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不會以為,我還愛你吧

  周逾白沒搭傅硯池的話,反而是回頭喊了一聲:「誰的病人,身體虛弱成這樣,怎麼還跑出來了?還不來兩個人,幫忙把病人送回去。」

  傅硯池:「???」

  原本還想狠狠的懟周逾白,可身體狀況卻並不允許,加上那邊護士推了輪椅過來,傅硯池被迫先離開了戰場。

  徐景好站在辦公室裡面,看著傅硯池的背影,忽然笑了起來。

  周逾白和陳姝意都看著她,看得、心疼。

  徐景好笑得累了,有感覺肚子很疼,直接在那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見兩人都盯著她,她才解釋:「我從沒見過,傅硯池這樣落荒而逃的樣子。」

  周逾白也意外:「他怎麼了,突然掛著吊瓶,話沒說完,就甘心離開?」

  徐景好把下藥的事情說了一遍,這下,辦公室裡面,是三個人一起笑了。

  笑過一陣,言歸正傳。

  她過來找周逾白,還沒確定父親那邊的情況,最終還是要回去的。

  「逾白哥,爸爸的主治醫生已經換成你了,他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周逾白也一臉凝重起來,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小好,你確定能接受得了嗎?」

  徐景好在聽到這句話時,心不由得一沉。

  難道傅硯池真的讓上一位主治醫生做了手腳,才讓她爸爸三年來一直呈植物人狀態沒醒?

  周逾白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疊檢查報告。

  遞給徐景好,但是覺得她也不一定能看明白。

  解釋說:「事情做得很隱秘,用藥方面幾乎是了無痕跡。如果不是我剛好在國外接觸過同樣的案例,還真不能下最後的決斷。

  兩年前吧,一家很有名的集團公司,大家長去世之後,第一順位繼承人本該順利繼最重要的那個位置。但是因為一場車禍,人就沒醒過來。也是同樣的方式。因為第二順位繼承人那邊需要足夠的時間洗牌清洗哥哥的勢力,所以才做了同樣的事情。

  現在,伯父的情況,就和那時候一模一樣。」

  徐景好捏著那一把檢查報告單,抓住周逾白胳膊:「逾白哥,幫我,讓我爸爸醒過來。」

  周逾白:「小好……你聽我說完。兩年前我接觸過的那位植物人,雖然最後發現了問題,但是,在停藥後,人還是沒能留住,甚至,各器官更快走向衰竭。比預計的死亡時間,來的更快。」

  徐景好一臉痛苦的看著周逾白,這不是相當於給她父親宣判了死亡嗎?

  「你也說了,是兩年前,現在依舊沒有辦法可以解決嗎?」

  周逾白抓著徐景好的手,示意她冷靜一些:「我需要和你商量的是,目前繼續暫時維持上一位主治醫生的治療方案。還是先穩住目前的狀況,我會請全世界這方面最好的專家一起來研究。直到找到一個方法,可以讓伯父醒來。」

  眼淚在徐景好的眼裡打圈,她強忍著才沒掉淚:「我明白,逾白哥,我信你。不用商量了,你是這方面的專家,我聽你的建議。」

  主治醫生換了,可是,她還是被傅硯池拿捏著,根本脫離不了現狀。

  轉頭看了看陳姝意,她走上去給了她一個擁抱。

  「先收集資料,二十天後,我來找你。」

  眼看徐景好就要走,陳姝意一把拉住了她。

  「你可以跟我走的,我現在有能力能養你,打離婚官司期間,跟著我住,你沒必要再回去受委屈。」

  她確實是可以逃了,可是,是她提出來,承擔傅硯池的報復,一個月為期。

  這個時候逃了,爸爸怎麼辦?還有處在精神崩潰邊緣的媽媽,已經正在創業的弟弟。

  傅硯池的怒火,隨便朝著他們誰發泄,都是她不可承受的後果。

  「二十天,然後我就來跟你住,賴著你,攆都攆不走那種。」

  陳姝意還想說什麼,周逾白極不情願卻又不得不開口:「小好,對不起,之前是我太衝動了。這件事情我應該徹底弄清楚,再告訴你。」

  徐景好察覺到周逾白的語氣有問題:「逾白哥,還有什麼問題嗎?」

  周逾白深吸一口氣:「伯父的情況,那些病歷上看不到的用藥,只有他上一任的主治醫生才知道。我……不敢亂給伯父用藥。」

  徐景好明白了。

  如果不是上次在病房裡面吵起來,周逾白應該不會揭穿這件事情。

  揭穿之後,她又堅持換主治醫生,現在,麻煩來了。

  傅硯池啊傅硯池,他的報復和心機,徐景好每看一步,都覺得心尖發涼。

  「我明白了,我去找他。」

  ——

  傅硯池躺在專屬的VIP病房裡面,似乎已經料到,她會乖乖的回來。

  果然,在看到徐景好敲門進來之後,傅硯池坐起來一些,目光冷冷的掃過徐景好。

  「我說,讓你去見周逾白試試看,現在回來求我了?」

  徐景好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去。

  她站在病床的床位,正對著傅硯池,手捏著床尾的位置,手上用力的連手背上的青筋都能看得見。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爸爸?他明明早就可以醒過來的,是你讓醫生用藥物拖著他的病情。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傅硯池眼裡冷芒閃過,輕哼嘲諷:「殘忍嗎?至少他有呼吸,還有生命。」

  「那你不如給他一個痛快,像傅叔叔那樣也算是一種解脫。」

  徐景好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從眼眶中掉落出來。

  「解脫?徐景好,你以為,死就是解脫嗎?你知道你爸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嗎?他憑什麼解脫?再說了,給他解脫,我還拿什麼來控制你?」

  徐景好看著眼前的傅硯池,他是那麼的讓她覺得陌生。

  「所以,你都承認了?連一句掩飾都沒有,徹底的承認了是嗎?」

  傅硯池一隻手撐在旁邊扶手上,身體直直的坐起來,前傾向徐景好。

  他另一隻手一把薅住徐景好的後脖頸,用力的將她帶到自己面前來。

  原本就已經十分冷漠的臉上,裹挾著笑意和嘲諷:「你想聽什麼答案?你以為傅家和徐家之間的仇深似海,是開玩笑的嗎?

  還是你覺得,我娶你,是真的還保留著多年前的那份純真的感情?

  三年了,結婚三年到現在才來問,徐景好你是不是太遲鈍了?

  還是你覺得,你徐大小姐美艷傾城,無論哪個男人都會對你格外仁慈。

  包括我在內,也會愛你,護你?」

  他迫使著她抬頭看他。

  她眼中的淚,極悲極痛,像是無數根針,扎進了傅硯池的心裡。

  心頭痛楚,他嘴裡的話,也越髮帶著狠勁。

  「徐景好,你不會真的以為,我還愛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