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安院長，好似喵

  「安德魯，你覺得你配他們的善良和忠誠嗎？」

  紀明抬起手來似乎是想要鼓掌，但在發出聲音前還是停下了。

  ……這種行為未免太像反派。

  不過也不需要他擺拍出任何形式的出場，光是他的出現本身就已經足夠對方瞠目結舌。

  安德魯下意識地連連後退，很想說服自己在這裡遇見紀明是一種巧合，但他臉上的笑容明顯意味著不是。

  「怎麼，很奇怪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

  說著，紀明的右手虛握一下，一把兩米有餘的奇怪鐵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那是讓山民鐵錘今晚輸了個一塌糊塗的致命武器，手指輕扣即可抵消十年苦功的魔鬼。

  安德魯雖然身處邊荒，但再怎麼說也算半個貴族的他並非沒有眼界，這種東西從來沒有在其他地方出現過，只有……

  ！！！

  他瞪大了眼睛，剛要叫出聲來，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紀明抓住了肩膀。

  他盯著自己的眼睛，棕黑色的眼珠逐漸擴大，在神志被徹底吸進去前，安德魯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

  「撒，安德魯，細數你的罪惡吧。」

  黑暗，混沌，不知過去多久，安德魯在漩渦中拽回了自己的思緒。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鼻尖里充滿了……凝香木燃燒的味道？

  還沒來得及扭頭看清楚這裡到底是哪裡，他就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安德魯，伱知道我給過你多少次機會嗎？」

  紀明！

  「踏馬的，你到底……」

  他憤怒地從地上爬起，卻發現這裡似乎是一個由石頭構成的小山包。

  紀明盤腿坐在一旁，手邊那方奇怪的爐子裡豎著幾根凝香木切削成的木棒，此刻正在安靜的燃燒中散發著淡淡青煙。

  他聽見安德魯有些生澀的粗口也不惱，而是又往香爐里添了一根香。

  「如果你在招惹到我以後直接逃竄，我可能還會看在大事要緊的份上饒你一命，畢竟誰活著都不容易。」

  「可你偏不，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蹦跳，不斷地刷新自己的存在感，尤其是……地下四層里的那些東西。」

  前面的都可以理解，但等安德魯聽到最後這幾個字，他倒吸一口冷氣。

  「你……」

  「對，我乾的。」

  紀明立刻微微一笑。

  「而且不止於此哦。」

  「你儲藏的物資是我偷的。」

  「你的地下倉庫是我燒的。」

  「你那愚蠢的加拉米是被我陷害的。」

  「你在地下平原失蹤與丟失的一切都有我的幕後主使。」

  「包括今晚發生的一切！」

  「開拓者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秩序側勢力，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把你這種狗雜種殺成孤家寡人，因此你駐營的地點也是我交給他們的！」

  ！？

  在短短一個月時間裡連續吃癟多次後，謝爾頓，巴爾斯，詹森……安德魯其實懷疑過身邊的每一個人。

  他甚至懷疑過自己！尋思著是不是自己遺忘了什麼，不小心招惹到了什麼，讓一個或者多個高手記恨上了自己。

  卻從來沒有懷疑過聖光欽定秩序善，好像從來不記仇，從來不生氣，儒雅隨和，魅力值爆表的紀明神選。

  然而現實就是，紀明親口承認了一切，所以被海量的真相以及不敢相信的事實爆掉腦袋的他只能顫抖著舌頭。

  「可是……」

  「可是？可是就是我的一切都很虛假！你告訴你們的有關於我的一切都是謊言，因為我在那個連殺三人的晚上就做好了跟你們爆了的準備！」

  「但我是個好人啊，如果可以我不想殺人，所以我耐下心來，努力用自己的雙眼去看陽光城，去看你們這些有了名的畜生玩意，希望能給你們找到哪怕半點存活的理由。」

  「可你猜怎麼著？我找到的全是殺你們的理由！我抄，你們一個個的是真該死！真該死啊！」

  說到這裡紀明嚯地一下站起，從隨身的空間戒指里倒出了一大堆光是看上去就很痛的金屬小玩意。

  「我期待這一天很久了，我看了好多歷史書，翻閱了好多資料，打造了好多亂七八糟的刑具！」

  「我要讓你付出代價，我要替那些被你折磨而死的無辜者和孩子們討一個公道，我要把你的哭嚎刻進你的每一寸血肉和骨頭！」

  金屬的寒芒像是被烏雲奪走的點點星光，但他眼中無意中亮起的金色光芒勝過太陽。

  「老子要讓你們突破醫學奇蹟！老子要讓你們原地蒼蜣登階！老子要讓你們……」

  罵到這裡紀明突然不罵了，因為他忍不住笑了。

  「安院長，你怎麼嚇的跟個鵪鶉一樣啊，我還以為你會帶著被欺騙的怒氣跟我互噴三百回合呢。」

  「我……」

  早已癱坐在地的安德魯顫顫巍巍地抬起一條手臂，試圖用如此可笑的方式給自己換來安全感。

  「紀明神選，求求你別殺我，我知道錯了，我已經知道我以前的罪過了，我絕對會學著當一個好人，我……」

  可他帶著哭腔絮絮叨叨的求饒話語還沒說完，就被紀明抓著手腕打斷，話語誠懇而急迫。

  「別呀安院長，你要是就這麼認慫了，豈不是意味著所謂的出生貴族全都是紙老虎了？」

  「拜託你支棱一點吧，不然我以後殺他們的時候會很沒有成就感的！」

  可安德魯已經被徹底攻破了心理防線，只能癱在原地阿巴阿巴。

  ——紀明想好的誅心之言還沒說出口，就失去了出場機會。

  「嘖。」

  所以他只能嘆息一聲。

  「好啦，我就是嚇嚇你，我可是活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新時代好青年，祖輩那般血海深仇都能慷慨地給死敵一個痛快，我要是耍這些手段與蠻夷何異？」

  把一個裝著手術刀片的盒子踢下山頭，紀明環顧四周。

  「知道這裡是哪裡嗎？這裡是我人生的重要轉折點之一，就是在這裡，我收穫了陽月世界的第一份信任，也得到了一處……嗯，龍興之地。」

  「我當時就感覺這裡簡直是一處天然的大墳啊，特別適合埋一些響噹噹的大人物，比如某個內測階段的最終BOSS，不埋進去簡直浪費了，因此……」

  他伸手揪住安德魯的脖頸，把他拖到了提前讓西爾維婭在頂端打出的一個大洞旁。

  「準備好了嗎朋友，要向世界說再見了哦。」

  「等等，我……」

  安德魯想要掙扎，可魔法疊加的後遺症與紀明的四十四點力量不容置疑，讓他只能發出微弱的哀求。

  「我……我可以死，但他們，你要記得……」

  「別讓他們的犧牲蒙塵，別讓他們的名聲蒙羞？」

  安德魯沒想到紀明能回答的如此全面，連忙點頭。

  「對！對！」

  然而紀明的臉上又恢復了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可我為什麼要幫你這樣做呢？」

  「或者說作為一群壞事做盡，最後死在被欺壓者反抗下的無恥強盜，他們的死亡何談『犧牲』，又哪裡來的『名聲』呢？我似乎沒有辦法維護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吧。」

  如此乾脆利落的否定讓安德魯再度語塞，但就在他絕望的時候紀明再度開口。

  「所以我會原模原樣地把你們的所作所為向世人交代個清楚，由他們去評說，無論你們的這一生是卑劣還是崇高。」

  走到洞口也用不了幾步，因此紀明很快就放下了安德魯。

  「你還有遺言嗎？」

  安德魯張了張嘴，最後搖了搖頭。

  「很好，我有。」

  說著，紀明俯身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

  「奎林娜，我會親口向她報告你的死訊。」

  「什麼？」

  本來已經像坨爛肉一樣軟在地上的安德魯像是觸了電，開始了堪稱瘋狂的掙扎。

  「紀明，我不許你去找我媽，該死的，你這個畜生！」

  可換來的只是紀明毫不留情的一腳，讓他直接摔在了洞穴里提前準備好的乾草和火油之中。

  「呦，原來還知道生氣啊，那就好好感受一下此刻的心境吧！」

  又點起一根凝香木，紀明輕笑著把它丟了下去。

  裡面早已被他裝滿了引火之物，只是些許火星就直接爆發出了濃烈的火焰。

  「畜生啊，你這種混蛋怎麼可能會是秩序善，你分明就是個……啊！」

  熾焰滔天中，安德魯的怒罵逐漸變為哀嚎，最後消散於不絕於耳的木柴噼啪爆鳴。

  紀明看了一會，在確認對方已經化為功德加進《正炁養身功》後才低聲問道。

  「將近三十級的戰士職業者被丟進爐子裡燒，最後有可能燒出丹藥來嗎？」

  ……

  「問你呢。」

  【呃呃，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這種東西啊，我又不是百科全書，我只是一個想要在高維賺點錢都得大力發展電子商務的可憐世界意志而已】

  「那我剛剛殺他的時候，你有能力阻止我嗎？」

  ……

  「說話。」

  【肯定沒有啊】

  【整個《第四天災》計劃都在依靠您的高維能量開展，唯一能阻止計劃運行的「系統」也從一開始就被您的高維知識污染，我失去了對計劃的控制力，大概也就只能說點嘴炮……】

  「換言之，如果我選擇走一些比較極端的路線，比如用大規模的屠殺或是其他法令強制執行我的意志，你也沒有半點辦法嗎？」

  【……沒有】

  於是紀明點了點頭。

  「所以我才會謹慎使用武力啊。」

  「其實我一直在後悔那晚一連殺死了三個人，因為殺人是會上癮的，這種簡單粗暴的解決方式會迅速地變成路徑依賴，等我習慣了用殺來解決一切問題，【第四天災】就真的會是天災，我也真的會是只要嬴就不算戰犯的劊子手了。」

  「可事實證明不殺不行啊，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不見棺材不掉淚，心慈手軟只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比如陽光城裡的很多，所以殺安德魯是我第二次殺人，也絕不會是我最後一次殺人。」

  【我會支持您的】

  「嗯？你怎麼會知道我想問什麼。」

  陽月：因為我看過你所有的瀏覽記錄和儲存遊戲。

  【因為如果您出現重大決策失誤，或許會死很多人，但如果沒有您的存在……陽月世界所有人都已經進入生命倒計時】

  沉默片刻，紀明再次問道。

  「那我們的敵人是誰？」

  【看看月亮吧】

  這串藍色的文字讓紀明一皺眉毛，逐漸抬起頭來，竟驚訝地發現……

  「看個屁，月亮早落了！」

  【呃，還真是】

  【好吧，是一群來自於陽月星之外的宇宙入侵者，一群跟我們死磕到底非要毀滅陽月文明的機械生命】

  ……什麼肅正協議？原來大夥還真在玩群星啊。

  「等等，如果真的是機械生命的話，那不斷爆兵的他們不早就把連地外文明都發展不起來的你們給殺崩了嗎？」

  【理論上的確如此，可他們卻沒有那個能力……】

  借著一些珍貴的歷史影像，陽月跟紀明詳細說明了一下陽月世界的過去。

  在地面上的事情被解決完畢前，沒有文明會有時間仰望星空，十幾萬年前的陽月星也一樣。

  但就在數個魔法帝國還在地面上彼此攻殺的時候，一群來自宇宙的星際戰艦卻降臨了。

  可這群機械生命的科技水平很高，戰略戰術卻也愚蠢至極。

  開局就毀滅其中一國的行為的確很兇猛，但也逼迫著陽月諸國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算是自己給自己造了強敵。

  而且這所謂的【寂滅子機】帶來的似乎並不是完整的遠征艦隊，缺乏作為輸出位的主力船不說，很多戰艦身上還滿是難以修復的可怕破損，下線了不少重要功能。

  因此尚在襁褓中的陽月文明竟然跟這個奄奄一息的成年人戰成了平局，一個慘烈至極的平局。

  ——喪失了絕大部分人口的陽月文明被活活打回了石器時代，寂滅子機也失去了全部戰艦成為了宇宙浮游。

  但陽月星也是存在一顆衛星的，殘存的寂滅機械落在了月亮之上，試圖把它改造成屬於自己的堡壘。

  接下來的時光里，它們一次次掀起針對陽月星的毀滅戰爭，或者在自己被毀滅前把陽月文明踢回石器時代。

  而甦醒過來的陽月星意志也開始了自救行為，從挑選勇者到召喚穿越，甚至親自出手從星球規則層面進行修改。

  接下來的時光里，它一次次帶領文明抵擋寂滅子機的進攻，或者在文明擁有前往星空的能力後主動出擊試圖一勞永逸。

  但，一切沒有那麼簡單。

  蕪湖，在除夕的前一夜把安院長愉悅送走力

  (本章完)