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池忽然就在她生命中安靜了下來。
悄無聲息,毫無蹤跡。
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往日活躍在新聞推送中,這幾天也不見推送了。
她住在外面,他會命令她回家,現在也沒有命令了。
甚至於讓吳嫂寄她的東西的時候,她還給傅硯池發了一條微信告知,也沒有回覆。
搞得徐景好都想知道,她發出去的消息,是不是已讀不回。
那會兒的感覺,像極了青春年少時候那樣忐忑等待似的。
不過,從傅家別墅搬出來之後,徐景好突然之間就感覺到了生活格外的平靜。
每天在畫室裡面待著,從練筆開始,到完成一些簡單的畫作。
偶爾身體上的疼痛還是會發作,但是止痛藥還能控制住,還是給了她足夠舒服的時間。
因為自己一個人住,並且臥室都是單獨用了鎖。她也再也不用擔心會暴露自己懷孕的事情,開始買了一些育兒的書來看。
看完鎖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就像是鎖在心底深處。
雖然明知道她和寶寶根本都沒有機會,可還是會忍不住像一個正常孕育了孩子的新手媽媽一樣,去探索育兒知識。
時間流轉的很快,半個月轉瞬即逝,徐景好自己甚至都沒太感覺到時間過的那麼快,只是偶爾覺得身上疼的越來越厲害,有時候就是吃了好幾片止痛藥,效果都不佳。
硬生生的,全都靠自己扛著。
半個月裡,陳姝意那邊,把離婚事宜也都處理的差不多了。
離婚流程正式走完,陳姝意甚至沒有麻煩徐景好和傅硯池,自己去找了兩張兩人的照片,聯繫上了傅硯池的律師,就把離婚證給辦下來了。
徐景好拿到離婚證的那一瞬,手機叮了一聲,三個億到帳。
「姝意,你太厲害了。這麼快就搞定了?」
徐景好翻開離婚證,甚至都有那麼一時之間的錯愕。
她真的和傅硯池,離婚了?
從現在開始,她單身了?
她死以後,如果有墓碑,上面不必刻上傅硯池愛妻這樣的字眼了?
忽然之間徐景好熱淚盈眶,衝上去擁抱住了陳姝意。
陳姝意其實也有些意外,這次的離婚案,辦理的實在是太順利了。
剛開始她覺得,是因為徐景好提出離婚要求分割的財產很少,所以傅硯池才會如此痛快。
可是後來陳姝意認真一想,就覺得不太對。
三個億而已,對傅硯池來說,九牛一毛都不算。
他絕對不會因為在意財產而絕決定離婚。
自然,他從小也不是什麼喜歡聽媽媽話的人,謝芳芳再怎麼鬧,只要是他不願意離婚,謝芳芳就算是從二十樓跳下去立馬死了,他也不會對徐景好放手的。
所以,在陳姝意心裡,存了一個疑慮。
這離婚容易,就是不知道傅硯池是不是真心打算離這個婚。
一紙離婚證,根本不能影響傅硯池報復徐家,報復徐景好。
不過,這個疑慮,這會兒,陳姝意還不敢和徐景好說。
這會兒她還正高興著呢。
可就是在徐景好高興的這個時候,電話鈴聲響了。
徐景好接通電話,臉上的喜悅神情,漸漸消失不見。
陳姝意站在她面前,將徐景好臉色變化看得一清二楚,忙問:「怎麼了?」
徐景好來不及解釋,抓了車鑰匙就往外面走:「姝意,幫我鎖門,我要出去一趟。」
陳姝意哪兒放心看著她一個人面色擔憂的出去啊,趕緊就跟了上去。
「你去哪兒啊,我陪你一起。」
原本陳姝意還想開自己的車,結果看徐景好快速就上了車,她也只能跟過去上了徐景好的車。
徐景好車開的又快又急,陳姝意坐在副駕駛都捏了一把汗,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胡亂問她問題,怕她分心反而影響她開車的注意力。
這些年來,徐景好開車的車技還是很過硬的,大概是因為平時太無聊了,曾經多次幻想著,要不然,逃離了傅家,逃離開傅硯池,所以總是練習著。
不過,練習了,也沒什麼用。
到時這會兒趕時間的時候派上用場了。
車子一路狂奔到醫院,陳姝意一看到醫院,心裏面就大概知道,肯定是徐爸爸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不過她也沒問,只是下車跟著徐景好一起過去。
頂樓的VIP室里,前幾次徐山川被人從病房裡面給搬出來的戲碼再一次上演。
陳姝意都看得有些無語:「他們有什麼毛病啊,怎麼總那這種事情來威脅?」
徐景好急匆匆的趕過去,周逾白穿著常服,好像是今天沒上班,但是卻也趕了過來。
陳姝意一把拉住周逾白詢問情況。
周逾白:「聽說傅家那邊弄了一個普通的病房,要把徐先生轉過去。」
陳姝意:「徐伯父不是需要特殊病放裡面的那些醫療器材才能保住性命嗎?這樣搬出來,不是要了他的命?」
周逾白:「基礎設施是齊全的,肯定是咩沒有特殊病房裡面那麼好,一時半會要不了性命,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
說完,眼看徐景好一個人拉著一群人就要攔不住了,他慌忙上去一把將徐景好拉到自己身後,自己上去攔住了醫護人員。
「你們想幹什麼?醫院是他傅家一家的醫院嗎?別忘了,就算傅硯池是大股東,我也還是二股東!全都給我退下去,把病人給我送回去。」
周逾白話音剛落,身後就有一個聲音傳來:「周醫生,恐怕這件事情,你今天說了不算。就算你是二股東,也沒用!」
徐景好、周逾白,甚至周圍所有人都朝著這聲音那邊看了過去。
電梯門口出來的,正是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謝芳芳而來的卓輕婉。
徐景好向前走了兩步:「這間病房,一直都是我爸住的,而且除非特殊情況,否則也沒有別人需要這個病房。卓小姐,謝女士,你們這樣,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謝芳芳一聽,伸手捂著腦門開始喊了起來:「哎喲,我頭好疼啊,我全身都好疼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從樓上掉下來的後遺症,醫生可是建議我要住院好好的觀察。我這副身子眼瞧著都快要報廢了,一定要住最好的病房啊。」
謝芳芳演技拙劣,看的徐景好氣不打一處來。
「謝女士,你非要這樣嗎?既然如此,我親自問傅硯池。」
卓輕婉輕笑看著徐景好:「徐小姐,你不用打給傅硯池,這就是他的意思,不信你可以親自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