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抱著骨灰,跑了?
呆愣在當場幾秒鐘之後,徐景好臉上的表情都掛不住了。
她真是徹底受夠了。
「她瘋了嗎?屍檢不讓做,又抱走骨灰做什麼?她到底想幹什麼?」
徐景好對於她這個媽已經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她自己的身體,也在支撐的極限。
還偏偏遇上這麼一個媽。
徐景仁看到徐景好激動至此,趕緊站起來扶著她。
「姐……」
徐景仁一伸手,徐景好就看到她手上纏繞著的紗布。
徐景好一把抓住他手問:「這是怎麼了?」
徐景仁縮手想要藏也來不及了。
徐景好覺得自己都多餘問這句話。
「媽傷的?」
徐景仁:「她拿了刀鬧自殺,我搶的時候握住了刀刃。不過沒事,傷口不大的。」
傷口不大,用得著纏繞那麼多紗布嗎?
徐景好又不傻。
也難怪外徐景仁攔不住她鬧,自己親媽,鬧到要自殺,徐景仁年輕心軟,自然是拿她沒辦法的。
徐景仁:「我搶了到,媽就撞牆,堅決不肯送爸爸的遺體去做屍檢。
姐,對不起,我真的已經盡力了,還是沒能讓爸爸現做屍檢。」
事已至此,徐景好也怪不得徐景仁。
要怪只怪她自己暈倒過去,沒能掌控後面的事情發展。
「她不是暈倒了嗎,怎麼那麼快就醒了?」
徐景仁:「媽就只暈了幾分鐘,醫生過來沒一會兒就弄醒她了。姐,你身體怎麼樣,你最近好像很虛弱的樣子,你還好嗎?」
徐景好以前在家裡被爸媽寵成掌心寶,身體養的非常健康看,沒有任何問題。
最近他察覺到,她的身體似乎變得很差,甚至是動不動就暈倒。
徐景好對上徐景仁的眼睛,她都有些怕她的追究的目光了。
她避開他的目光,遮掩心虛和不安:「我沒事,最近事情太多了,可能沒怎麼休息好。」
徐景仁:「姐,爸爸已經走了。媽媽好像病的越來越嚴重了,我只有你了,你千萬要好好的,不要生病,不要離開我,好嗎?」
這兩天,周逾白找過他,說是醫院這邊想要幫徐山川做個骨髓類的配型,如果將來需要的就可以省一些時間。
徐景仁想也沒想,就答應做了。
只是做完之後,他在學習工作的某個空隙卻突然上網查了相關資料。
之後又找了爸爸的病歷看了,完全沒有做配型的需要。
也是那麼某一個或者某幾個瞬間裡面,徐景仁想,除了父親,還能有什麼原因呢?
如今看著自己的親姐姐,徐景仁心裏面莫名害怕有些事情發生。
徐家,再也承受不住什麼風雨飄搖了。
徐景好心抽搐的疼著。
徐景仁眼圈有些紅,顯然已經哭過一場了。
這會兒,不過多眨了幾下眼睛,又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可他如今已經長大,該成為徐家的頂樑柱了。
硬生生的將眼淚憋回去後,溫柔的擁抱住徐景好:「姐,我的公司做得很不錯,前期投資拿到後,我們初創員工和投資人都很有信心的。
徐家一定會好起來,媽媽也一定會好起來。
以後,徐家換我來撐。
爸爸走了,以後,換我寵著你。像爸爸以前寵著你那樣,你好好的,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徐景仁溫柔的聲音就縈繞在耳邊,他訴說著自己長大了,可以撐起一個家,可以寵著姐姐了。
徐景好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淌。
她雙手享受抱著徐景仁的肩背,她的親弟弟已經比她高太多了,她腦袋只能靠在他的胸口。
淚水浸濕徐景仁的衣服,徐景好她……卻突然想活著了。
為父親的死亡找個真相,為媽媽多爭取點時間帶她去治療,也能陪伴著弟弟再多走一程。
可是她太清楚自己對自己這副身體擺爛了太久。
而且,一旦開始治療,她肚子裡面這個不滿三個月的胎兒,就徹底保不住了。
孩子,是她的孩子啊。
她要為了自己活著,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嗎?
這一刻,徐景好是沒想著孩子也是傅硯池的。
她還是懷疑了傅硯池。
旁邊,看著抱頭痛哭的姐弟兩人,周逾白和宋嘉栩都沒有上前去打擾。
宋嘉栩也做不了別的,找火葬場的人,求著讓他看監控,想要找到許西宜的去向。
這會兒,徐景好關心的,應該就是她爸爸的骨灰被帶去哪兒了。
周逾白也在一邊打電話,若有人看到許西宜,一定立馬告訴他。
徐景好已經病了一段時間了,她很快就收拾好情緒。
現在還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
「知道媽媽帶著爸爸的骨灰去哪兒了嗎?」
徐景仁搖頭:「不知道,我打電話回去問家裡的傭人,她們都說媽媽沒回去。」
徐景好:「她精神病越來越嚴重了,不知道會把爸爸的骨灰帶到哪兒去。
她自己現在的狀態也很危險,必須要儘快找到他。」
周逾白打完電話朝著徐景好這邊走了過來:「小好,我剛才打電話找人幫忙查了監控,伯母帶著骨灰,好像是往機場方向去了。」
徐景好:「機場?她去機場幹什麼?她想要把骨灰帶到哪兒去啊?她已經徹底的瘋了嗎?」
周逾白:「伯母的精神狀態確實是很差,有很嚴重的抑鬱傾向。說不好她會帶著骨灰去做什麼,目前還沒有查到她購買機票等信息。」
徐景好深吸一口氣,腦子轉的飛快:「她有很嚴重的鬱抑症,也有很嚴重的自殺傾向。
爸爸已經走了,她大概率腦子裡面想的最多的就是追隨而去。
不好,她最近這段時間,心裡很扭曲,要防止她造成什麼公共威脅。」
周逾白也差不多想到:「那我們現在就出發,爭取趕過去攔下她。」
徐景好是真怕她不想活了還要拉上幾個墊背的人一起死。
到時候,上了新聞,徐家就真的徹底完了。
連徐景仁創業,都會遭受到巨大的影響。
許西宜是瘋了,可是徐景仁的事業才冉冉升起,怎麼可以折戟於此?
就在徐景好要出發去追許西宜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時,毫不猶豫的掛斷。
上車的時候,電話又打了進來,徐景好再掛。
重複了好幾遍之後,徐景好終於接通:「你最好有事……」
電話那頭:「你爸爸、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