐挽著褲腿,隨便把頭髮扎了扎便下了田地種秧。

  花城離開之時並沒有帶厄命去,應該是懶得拿,所以厄命一直靜靜地擺放在供台上。

  但今天呢,厄命再也不孤獨了,因為謝憐怕種秧時弄髒了若邪,所以把若邪擺放在了厄命的左側。

  「謝道長,今早兒起這麼早哇,雞都還沒來得及鳴叫哩!」農夫推著板車路過道。

  謝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有點窘迫,撓了撓頭,笑了笑:「不早不早。」

  但抬頭一看,天才半亮,說「不早」未免睜眼說瞎話了。

  天氣正好,不過還是有點冬季未散的寒瑟。莫約過了一段時間的樣子,謝憐已經種好了一半多點,正躺在草榻上靠著背歇息。

  陽光刺眼,謝憐伸出手擋住陽光,陽光穿過樹葉,透過謝憐的手指。

  謝憐長舒一口氣,緩緩閉上眼,任陽光撒在身上,這種感覺倒也是愜意的很。

  「哎喲!謝道長,菩薺觀要垮啦!」一位大嬸道。

  謝憐還一臉茫然:「怎麼了?菩薺觀出事了嗎。」

  大嬸道:「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那麼邪乎啊,一根白帶子和一把刀莫名打起來了,應該是中邪了,謝道長你快去看看呀。」

  ……那不是若邪和厄命嗎..……什麼叫做中邪了,這兩樣東西本就有靈性。

  謝憐趕到現場時,院子裡堆積的葉子和一旁的木樁子都亂的沒眼看,再轉頭邊看見若邪和厄命還在你打我追。

  謝憐:「……」

  謝憐深吸一口氣:「若邪!收!」一向聽話的若邪,這次居然不聽謝憐的命令了。

  什麼鬼??!若邪和厄命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謝憐現在在人界,況且現在周圍四周那麼多人看著謝憐,謝憐也不好施展法力,也算是棘手了。

  謝憐做好準備後,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一把逮住若邪,謝憐剛抓到沒兩秒,厄命又朝著若邪劈來。

  要是若邪被劈成兩半了怎麼辦?至少厄命是花城的武器,劈斷若邪簡直輕而易舉。

  謝憐下意識的用手去擋,但記起厄命的傷害性時,一切為時已晚。

  謝憐雪白的道袍漸漸被染紅,尤其是謝憐的左臂,因為他是用左臂去擋厄命的,所以左臂的傷勢更加慘重。

  血已經浸透了謝憐的衣袍,鮮血也順著手臂流到指尖再滴落在地上。

  「我的天吶!謝道長你沒大礙吧!手沒斷吧。」一位農夫道。

  謝憐顫著聲音道:「沒事沒事,都是小傷罷了。」

  謝憐管這叫小傷?!手都沒知覺了,說沒事那是假的,說有事那是真的。

  「這怎麼能行!我家有金瘡藥,謝道長要不抹一點吧!」大嬸道。

  「不用不用,我作為道士,什麼傷沒見過呢?我包紮一下就好了。」謝憐道。

  謝憐表面上看似什麼事沒有,但是他的左臂已經顫的停不下來了。

  村民們也勸了謝憐很久,但謝憐就是不想麻煩各位,所以便把村民們打發走了。

  厄命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錯,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見謝憐轉過身,厄命便瘋狂地搖晃,好像是在道歉,又好像在認錯。

  管它在幹嘛。事已至此,處理傷口才是重要的。

  謝憐看了看左臂,血依舊不停流淌。

  謝憐小心翼翼都脫掉外衣露出手臂,左臂已經血肉模糊了……好痛

  謝憐認為這傷過幾天便會好轉,用不著告訴花城,不然又得讓花城擔心了。

  謝憐撕了一段白布纏在手臂上面,那種疼已經不是語言可以描述出來的了。整個過程中,謝憐一直是咬緊牙關的。

  待謝憐包紮好後,雖然看不出有過受傷的痕跡,但是那隻手稍微動一下都不行...動一下就可以疼到懷疑人生。

  「哥哥,我回來了。」花城的聲音傳來,緊接著,菩薺觀的大門便被打開。

  幸好謝憐收拾的及時,沒有被花城發現染紅的衣袍和滿地的血跡……

  「三…三郎,你怎麼突然回來了?」謝憐將左臂藏於身後。

  「哥哥為何看起來怪怪的,難道哥哥不想讓三郎回來嗎?」花城調戲道。

  謝憐愣住了:「沒有,只是沒想到鬼市的事情這麼快就解決了。」

  花城看出了謝憐不對勁道:「哥哥,你的臉色為何這麼差?是生病了嗎?」

  一聽見「臉色差」這句話,地上的厄命便開始躁動不安。花城嫌它煩,踢了一腳,厄命依舊躁動著,花城便直接將它踢出門外……

  「三郎,別這樣沖厄命發火了。」謝憐繞過花城出門將厄命撿起,隨後又將其擦了擦放置於桌上。

  謝憐去撿厄命的時候,手臂上的傷口又拉傷了……

  「嘶……」謝憐悶哼道。

  花城瞥了一眼桌上的厄命,顯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聽見謝憐的那聲悶哼立馬回過神來。

  「哥哥??!你怎麼了?」花城上前扶起謝憐,看著謝憐那蒼白的臉,花城心裡不免開始擔心。

  「我能有什麼事,不過是風太大了。。吹的我有點冷。」謝憐強笑道。

  花城的心依舊是懸著的,總感覺謝憐出了什麼問題,但又不知道哪出了問題…

  花城皺了皺眉:「那哥哥先回床上歇息著吧,三郎去給哥哥做飯。」花城原先是想要扶謝憐回去,奈何攬謝憐的時候,恰巧按在謝憐的傷口上。

  謝憐臉色瞬間差了起來。下意識想要把花城推開,但是因為他是花城,謝憐不想推開他……

  謝憐把湧上來的疼感忍了下去:「三…三郎,你先去做飯吧,我自己先去休息一會吧。」

  花城不傻,他剛剛不小心觸碰到謝憐左臂的時候,謝憐明顯顫了一下,而且顫的很厲害。

  算了。若是此直接問哥哥,哥哥估計還是不會告訴三郎,倒還不如讓三郎自己猜猜。

  但是即使謝憐把血跡和被血染紅的衣袍藏起來,藏的天衣無縫,但他忘了,厄命的刀刃上還殘留著謝憐的血。

  花城出門的時候,順手便拿走了厄命,沒走幾步花城也變發覺到手上沾染的血跡。

  (菩薺觀內)

  謝憐關上菩薺觀的門,小心翼翼脫下外套並拆開白布。剛剛花城按的太重,傷口又拉開了,血也已經滲了出來。

  謝憐嘆了口氣:「看來今晚要和三郎分開睡了,不然會被發現的。

  謝憐往傷口上撒了點藥粉,真的很疼,謝憐都得咬著牙關。

  「哥哥,我回來拿件衣服。」花城敲了敲門面。

  「拿衣服幹嘛。」謝憐邊說邊忙手忙腳整理衣物和藥粉,卻遲遲不給花城開門。

  「我冷。」花城道。

  ……鬼怎麼可能會冷?

  「馬上開門,馬上。」謝憐忙亂穿好衣服並收好藥粉,打開門時,花城便小心把謝憐拉入懷裡,也避開了謝憐的傷口。

  「哥哥為什麼不告訴我。」花城將頭埋在心裡的發間。

  謝憐無奈,他雖不知道花城是怎麼知道的,但謝憐現在得首先安慰好花城那一顆「脆弱」的心靈。

  這時,謝憐突然想起一件事,心中不好的預感一涌而上:「三..三郎,厄命呢?」

  「三郎知道哥哥不喜歡我責罰厄命,所以暫且把厄命拿去給隔壁王大爺劈柴用了,大爺看上去也很滿意。」花城道。

  謝憐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幸好沒有出現你們口中的五大名景「鬼王斷刀」

  方才謝憐撒藥撤的有點急切,不小心用錯了分量……疼。

  「三郎,傷口又開了,我需要換藥……三郎你可以先出去嗎?」謝憐問道。雖說謝憐與花城又不是沒見過,但是光天化日之下的,謝憐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為何要出去,哥哥換就換嘛。就當三郎不存在。」花城道。

  謝憐:「……」

  「好啦好啦,三郎別鬧了。我現在是真的要換…換…哎哎哎!三郎。」謝憐話說到

  一半,花城便脫去謝憐的道袍,露出香肩美背。

  「三郎,我自己來,哎哎哎,慢點,要摔倒啦!」謝憐推著花城,花城的手卻一直搭在謝憐的肩頭上不下來。

  「哥哥,快坐下,三郎幫你上藥」邊說著邊把謝憐扶到了凳子上,動作溫柔,至極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真不用三樓,你去準備晚飯吧」謝憐本還想掙扎一下,奈何聽到花城的語氣,只好依他所言。

  花城掏出身上早已準備好的藥膏,用食指蘸取一點,輕輕地敷在謝憐的傷上。

  「哥哥,力度怎麼樣,痛嗎?」花城問道

  「不痛,三郎的力度剛剛好」謝憐說著忍不住在心想不愧是三郎啊,比我剛剛自己塗的好多了。

  幫謝憐處理完傷口後,花城輕輕幫謝憐整理好了衣服,避免蹭到剛處理好的傷口,隨後道「哥哥,以後能不能不要瞞著三郎」

  「三郎不用擔心,這次不過是意外,而且我什麼事沒受過,這點小傷不用放在心上」

  「小傷也是傷 ,哥哥,可不可以答應三郎以後受傷了,不要點瞞著」花城道

  謝憐本想要開話題,沒想到花城這麼執著,只好答應道:「好,答應三郎」

  花城聽到這句話後,終於心滿意足。眉眼微彎道:「那好,哥哥答應了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