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面就這樣被揭曉,徐景好手裡拿著一張大王,不需要傅硯池揭曉牌面,她已經贏了。
可是傅硯池的話,卻讓徐景好怎麼都無法接受。
「不可能,你撒謊,我爸爸不是那樣的人。」
傅硯池淡定的將自己手上的牌翻開,一張小王展現。
「徐景好,你真是徐家被護在溫室里長大的小玫瑰啊。徐山川是你的父親,自然各方面對你好。
可如果你稍微睜開眼看看,就應該知道他那麼多年在商場上處於不敗之地的原因。
傅家破產前,徐家曾經鬧過一次醜聞,那時候你已經讀中學了,難道一點兒也沒看到社會新聞?
是你一直堅信你的父親是一個完美的父親,一個完美的商人。
是你給了他偉岸身份的光環,所以忽視一切。
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他死嗎?因為,他罪惡滔天,死不足惜。
只有如今這樣半死不活,才是他配得上的慘烈人生。」
傅硯池手上還拿著那張小王,這一局他和徐景好賭,他輸了。
可是,他說的那些話,卻讓徐景好渾身不住的顫抖。
「夠了!我爸爸是什麼樣的人,不用你來評價。」
她從桌上撿起了那張大王紙牌,將牌面展現給傅硯池:「我們的賭局,我贏了。你答應過的,只要我贏了,那間特殊病房就可以給我。」
傅硯池雙手一攤:「是,你贏了,我會讓尹司南去協調這件事情。」
他話音剛落,徐景好手上緊緊捏著那張大王,轉身就往包間外面走。
拉開門,封遲御他們幾個人都站在門口吸菸,旁邊那幾個年輕女孩也在低聲議論著什麼。
徐景好腦子裡面只有傅硯池說她父親的那些話,周圍的聲音,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她快速的從會所出來,上了自己的車之後,趴在方向盤上,許久,她才緩了過來。
她攤開掌心,那張大王已經被她捏皺,她兩隻手將紙牌展開,卻還是能夠看得見紙牌的一角有一個不太明顯的指甲掐痕。
她不懂賭博,可是聽說十賭九詐。
她不懂賭博遊戲規則,可是狡詐她會。
就是看到自己在撿起那張大王的時候就做下的暗記,她知道自己贏得不光彩。
加上傅硯池說的那些話,徐景好逐漸淚眼朦朧,她生氣的將紙牌撕了個粉碎,然後一把灑落在車裡。
一種狡詐仿佛來自自己父親遺傳的那種自責和懷疑,讓她心裡承受著折磨。
哭了一場之後,依舊還是要面對現實。
她打開化妝鏡,將臉上淚痕用粉餅遮蓋,才發動了車子重新去了醫院。
尹司南的辦事效率很高,徐山川又被轉移回到了特殊病房。
陳姝意和周逾白一直都在等著她回來,看她安全回來,才肯安心。
徐景好先將他們都打發走之後,最後慢慢回到病房。
站在病床前,她看著床上的父親,又將目光轉向了坐在旁邊守著不敢離開的母親。
終於,徐景好開口:「媽媽,徐家出事之後,爸爸的書房,有動過嗎?」
許西宜一直抓握著徐山川的手,坐在床邊守著,生怕再有人來將她的丈夫搬出去。
沒什麼心思理會徐景好,只淡淡的說了聲:「誰有那心思去書房。」
徐景好:「我知道了。」
說完,徐景好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徐景好打小就學藝術,可她很小,徐山川就喜歡把她抱在膝蓋上處理工作。他沒有刻意教過徐景好什麼,但她記憶里,卻有一些屬於爸爸的經商之道,或者說是手段。
所以,那間書房,徐景好格外熟悉。
歷年來公司簡報、財報、等等文件,徐山川都喜歡留底。
三年來,她不是沒聽過傅硯池『詆毀』她父親的話,可是今天他指控的事情,確實也勾起了她的記憶。
她不曾查證的東西,終於在她心裡掀開了小小的一角。
開車回徐家別墅的時候,徐景好的心,一直都突突的跳著。
她確實,不應該只看到父親寵愛自己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