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碰巧包間門開著,徐景好也看不到這齣啊。
到底是她遠離上流交際圈太久了,都不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還好剛才也算是了解了。
這會兒也明白,圍在傅硯池身邊的是什麼情況。
呃……倒也不是只有傅硯池才有這個行情的,她也不差啊。
她這包廂門口,不就還守著好幾位嗎?
勢均力敵什麼的,這一局,她和他打個平手。
傅硯池面帶笑意,和身邊的美麗迷人的名媛千金們談笑風生,好不愜意的樣子。
不是最近都在家辦公嗎?不是一日三餐都在家吃嗎?
不是腦袋還貼著紗布嗎?
怎麼像是坐了三年牢剛放出來被丟到花叢中一樣?
徐景好看著傅硯池很適應的樣子,再看看自己面前湊過來的二代三代青年才俊的少爺們。
她剛才居然想著隨便敬一杯茶就把人給打發了。
徐景好收回目光,傅硯池正對著她包廂這邊。她換上了一副笑容,門口這幾位她也都認識。
畢竟也算是一個圈子裡長大的,從小參加各種宴會的時候,也都經常碰到。
對著打頭的陸七少招呼了一聲:「謝謝七少關心,諸位好久不見。」
徐景好微笑起來的時候,哪怕是下場交際應酬,也是一派端方一如從前。
從小在圈子裡,就是差不多同齡人高不可攀的存在。
如今傳出離婚的消息是,加上她也算是遠離了這個圈子三年之久。
從前那種距離感消失,加上如今更加成熟美艷,更是讓這些男人趨之若鶩。
周逾白本來看到這幾個人也知道他們是為什麼湊上來的,都想替徐景好擋掉了。
可徐景好看到傅硯池的時候,周逾白也同樣看到了。
幾個送上門來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反正這幾個從小也都很喜歡跟在後頭,有他在,這幾個也不敢對徐景好不尊重。
所以周逾白也沒說什麼,只要是能加快傅硯池和徐景好離婚進程的事情,他都是樂見其成的。
陸七少看到周逾白也在,其實也不是很好湊過來,只不過難得碰到徐景好,過來刷個臉留個印象也是好的。
原本還以為會吃閉門羹,結果周逾白大大方方,徐景好態度也很好。
陸七少幾人進房間敬酒的時候,徐景好餘光掃到傅硯池那邊,他剛好往這邊看著。
徐景好也不著急關門,給夠傅硯池機會讓他看。
包廂里,徐景好藉口身體不舒服為由,以茶代酒。
周逾白倒是爽直的和他們一起喝了好幾杯酒。
傅硯池那邊一時之間沒有動靜,直到陸七少這邊人都從徐景好包廂里出去之後。
服務員過來幫忙關門,傅硯池的手才一把撐在了門上。
「很熱鬧啊,一早就說要出門,原來是約了老朋友聚會。」
朝著徐景好走過來的時候,傅硯池目光也掃了周逾白一眼。
原來,他也在啊。
他在,還允許那幾個小子進來叨擾,傅硯池是真懷疑,周逾白喜歡徐景好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你不會又想限制我出門了吧?」
徐景好此話一出,陳姝意那邊立馬來了一句法律解釋:「非法禁錮他人自由,按刑法規定……」
陳姝意的話還沒說完,傅硯池看了過去:「陳律師身為一名專業的離婚律師,對刑法也是倒背如流啊。」
陳姝意接了傅硯池威脅的眼神,甚至還挑釁的挑了挑眉。
她可不怕傅硯池的權勢。
她背後,也不是沒人撐腰的。
傅硯池眉頭微微一皺:「我們夫妻兩人的事情,還是不勞煩各位費心了。聽說外面最近很多傳言說我們快要離婚了,老婆你怎麼看?」
傅硯池就站在徐景好椅子背後,雙臂展開,輕輕撐在桌沿邊。
徐景好就被他展開的雙臂圈在了懷中,一個輕描淡寫的動作,無一不是在宣布主權。
周逾白坐在對面,自然更是將傅硯池這帶著侵略性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這個傅硯池,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這樣做,無非是想要告訴他,徐景好是他的女人。
並且無論外界怎麼傳說他們即將離婚分道揚鑣,但是現在也依舊還是夫妻。
不管恩愛與否,是合法夫妻。
徐景好:「不是傳言,很快就會是事實。其實傅硯池不肯離婚的話也沒關係,對外宣布你愛我,你對我情根深種,甘願冒著你父親死去的仇恨也要做我的裙下臣。然後再把這些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媽媽,把她送回國外,不離婚也行啊!」
這話,若是平時,徐景好是斷然不敢說的。
可是今天在外面,她就是賭一把也想這麼說。
傅硯池不愛她了,這是事實。
兩家隔著傅硯池父親的血海深仇,這也是事實。
徐景好嫁他的這三年來,外面也都傳說徐景好在他手下討生活艱難。真要是讓傅硯池去說這話,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是嗎?原來,你不想離婚啊。陳律師,你多少有點兒棒打鴛鴦了。」
陳姝意本就不喜歡傅硯池那副自大的模樣。
「傅硯池,你遲早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說完,陳姝意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雙眼然後比畫向傅硯池。
她會一直看著的,看到他付出代價後悔的那一天。
曾經年少時,陳姝意也曾經親眼看到傅硯池是怎麼愛徐景好的。
一個隔著血海深仇都還非要把人以婚姻的模式把人捆綁在身邊,外人看傅硯池是為了折磨徐景好。
可陳姝意卻看清楚了他有多瘋!
有些東西,只有同一種人,或者是有差不多經歷的人,才能懂得。
傅硯池全然沒有在意陳姝意的話,雙手一收,倒是意外的大方起來:「不陪大家一起吃飯了,你們這桌記我帳上了。」
說完,他拍了拍徐景好的肩膀:「慢慢吃,吃完我帶你一起回家。」
徐景好:「誰說我要回去了,我還有事。」
喬蘭因『咳咳』了兩聲:「對啊,我們還約好了下午一起去逛街呢。」
傅硯池低頭看徐景好:「想逛街?去吧,我讓尹司南把黑卡還給你。」
徐景好終於抬頭,對視上了傅硯池的目光。
「???」
她滿腦子的問號,恢復她的黑卡?
傅硯池今天吃錯藥了吧?
還是說,她昨晚上那一下,把他腦袋給砸壞了?
神經病啊?
都已經說了要離婚了,還給她恢復黑卡是要幹什麼?
徐景好都沒回過神,傅硯池就直接走了。
從頭到尾沒針對周逾白,也沒有威脅陳姝意,真瘋了?
包廂門一關,喬蘭因就打了個冷戰:「我怎麼覺得,他這樣子,比凶起來還要恐怖啊?」
陳姝意:「不用奇怪,下一步就是妥協接受離婚。不過也別想這麼容易,且等著吧,還有得鬧呢。」
這些年來,陳姝意接過的離婚案那是隨便拉一件出來都是能放進教科書里的級別,什麼沒見過?
之所以她能迅速在離婚律師界如此迅速地打出名頭來,一個是因為她本身出身豪門,讓人脈圈子廣。
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只接豪門圈子裡面那些涉及天價離婚費用的案子。
陳姝意說這話的時候,徐景好有些擔心了。
「姝意,你說他還有什麼鬧的?」
陳姝意雙肩微微一聳:「你們從小在一起,隔著仇恨都能結婚,他能這麼輕易就放了你嗎?大概可能,離了婚,他也不會給你絕對的自由。」
回來之後,陳姝意也算是見了傅硯池兩面。
一次比一次更加讓她清楚地認清傅硯池。
自己好閨蜜的這段婚姻,最難的,還並不是她接手的這一段離婚程序的處理。
徐景好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裂開了,實在沒辦法,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午飯之後,周逾白主動去買了單,儘管老闆娘都親自說了傅爺讓把帳記到他帳上,周逾白還是堅持買單。
他可不想吃傅硯池的飯!
周逾白把三個女孩子送到京都城最大的購物商場之後,就先折返回醫院了。
走之前,周逾白還是忍不住問了徐景好:「需要我幫你拿點胃藥嗎?」
話,是試探的話,周逾白唯一擔心的是她胃不舒服是假,而懷孕是真。
這段時間他看徐景好狀態都不是很好。
好幾次看到她都是連妝容都遮蓋不了那種蒼白的模樣。
如果真懷孕……是比較麻煩了。
徐景好笑著搖頭:「沒事的,只不過是吃壞了東西,回家多喝幾碗粥養養就好了。」
周逾白收起了擔心的眼神,倒不是因為不擔心,只是怕徐景好察覺到他眼底的另一種擔心。
她,也一直都是聰明人。
只不過,這三年,看上去略多了幾分鈍感力,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她才沒在這三年破爛的婚姻裡面被折磨瘋吧。
徐景好進商場的時候,尹司南就已經等在那邊把黑卡給她送過來了。
「夫人,您的黑卡已經恢復,和以前一樣,無限額。」
徐景好:「謝謝尹秘書。」
徐景好兩根手指夾著黑卡,轉身跟陳姝意和喬蘭因說道:「離婚都未必能分到多少財產,但黑卡是真無限額度。好煩惱啊,這要怎麼才能刷爆啊?」
陳姝意倒是不在意:「你想要的話,能有從這裡排到法國那麼多人趕著給你送來。」
喬蘭因:「買飛機,買船。再不然,用傅硯池的卡,買軍火,回頭就給他送進去,搞個槍斃。到時候婚都不用離了,你直接繼承億萬家產做個快樂的富婆。」
徐景好看著喬蘭因,也就她,能給出這建議了。
然而,陳姝意卻意外地搭了一句話:「不能盲目出手,容易引火燒身。我可以幫你規避風險,保證最後進去被槍斃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徐景好:「……」
真是謝謝哦,這都是嫡親閨蜜啊。
「沒這個野路子,還是想想,今天買點什麼好吧。」
傅硯池實在是精明,中午吃飯那會兒,她都故意引戰了,他竟然不接招。
還給她恢復黑卡,這是完全在化解矛盾,不想離婚啊。
既然給她恢復黑卡,那她就不客氣了。
徐景好確實沒客氣。
上次跟喬蘭因一起套現,把家裡面的漂亮衣服、首飾包包全都賣掉了。
以至於她最近都沒有什麼漂亮衣服穿。
甚至上次宴會,連包都沒得拿,還跟吳嫂借了個A貨,摔了一跤,包包上面的假鑽就掉了。真是丟了好大一個臉,不過,自從徐家破產之後,她好像也沒剩下多少臉面,也就不去在意了。
趁著今天的兩位嫡閨蜜都在,徐景好也是狠狠一通買。
她本來就生得一副極品身材,穿什麼都漂亮,並且多年來都是這些頂級的奢侈品牌常客。除了一眼看上去最喜歡的會親自試,更多的是直接讓模特穿出來給她看。
要哪些,直接拿她穿的號打包,就送到了傅家別墅。
下午三點,勉強調整了時差的謝芳芳睡了個午覺起來,就看到家裡面人來人往,大包小包不斷的被送進來。
這樣的場景,對於照顧了徐景好三年的吳嫂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自從看到徐景好衣帽間都空了之後,她也料到遲早會有新的東西將填裝到衣帽間裡面去。
那天晚上一不小心看到傅硯池和徐景好在床上的事兒,她就知道大概就是最近這幾天。
果然,速度還是很快的。
「這是幹什麼?誰讓把這些東西送過來的?」
吳嫂一聽就趕緊過來解釋:「老夫人,這是太太又在購物呢。前段時間衣帽間裡面的舊衣服都清理了,這是補了新的回來。」
說完,趕緊招呼著人把東西送到樓上主臥。
謝芳芳卻直接攔著:「不許動!我看誰敢把這些東西拿上樓!我看她徐景好是一點都沒認清楚自己的身份,還敢這麼放肆。她以為她是誰?以為這是哪兒?」
吳嫂小聲地提醒了一句:「老夫人,這應該是先生允准過的。」
「他允准也不行,把東西全都給我丟到外面去,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她不可,她和她的這些破玩意兒,我今天把她們一起給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