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池跟朋友開玩笑說:寧可傅家絕後,也不會跟徐景好生孩子。
卻在聽到徐景好懷著身孕去世後,發了瘋。
【徐景好,誰准你死的?】
——
「傅太太,你懷孕了。噩耗是,胎兒緊靠著腫瘤的位置會一起變大。現在流產切除還能保命,當然,也不排除腫瘤會是惡性的,也就是癌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腫瘤越長越大,會引起器官衰竭。至多三個月,你會沒命的,請儘快確定手術日期。」
這已經是第三個醫生的診斷結果了。
拿掉孩子,腫瘤可能是惡性,結果,她死。
不拿掉孩子,腫瘤和孩子一起長,結果,還是死。
徐景好聽著醫生有些虛化的聲音,手中手機振動她才低頭一看。
新聞推送【科技新貴傅氏集團總裁和朋友笑談寧可絕後也不會和太太生孩子,對當紅影后愛入骨髓。】
【當紅影后卓輕婉:不被愛的人才是第三者。】
徐景好緊捏著拳頭,指甲陷進肉里滲出血絲也不覺得疼。
「醫生,我放棄手術。」
「傅太太,這個決定太危險了。到時候即便是集齊全世界最頂尖的婦產科醫生,對你現在的狀況都回天無力。」
徐景好絕望地站起來,淺聲道:「沒關係。」
說完,走出了醫生診室。
傅硯池恨她入骨,恨不能親手殺了她,既如此,她就為他送上這份大禮又何妨?
徐景好摸了摸肚子,幾下將報告單撕的粉碎往垃圾桶一丟,拉了拉肩上披著的YSL大衣,一邊往醫院外面走一邊決定著:就讓她肆無忌憚的帶著肚子裡的寶寶,痛痛快快的活這三個月。
三個月後,不管是她,還是傅硯池寧可絕後也不願意和她要的寶寶,她都拿命還給他,死了算完!
傅家和徐家也算是世交,徐景好和傅硯池青梅竹馬,也算是一對碧人。
可十年前,兩家生意拆夥,徐家如日中天,傅家一夜破產,傅硯池父親跳樓而亡。
整個商界傳言說,是徐家害了傅家,害了傅硯池的父親。
此後,原來的傅家不復存在,傅硯池銷聲匿跡。
直到三年前,她在訂婚宴上,被傅硯池堵在了洗手間。
傅硯池髮絲凌亂,松垮時尚的西裝外套里,襯衫領子開到了胸口,露著恰到好處的肌肉。
七年不見,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許多,除了那張填滿她整個青春的夢的那張臉,依舊還和記憶中一樣英俊帥氣。
她心跳節奏狂亂,根本沒想過還能再見到他,並且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他喝了太多酒,連呼吸打在她臉上時都帶著酒味。
他玩味地將她抵靠在洗手台前:「訂婚?徐景好,你未婚夫知道你十五歲就成我女朋友,除了沒破那層膜,該做的都做了嗎?」
她顫著身子,退無可退,手撐在傅硯池的胸膛上隔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傅硯池,那都是七年前的事情了。你消失七年,我們之間早就沒關係了,你不必拿這個威脅我。」
傅硯池一雙如鷹的眼睛,視線死死鎖住她的目光,他臉湊近,就要怒而親上去的時候,徐景好側臉一躲,溫熱的唇就錯開親上了徐景好的臉頰。
傅硯池的吻落在她臉上,時間和空間仿佛停在了這一瞬。
她內心五味雜陳的閉眼,傅硯池睫毛輕刮過她的臉頰,她沒看到,卻似乎感覺到了傅硯池也閉上了眼睛。
一瞬仿佛萬年,卻僅僅不過三秒。
傅硯池攤開雙手,示意自己不會再做什麼了,他帶著酒勁,姿態桀驁放浪的後退了三步。
黑色皮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不過三步路,走出了讓她有一種極為陌生又似乎意味著她逃不掉了的感受。
果然,傅硯池接下來的話就是:「徐景好,徐家就要家破人亡了,給你個建議:取消訂婚,今晚12點前,你求我,我就給徐家留一條生路。記住,12點之前,過時不候。」
說完,傅硯池沒再做過多糾纏,退出洗手間。
果然,當天還不到正式訂婚時間,徐氏集團大亂,訂婚儀式擱置。
下班點的時候,徐家就已經面臨破產。
公司亂成一鍋粥,訂婚宴已無人問津,未婚夫家的生意也被牽連。
時間一點點過去,徐家幾乎要被債務壓倒。
晚上十一點,她的父親縱身一躍,從辦公室跳了下去。
晚上十二點,她的母親頂不住破產背債以及醫院宣告丈夫成為植物人的雙重壓力,站上了公司頂樓天台。
有人說,徐氏的滅頂之災來源於一個科技新貴公司,據說總裁姓傅。
她才猛然想起傅硯池提前跟她預告過的:家破人亡!
勸下母親,徐景好照著手機上陌生信息里給的地址找過去,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半。
她遲到了整整半個小時。
傅家別墅大門緊閉,門衛的人只告知了她一句:傅先生說,過時不候!
可她不能走,就硬站在別墅門前,任由後來風雨來襲,將她狼狽的打倒在雨里。
在傅家別墅外淋雨吹風,跪了一整晚,直到她暈過去。
後來聽說,是傅硯池把她抱進了別墅。
再醒來時,傅硯池就坐在床邊。
他聲音里不帶一絲情緒:「和我結婚,我保你徐家。」
「傅硯池,這麼多年了,你是還愛著我嗎?」
傅硯池起身,隨意的抽出一顆煙放進嘴裡,冷笑一聲又拿下:「別自以為是了。」
「那你為什麼要我和你結婚?」
傅硯池回頭,一步步逼近她:「報復!你沒有選擇,不答應,你母親、弟弟,要麼死,要麼和你父親一樣。」
是,她沒有選擇,當天就和傅硯池領了結婚證。
這一晃,就是三年。
風吹來,臉上有些冰涼,徐景好抬手摸了一把,才意識到自己陷在回憶里不經意間掉了眼淚。
回到傅家裝修奢華,富麗堂皇的別墅,剛一進門,吳嫂就匆匆走過來。
「太太,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徐景好一邊脫鞋,一邊回:「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遵守什麼家規。
我想什麼時候回,就什麼時候回。想什麼時候出去,就什麼時候出去。
攔我,可以,我死給你們看行嗎?」
徐景好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拖鞋也不穿,光著腳走的毫無姿態,整個兒的放縱不已。
吳嫂都急了:「太太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先生今晚要回來過夜,你趕緊準備一下吧。」
徐景好:「他愛回不回。」
吳嫂:「太太,今天是你和先生結婚三周年紀念日,你不會忘了吧,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你也趕緊準備準備吧。」
徐景好上樓的腳步一頓。
結婚紀念日?
她回頭往客廳看去,果然,那邊已經堆放著吳嫂準備好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