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強制性帶夫人回家

  徐景好這一嗓子,把徐景仁和宋嘉栩全都吵醒了。

  徐景仁一下子站起來跑到徐景好面前:「姐,怎麼了?」

  徐景好指著棺材裡面,一臉驚惶未定的表情。

  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徐景仁也嚇了一跳:「棺材裡怎麼有個人?」

  徐景好看著那蓋在白布下的身形和露在白布外面的腳,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宋嘉栩也過來了,看到棺材裡的情形,索性大膽上去一把扯開了白布。

  徐景好姐弟兩人這才看到白布下面躺著的,竟然是她們的媽,許西宜。

  許西宜抱著骨灰就那麼躺在棺材裡。

  徐景好差點兒沒嚇暈過去。

  徐景仁到時擔心她是不是真的跟著殉情了,伸手去探了探許西宜的鼻息。

  他鬆了口氣:「姐,媽還活著。」

  徐景好是徹底繃不住了。

  她一把從棺材裡許西宜的懷中搶過骨灰盒,高聲說道:「景仁,把她弄出來。」

  許西宜睡著,被徐景仁往外面拖拽的時候才醒過來。

  她額頭上包著紗布,大概是昨天威逼徐景仁時撞牆受傷了。

  這會兒她一邊鬧一邊拍打著徐景仁的手:「你是我兒子啊,你拉我幹什麼?我只是想和你爸爸在一起,我和他是夫妻,我們不分開的。」

  徐景仁實在是沒辦法,將人從棺材裡面抱了出來:「媽,你這是幹什麼?爸爸已經走了,今天就要下葬,你躺在棺材裡算什麼事。你別鬧了,你這樣鬧下去,爸爸走的不安心。」

  被抱出棺材之後,許西宜鬧得很厲害

  徐景好一直抱著骨灰盒,她真是沒想到,許西宜簡直是瘋了。

  竟然會抱著骨灰盒鑽到棺材裡去睡覺。

  這個家,到底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是,她明白,父母鶼鰈情深,可是許西宜瘋的越來越不像樣了。

  這邊鬧得厲害,外面卻有請來幫忙的工作人員說道:「有客到。」

  徐景好抹了一把眼淚,趕緊將骨灰盒放回去。

  徐景仁也極力的將許西宜按到一邊,不讓她再鬧。

  外面進來的,卻是傅硯池和尹秘書。

  傅硯池走上前獻花鞠躬,許西宜衝上去打他:「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丈夫。傅硯池,特殊病房是你弄的,進口的醫療器材是你弄的,這次的意外,是不是也是你弄的?」

  尹秘書想要幫忙推開許西宜,傅硯池卻擺手決定自己來。

  傅硯池語氣淡定:「伯母,我沒有。」

  徐景好也看著傅硯池,他說的沒有,只代表他沒有動手吧。

  毀監控,統一醫護人員口徑,不都是他做的嗎?

  為什麼要做這些,不還是因為她爸爸死的不明不白,而傅硯池卻要掩蓋真相嗎?

  徐景好眼睛微微一閉,淚水就滾落了下來。

  她再睜開眼看傅硯池的眼神里,已經不帶著任何愛意了。

  剛好這時候傅硯池也正好看了過來,對上了徐景好的眼神,心驚肉跳。

  從前,他是可以從徐景好的眼神裡面感受到那種溫暖的感覺的,可是剛才這一眼,他能夠感受到的,只有恨意。

  傅硯池鞠躬致意後,還是走向了徐景好。

  「公司還有會,我把尹秘書留給你,有什麼事情,他會幫忙去處理的。

  至於墓地,我已經選好了一塊風水寶地,你可以把伯父葬在那兒。」

  徐景好眼神裡帶著恨和不甘,因為她始終想不明白,傅硯池做的事情到底是在包庇誰。

  她心冷痛苦,看傅硯池的眼神也極其冷漠。

  「不用傅總操心,我徐家辦喪事,傅總來鞠躬已經很感謝了,別的,徐家要不起。」

  置辦墓地什麼的,也花不了幾個錢,還不至於要傅硯池憐憫。

  更何況,拿到的離婚費她幾乎就沒怎麼花。計劃留給爸爸治療的那部分,現在更是用不上了。

  傅硯池:「你非要跟我分的這麼清嗎?」

  徐景好:「難道不應該和傅總分清楚嗎?」

  傅硯池:「我們之間的關係,用得著分得這麼清楚?」

  徐景好:「我們?

  傅總以後還是別用我們這個詞了,擔不起!

  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如若被我找到你和你的人害了我爸爸的證據,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傅硯池眼看徐景好是在氣頭上,也不和她再繼續爭辯,依舊把尹司南留下,自己先一步離開了。

  他就是不放心,所以上班之前還非要過來看看。

  尹司南都勸他別來了,他出現只會讓徐景好產生嚴重的逆反心理,果不其然。

  傅硯池走了,尹司南留下來幫忙處理事情。

  只是,這邊有徐景仁昨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些事情,加上周逾白和宋嘉栩,基本也沒有多少事情需要他來做的。

  尹司南有些無所事事,但是手機不離手。

  傅硯池幾乎是隔幾分鐘就要問他這邊的情況。

  尹司南畢竟是跟在傅硯池身邊好幾年的人,自然也懂他的心思,匯報的時候主要都是匯報徐景好的各種狀態,其他情況都是幾個字帶過。

  顯然,傅硯池很滿意。

  因為想要送徐山川的骨灰入土為安,所以各方面的事情也都打理了起來。

  主要還是徐景仁和周逾白在忙著。

  宋嘉栩負責守在徐景好的身邊,許西宜最近對她非打即罵實在是可怕,徐景好的身體也很脆弱,身邊實在是少不得人。

  尹司南的主要任務也是守在徐景好的身邊,儘管有兩個人守著,許西宜仿佛看徐景好就像是看仇人一樣,十分厭恨。

  說出的話也是極其惡毒,弄得徐景好幾次都快要崩潰。

  加上事情辦的並不順利,下葬日,只能延期到第二天。

  到了第二天,天公不作美的下起了小雨。

  一眾人打著黑色的傘,將徐山川的骨灰送到了墓園。

  看著骨灰下葬,看著土一鏟一鏟的倒上去掩埋住,許西宜情緒潰不成軍,徐景仁扶著她,她哭天搶地,哭聲伴隨著雷電聲,也格外的悲戚。

  徐景好從頭到尾,眼淚也沒幹過。

  只是她不出聲,唯有眼淚不斷地往下掉。

  宋嘉栩近距離的守在徐景好的身邊,第三天了。

  徐山川去世第三天,徐景好水米不進,大家勸著她吃點東西,也只是吃幾小口。

  食物下咽不多時,她就連胃酸都吐了出來。

  也不知是悲傷過度導致的生理性不適,還是因為孕吐。

  總之,徐景好三天來,是什麼都沒能吃。

  周逾白只能在她喝的水中加重葡萄糖,掩蓋一下加了一些營養劑的味道。

  可儘管如此,徐景好也喝不了幾口。

  這三天下來,徐景好的狀態看上去就覺得十分不佳。

  葬禮上,許西宜也是鬧得厲害。

  她堅決不同意下葬徐山川的骨灰,而是想要把骨灰留在自己身邊,等她死後,將她和徐山川的骨灰倒在一起,或是埋了,或是撒了。

  可徐景好和徐景仁看她瘋的那樣,就怕留著骨灰不下葬,她只會瘋的更加厲害。

  姐弟兩人都已經答應,即便是一個先下葬,將來也會將他們合葬在一起。

  可許西宜也還是不答應的。

  她就是堅決的要留下徐山川的骨灰,成日帶在身邊。

  許西宜也還不到五十歲的年紀,徐景好和徐景仁都希望她能接受治療,早日康復。

  後面的人生路,還很長,總不至於現在就這樣瘋下去。

  葬禮結束,其他人都離開了。

  徐景好把許西宜的那把傘遞到了徐景仁的手裡:「景仁,你送媽媽回家,讓家裡的傭人守著她。

  我已經跟逾白哥說了,不送她去醫院陌生的環境治療。

  我們請最好的心理醫生,二十四小時伴隨在她身邊治療。」

  徐景仁點頭:「姐,那你呢?」

  徐景好看了看墓碑上徐山川的黑白照片,照片上,她的爸爸,年輕,還帶著笑容。

  除了那張照片是黑白的預示著人已經不在了,其他仿佛一切都是正常的。

  徐景好:「我還想在這兒待會兒。」

  徐景仁這幾天也看到,宋嘉栩照顧徐景好是非常用心的,也點了頭。

  親媽這邊,也總是要照顧才行。

  有人照顧徐景好,他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安頓好母親。

  徐景仁先帶走了許西宜,徐景好對著周逾白和宋嘉栩說:「讓我和我爸爸,單獨待會吧。」

  周逾白:「小好,你幾天都沒吃東西,也沒有好好休息過,不如早點回去調整休息一下吧?」

  宋嘉栩卻拉住周逾白:「周醫生,讓徐小姐安靜的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吧。」

  他還很小的時候,爸爸就去世了,他很能理解這種心情。

  周逾白無奈,也只能先走。

  周逾白和宋嘉栩都下山了,徐景好的目光終於也看向了一邊站著的,紋絲不動也沒有什麼自覺性的尹司南。

  「尹秘書該匯報的都匯報了,現在還不走,難道以後都要跟蹤匯報我的一舉一動嗎?」

  尹司南無奈:「夫人,傅爺是真的擔心你。

  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只遠遠的守著就好。」

  說完,尹司南就走開了好遠。

  傅硯池的人,徐景好根本拿他沒任何辦法。

  索性,尹司南是真的走的很遠。

  她也懶得理會,撐著傘,就走到了墓碑前。

  伸手輕輕的抹了一把黑白照片上的雨水,下一秒,徐景好的眼淚,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三天來,也就是這時候,她才哭出了聲:「爸……爸……爸……」

  雷電聲混合著越來越大的雨聲,掩蓋住了徐景好的哭聲和思念。

  徐景好也肆無忌憚的在這樣的雷雨聲中放縱著自己的思念。

  這三天來,每時每刻她都必須要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還要體面端莊的面對賓客,處理後事。

  唯有這一刻,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之下,她可以放肆的哭,可以放肆的喊著捨不得已經離去的爸爸。

  她不能在弟弟面前失控,他如今是徐家崛起的希望,她不能增添他的負擔。

  她更加不能在媽媽面前失控,媽媽的精神病越來越嚇人。

  她也不能在賓客面前失控,徐家倒下之後,已經不剩下多少親朋好友了。她還要以徐家長女的身份和弟弟一起撐著這個家,撐著那股精氣神。

  唯有此刻,賓客散盡,家人朋友都離開了,她才能崩潰的大喊大哭一場。

  可除了雷聲、雨聲、風聲,再也沒有誰能回應她。

  徐景好腦子裡還都是以前爸爸對自己的寵愛,音容笑貌盡在心裡,可這輩子她都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爸爸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景好實在是體力不支,她雙膝跪在墓前,手上也撐不住雨傘,任由傘倒在一邊,她被雨水淋濕了全身。

  就在她連跪都跪不住的時候,只覺得身體搖搖欲墜快要倒下去,忽然一隻大手將她整個身體撈起,控在了寬大結實的懷中。

  徐景好回頭,看見是傅硯池抱住了她。

  她極力的想要推開他,可奈何她的力氣實在是太小。

  「傅硯池,你怎麼敢來我爸爸的墓前?」

  傅硯池冷靜淡定:「我爸每年忌日,我不也帶你去他的墓前?」

  徐景好突然失控的笑起來:「傅硯池,我們之間,仇深似海,你還來幹什麼?」

  傅硯池依舊是那副鎮定的模樣,沒有被徐景好推開,反而是一把將她給抱了起來。

  「我不來?你淋死在這兒,有人管嗎?」

  徐景好實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也掙脫不開傅硯池,只能任由他處置。

  她身上已經顫抖起來,嘴唇顫抖著,卻還是強硬的說道:「我就是死在這裡,也不要你管!」

  「死都不怕,還怕我嗎?幾天了,一口飯也不吃,死了個植物人老爸,你也想跟著他下去照顧他嗎?」

  傅硯池的話,無疑是刺激到徐景好最痛處。

  她用力的捶打他,可是她那點力氣,無疑像是給傅硯池撓痒痒一般。

  氣不過,她索性張嘴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傅硯池的肩膀上。

  傅硯池本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這會兒還被雨淋濕,貼在皮膚上。

  徐景好雖然隔著衣服咬下去,卻還是咬的他生疼。

  可傅硯池也是個狠人,一聲不吭,抱著徐景好徑直下山。

  尹司南早已經等在山腳下,看到傅硯池抱著人下來,趕緊開了車門。

  傅硯池把人塞進車裡,拉上門吩咐尹司南:「派人接宋嘉栩到別墅給她做飯,免得一會找不到人,周逾白那個瘋狗帶著宋嘉栩那個男模打上門。」

  尹司南震驚的看了一眼傅硯池:「……」搞不懂了,把夫人強制性帶回家,還要接男模上門給她做飯?

  這愛情……已經上升到他看不懂的新高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